我懷疑我的舍友有問題。
比如宿舍床頭的欄杆,每到半夜就會發出咚咚敲擊聲,三長一短。
舍友卻說什麼都沒聽到。
又比如,她們從不出去上課,還要求我在宿舍一起擺爛。
我如果想離開宿舍,她們就會格外生氣。
終於有天,我再也忍不了他們帶回的食堂飯菜,悄悄點了外賣。
沒過一會。
手機那頭響起了外賣小哥憤怒的聲音:
“什麼東關大學靜雅樓,你這個地址不是墳場嗎,玩我呢?”
......
外賣小哥憤怒的聲音不似作假,狠狠衝擊著我的神經。
“不是我說,你這樣搞惡作劇也太過分了吧!還沒見過你這麼惡心人的顧客呢!”
“不過,誒?”
外賣小哥的話突然一頓,若有所思的呢喃道,
“這手機上怎麼顯示我倆的距離隻有一米呢?難道是手機卡了,離我一米的明明是......”
“一座無字墳啊!”
手機那頭響起蕭瑟風中烏鴉的叫喊,外賣小哥嗓音顫抖。
淒厲的大喊一聲“鬼啊!”之後,倉皇的掛了電話離開。
我看著外賣軟件上,顯示離我隻有一米的黃色卡通小車越走越遠。
再抬起頭,看向宿舍裏各幹各事的舍友們。
寢室長林岑熱愛學習,還開著台燈複習功課。
顧惜正在做手帳,詳細的記錄下每日日常。
周思思兼職網絡主播,此時有人在給她上票,她笑的像朵花。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稀疏平常。
隻是我突然發覺,她們的皮膚都有些慘白。
明明以前我才是宿舍最白的那個人,她們還對此表示過極端的羨慕。
或許是我的視線太灼人,舍友們好似有所察覺,紛紛看了過來。
周思思突然扔下直播間上票的大哥,起身朝我走來,試探道:
“沈覓,你不會點了外賣吧?”
顧惜的神情僵硬,寢室長臉色鐵青,看向我的目光裏帶著譴責。
我連忙笑笑:“怎麼會,有你們天下第一好室友每天給我帶飯,我哪裏需要點外賣啊。”
隨著我這句話出口,氣氛並沒有緩解。
相反,三人都徹底停下了手裏的事情,齊刷刷的盯著我。
頭頂的燈光閃爍了一下,便突然陷入濃稠的黑暗。
宿舍都是上床下桌。
我分明坐在床上,卻在黑暗中聽見下麵密密麻麻響起的腳步聲。
“噔噔噔!”
由遠及近,飛速的朝我襲來。
整張床都被踩的顫抖不已。
突然間,三道冰涼的水汽噴灑在我耳側和頸窩:“沈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有我們給你帶飯,你不能離開宿舍嗎?”
“沈覓,你剛才跟誰說話了?”
兩秒不到,她們就全都來到了我身邊。
我渾身僵硬發麻,強行忍住顫抖,笑起來:“不是,沒有啊,有你們照顧我高興還來不及,哪裏可能點外賣啊!”
冰涼的身軀纏住我的身體。
在我就要哭出來的瞬間,宿舍內燈光亮起。
周思思對著直播間哈哈大笑:“我就說我舍友膽子小吧,不過你們再讓我整蠱她,可得刷大飛機哦!”
另外兩名舍友也鬆開我,寢室長還刮刮我的鼻子:“逗你的,哪有那麼多事。我們不出去上課不是因為最近病毒蔓延,學校要求線上嗎?你身體又不好,我們才給你帶飯,不讓你吃外賣,你別好心當成驢肝肺啊。”
我的心臟還在劇烈的跳動著,懵懂點頭:“對不起,我知道了。”
事情真相真的是這樣嗎?
但我已經沒時間考慮這件事了。
馬上就要入夜,我即將麵臨一件更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