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結婚的時候送我的一塊上海手表。
他那時剛入伍,省吃儉用的攢了好幾個月的工資托了朋友才買到的。
他升為連長的時候,送給我的時興牛皮包。
還有為慶祝我們有房子,他特意送我的金項鏈。
我很喜歡戴首飾,光彩照人,然後顧之庭總會笑著誇我真好看。
當鋪的老板仔細看了以後,直接說了價錢。
我沒有猶豫,拿了錢轉身就走。
我準備買些東西,去給我爹打點。
走到商店,我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定睛一看是顧之庭。
他帶著寵溺的笑:“這個項鏈好看,你試試。”
這種語氣從來沒對我說過。
謝音嬌軟的說道:“你的眼光一直這麼好。”
顧之庭毫不猶豫的跟店員說道:“這個,我們要了。”
在他付錢的時候,看見了我,目光躲閃。
最後他的目光定格在我的脖子上。
“你的項鏈呢?”
我正要開口回答,他繼續問道:“手表怎麼沒戴?”
我將手藏在身後,張口回答道:“嗯,今天出來的著急,就沒戴。”
他蹙著眉頭,緊緊的盯著我看。
直到他身邊的謝音出聲,他才從新舒展開眉頭,笑笑說道:“看你經常這些都不離身,不要丟了。”
我點點頭,回道:“嗯,知道了。”
然後在他們的目光中離開。
準備離婚的第三天,我被婆婆叫過去吃飯。
“既然阿音回來了,你好好照顧她,這些年這個孩子也是受了很多苦。”
我不明白。
既然覺得謝音受了很多苦,那為什麼要讓我照顧。
想到這裏,便委婉拒絕了。
她臉上瞬間帶著慍色:“當年若不是你,之庭娶的人就是阿音了,說到底還是你搶了阿音的福。”
“阿音那孩子我是從小看到大的,從小就是個好孩子。”
“難道這麼個可憐人,你就不允許之庭照顧嗎?”
我垂首低眉說道:“肯定是允許的,若是不允許我會搬出房子讓她住嗎?”
顧之庭帶謝音回來,從來沒和我商量過。
所以從來不存在允許不允許。
隻是公婆也忘了,若不是我,以顧之庭的性子,他這一輩子都到不了現在的位置。
但我懶得和她爭論,隻是開口回絕了她的話。
回到家裏,我在院子裏看到顧之庭和謝音。
倆人在院子裏種花,顧之庭將軍裝袖子卷的高高的,在一鏟一鏟的平地。
謝音則笑意盈盈的站在旁邊,看著剛從土裏挪栽出來不久的花。
“之庭,你從哪裏弄來這麼好看的芍藥花?”
“知道你喜歡,特意從參謀長家淘來的。”
他們之間琴瑟和鳴,更像是一對夫妻。
他平日經常說政務繁忙,所以在部隊一待就是一整天。
這樣的事,從未跟我一起做過。
也從未問過我喜歡什麼。
我腳步頓了一下,然後快步回了房間。
不理會身後人是什麼反應。
我坐在床前,盯著窗外發呆。
年少是的一場美夢,足足困住了我三年。
如今,我才真正明白,顧之庭對我從來沒有動過真情。
他心裏從始至終都放著謝音。
而我在他眼裏,我才是罪惡的源首。
等回過神我才驚覺,眼淚早就爬滿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