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臨近崩潰,我瞳孔失焦,幾乎暈厥。
拿筆戳戳我的肩膀,機場工作人員要我在賠款單上簽字。
但沒料到隻一下,我就同爛泥般軟趴趴倒地,膝蓋和掌心血肉模糊。
“閆女士,你別以為裝死就能躲過罰款。家長要給孩子樹立良好榜樣啊!”
聲音越來越小,有人伸手試探我的鼻息。
“我去,母子倆好像真不行了!要不我們幫忙送去醫院吧,別鬧出人命了。”
下一秒,冷哼傳來。
“別被騙了,剛才因為她,我們全飛機人都差點喪生!肯定是不想掏錢唄,你打個電話問問機長怎麼辦。”
不出所料,方歸帆對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閆晶晶,我真是小瞧了你的演技,孩子跟你一樣學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說著,一桶冰水把我澆了個透心涼。
“把你那一身臭毛病洗洗幹淨!讓兒子去開艙門這種下作主意也就隻有你這種毒婦才能想出來。”
話音剛落,他讓同事連水帶盆扣在我腦袋上。
隻憑寧瀟瀟的一麵之詞,他就斷定是我讓兒子開了艙門,是我拿人命博取他的同情。
我凍得直哆嗦,兒子也瑟瑟發抖。
孱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喊著爸爸,兒子蹙著眉,蜷縮成一小團。
我不忍心去看,隻祈禱方歸帆能有一絲心軟。
“方時宇,你跟你媽都學了些什麼下三濫的招數!瀟瀟姐姐差點被你害死知不知道!”
血濃於水的親生兒子,被方歸帆罵得狗血淋頭。
精準報出我的銀行卡密碼,他讓工作人員劃走欠款後就要掛斷電話。
“孩子口吐白沫了!機長,要不你還是來一趟吧。”
尖叫一聲高過一聲。
“閆晶晶吐血了!快打10!”
昏迷前,他冷酷無情的回答縈繞在我耳邊。
“浪費公共資源。”
“做戲就做全套,有本事就真去死,真當我眼盲心瞎嗎?”
我不知掙紮了多少次,雙手還是無力垂下。
對方歸帆最後的幻想,徹底破滅。
曾經的美好回憶走馬觀花般在我眼前閃過。
一段意外的露水情緣,把我和方歸帆本應毫無交集的人生纏繞在一起。
史上最年輕有為的機長和普通空姐,怎麼看都湊不成一對。
可朋友聚會,我一襲黑發白裙,他就替我擋下所有酒。
次日清晨,我們交頸而眠。
在眾人的起哄中,順理成章步入婚姻殿堂。
方歸帆隻有一個條件:隻許我留齊肩長發,穿素色長裙。
被幸福衝昏頭腦,我想也沒想就答應。
可極近親密之時,他動情地喚著別的女人,試圖一點點改變我的生活習慣。
我突然意識到,也許方歸帆愛的另有其人。
生產那天,他拋下我去接離婚歸國的白月光。
直到寧瀟瀟站在病床前,我像是被扼住喉嚨,說不出一句話。
從始至終,我隻是方歸帆打造的高仿替代品。
那些我自以為是的柔情蜜意,不過是她不屑一顧地舔狗日常。
從此以後,我身側的床榻再也沒有溫熱過。
還有孩子的羈絆,他不會離開我的。
我癡心妄想著。
上一世,我害怕方歸帆把寧瀟瀟的死遷怒於我和兒子。
沒想到他更加體貼入微,讓我暗自慶幸。
為了結婚紀念日,他甚至重金包下直升飛機。
感動的淚水盈滿眼眶,我和兒子抱著他親了又親。
沒想到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
方歸帆以身入局,為白月光營造了一場愛的複仇。
代價不過是賠上我和兒子兩條微不足道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