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深知瑤華隻是拿我做個順水人情,好彰顯她的大度。
我還是偷偷舒了口氣,能不受罰回到天界,已經是最大的幸事了。
周遭仙家竊竊私語:
“瑤華仙子當真純善,三百年前遭受了那樣的對待都能原諒,要我肯定恨不得那人去死!”
“可不是?這洛靈當初給瑤華仙子那樣好的人,都扣了通敵叛變的帽子,我才不信這區區三百多年就能學好。”
“可不是,沒準還有什麼後手等著呢!”
我眼見著玄霄仙君的眸色逐漸變深,頓時心裏咯噔一下。
身體的肌肉記憶令我快速反應過來,我立刻伏地跪拜。
將頭磕得咚咚作響:
“求仙君明察!十世曆劫,罪奴早已知錯。”
“罪奴汙蔑瑤華仙子,實在罪該萬死!”
“求仙君高抬貴手,饒過罪奴!”
我的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渾身瑟縮著。
生怕說錯話再遭受更嚴厲的懲罰。
從前見誰都不拜的司命,如今像條狗馴服地伏在眾仙腳下。
就連剛剛飛升的小仙都能受我的跪禮。
圍觀眾仙口中的話鋒開始轉變:
“以前司命可是見誰都不拜的,如今去了一趟下界,倒是學會了那套下等人的跪禮,看來是真的知錯了。”
“是啊,這一口一個罪奴,頭磕得咚咚作響,我看著都疼。若不真正反省怕是做不到這個份上。”
“那可不一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肯定在裝呢。”
我頭不敢抬,隻能兀自一個勁磕頭認錯。
不覺間頭發散亂,衣領也滑落下來。
瑤華驚呼一聲,猛地扯住玄霄仙君的手臂:
“姐姐,你怎可這般不知廉恥!”
“在眾仙家麵前怎可香肩半露,絲毫不顧及天家儀態?”
無心之失被當眾點出,一時間我便成了任人指摘的賤人。
我猛地扯住滑下的衣衫,在眾仙針尖似的目光中,抖成一團。
下界拘我的天兵也紛紛開口:
“仙子有所不知,我等下界接洛靈仙君之時,她還在恩客的床上呢!”
“對呀,如今這等做派,怕不是從下界學來,勾引玄霄仙君呢。”
我慘白著一張臉,蒼白解釋:
“我沒有......我沒有不知廉恥......”
玄霄仙君的聲音從天階上冷冷傳來,帶著不可忽視的怒意:
“照你的意思,還是瑤華汙蔑你了?”
“讓你下界反思己過,你卻學了這等糟汙的東西回來!還敢妄想用在我身上?洛靈,你可真是下賤。”
我眼眶紅透,任由這些最毒的言辭刺向我。
我從不知道努力活著也是罪惡。
如果不認真過好每一世,我可能早已在排山倒海的磨難中痛苦死去。
我認命,但我不想死。
自回到天界,我第一次挺直腰杆:
“罪奴早已不敢妄想仙君,仙君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罪奴是下賤,可也不是對誰都下賤。”
我說著這些話,身體抖如篩糠,幾乎預見了我稍後的悲慘經曆。
果然,玄霄仙君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你的意思是,我,還不如你那些肮臟的恩客?我看你是真活夠了!”
話音剛落,我立馬被一股大力擊飛出去。
像隻折翅的燕狠狠地撞到電幕上。
一陣焦糊味從我身上傳來,我眼前昏黑,不斷地慘叫著。
我淒厲的叫喊聲回蕩在誅仙台上空。
可沒有一個人為我求情。
仙家們裝聾作啞,抑或是覺得我真就惡毒至此。
就該受著這些責罰,三百多年的磋磨還遠遠不夠。
我掙紮著,抖著聲,一遍遍重複。
“罪奴知錯,求仙君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