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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意知道他們都和容戰一樣,對自己這個所謂的少奶奶根本沒有一絲的敬畏,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她不在乎,她現在就隻想出去,隻想看到她的小程真。
“我想要熱水......”
雖然看不見程意的臉,但光憑著這一句聲音的嘶啞,兩個人就不難判斷裏麵人的情況。
“對不起,少爺吩咐過了,任何人不許給您任何東西。”
門口的兩個傭人直接了當的斷絕了她所有的希望。
“熱水......熱水......”
程意還不放棄的拍打著門。
她不想死心,但是現實總是很殘酷,不管她怎麼拍打,門外的人都根本不為所動,後來,幹脆連話都不會再跟她說一句了。
“水......”
到最後,程意微弱的聲音門外已經根本就聽不到了。
程意一連敲了不知道多久的門都沒放棄,可是就在這一刻,她的聲音終止了。
她整個人順著門滑落在了地上,沒有了一絲力氣。
裏麵忽然靜止,外麵的人卻有些慌了神。
畢竟名義上也是方家的少奶奶,如果真的在他們的看守下死了,兩個人對自己會承受到的後果很擔心。
“去稟報少爺吧......”
“嗯。”
兩人相互點點頭,還是去樓上找了方隱年。
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方隱年的心底一慌,可臉上卻依舊還殘留著怒氣。
“少爺,常人在冰窖裏幾個小時都不行,更何況是......”
容戰很忐忑,可是又覺得自己不得不說。
方隱年驟然回眸,黑色的濃眉帶著戾氣,“輪得到你插嘴?”
“對不起,少爺。”
容戰立刻低下頭,再抬頭的瞬間,卻見方隱年已經黑著臉衝了出去。
......
冰窖再次被打開的時候,程意已經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臉色蒼白,身體更是一動不動。
“給我起來!”
方隱年一雙高貴的皮鞋出現在她的身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怒吼。
這一道冰冷的聲音不小,可是躺在地上的程意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
“把她給我架起來!”
“是!”
容戰自己把人拽起來的,卻在拽住程意手臂的那一刻,麵色凝重了一下,他抬起頭,眼神裏帶著些猶豫的開口,“少爺,少奶奶身上很燙......”
隔著一層衣服,他都能感覺到的炙熱,而且還是在如此冰冷的冰窖裏。
方隱年的臉色明顯僵了一下,隨即又自己把人拽過去,什麼話都沒說,隻是把人扛在了肩上,帶走。
程意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到處都遍布著疼。
這的環境她不陌生,她昨晚被關的那個小儲藏室,而她的頭上掛著吊針,點滴正在一點點滲透皮膚注射到她的身體裏。
也就是說,她沒死,方隱年把她從冰窖裏放出來了。
“我想見方隱年......”
她虛弱的望著門外開口。
聲音雖小,但是門是開著的,所以守在門口的醫生還是聽到了。
看到屋裏的人終於醒了,他的心裏鬆了一口氣,連忙進來走到程意的身邊,恭敬的說道,“我再幫您檢查一下體溫吧。”
一想到這兩晚程意高燒不退,自家少爺嗜血的模樣,醫生簡直覺得她的蘇醒就是救了自己一命。
“我要見方隱年!”
她強忍著喉嚨的沙啞和疼痛,又一次艱難的擠出了這句話。
“您稍等。”
醫生點點頭,程意已經醒了並且要見方隱年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方隱年的耳朵裏。
“她怎麼樣?”
話,是方隱年問的,但是語氣是那麼的冰冷。
過來稟報情況的醫生微微俯了俯身,恭敬的開口,“新傷舊患,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想恢複的和正常人一樣,可能也需要養很長一段時間,另外,少爺,我發現一件事情......”
方隱年的眉毛蹙了蹙,視線因為醫生的話,落在他的臉上。
“少奶奶她......”醫生一臉的忐忑,後麵的聲音更是變得有些微弱,“之前可能多次自殺過......”
自殺?
還是多次?
方隱年的冰冷的臉上還是閃過了一抹震驚。
“把人給我帶過來換藥。”
“好。”
......
雖然連下床都是困難的,可是知道隻有這種方式能見到方隱年,程意還是去了。
原本三兩分鐘就能走到的路程,她卻花了十多分鐘才走到。
身後的人誰都沒有催促她,也沒有顯現出一絲的不耐。
對於程意這個方家少奶奶,大家給的更多的都是同情,隻是,誰也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方隱年房間的門虛掩著。
程意輕輕的敲了敲門,邁著艱難的腳步移動了進去。
看著躺在床上身上纏著紗布的男人,她先開了口,“方隱年......我有話想跟你說。”
“你想說什麼?”
方隱年一道淩厲的目光立刻就掃了過去。
程意深呼吸了一口氣,“我先給你換藥吧。”
開口的聲音很嘶啞難聽,語氣也是淡淡的,沒有了往日的倔強不服氣。
她伸手,可是手還沒等碰到方隱年的傷口,手腕就被方隱年抓在了手裏,方隱年的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上,正如醫生告訴她那樣,她的手腕上縱橫交錯著很多的疤痕。
一道道傷疤刺進方隱年的眼眸裏,方隱年終究沒能忍住眼底的震驚,瞳孔狠狠的縮了一下。
“手腕是怎麼回事?”
程意下意識的向後一縮。
她沒想到方隱年會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傷痕,而且還會質問。
目光閃躲了下,程意淡漠的開口,“跟你無關。”
“我再問你一遍,手腕是怎麼回事?”
方隱年捏著她的力道有些大,讓程意吃痛的皺起了眉。
他注意到,把手放開,才見程意底下了頭,很快又把頭揚了起來,不但抬起,臉上還忽然帶上了嘲諷的笑意,“這難道不是你送我的禮物嗎?”
“你什麼意思?”
方隱年的眉頭一皺,被她那雙支離破碎的眼睛有些刺傷心。
他是把她送到監獄裏了,可是他沒有要她的命!
程意把自己的右手手腕攥在了左手手心,藏了起來,她強忍著眼底的淚水,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
“方隱年......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
方隱年沒有說話,但是漆黑的眸子盯在她的身上,明顯是默許了她的話。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沒有害死那個孩子,你這一輩子,欠我的還還的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