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脫下衣服之前,蘇韻之還遲疑過要不要當眾撕破臉。
那麼現在,她已經得到了確切無比的答案。
蘇韻之話音剛落,賓客群中就開始了竊竊私語。
有說蘇家人的,也有說謝焓始亂終棄的。
謝焓被說得臉皮發燙,他怨怪地瞪向蘇韻之,隻恨她一點都不懂看場合。
有什麼委屈,不能私下說麼?
這麼想著,那些猙獰可怖的傷疤就被謝焓忘得一幹二淨了。
同樣氣憤的還有蘇家爸媽。
蘇媽媽幾乎維持不住她的溫婉假麵:“蘇韻之,你閉嘴!”
被本應該最親近的人仇恨地怒視著,蘇韻之隻覺得眼前的這片燈光,也凝結成了冰霜。
可她不能退啊!
蘇韻之握緊拳頭,剛準備豁出去,把多年的委屈一樣樣說明白,就聽到那蘇曉禾哀愁地歎了出來:
“韻之姐,你真要當著大家的麵,把你的病說出來麼?”
“我和爸爸媽媽也是為你好啊——”
“算了,以免讓大家誤會,我還是請知情者來說吧,唐醫生,辛苦你了。”
蘇韻之心頭一跳,瞳孔驟然放大。
是那個衣冠禽獸!
唐醫生走出人群,意味深長地看了蘇韻之一眼,轉頭對來賓說道:
“諸位,鄙人可以做個證明,蘇小姐的這身傷與蘇家無關,單純是她心理出了問題,喜歡上了性虐遊戲,主動找來不同對象造成的。”
這個斯文敗類在運城富人圈裏顯然有著不錯的口碑。
他這一說,剛才還同情蘇韻之的人,立馬就變作了鄙夷。
“竟然是這樣,我就說蘇家不至於那麼對待親生女兒。”
“心理問題,受虐狂,嘶——那她是不是很臟啊?”
蘇韻之想要保持冷靜,可她的聲音仍止不住地顫抖:“不......我不是......”
唐醫生緊緊抓住她的手腕:“韻之小姐,你這兩天的藥是不是都沒吃?走,先回房間,我給你做個簡單的心理催眠,你也好放鬆放鬆。”
“不!”
恐懼攫住了蘇韻之,她求助般朝謝焓伸出手。
“謝焓,救我!他是個禽獸,他要侵犯我!”
謝焓冷冷地挪開視線,吐出來的字眼如同冰雹:
“有病治病,都臟成這樣了,你還以為你是什麼香饃饃嗎?”
蘇韻之心神俱蕩,悲痛中便要往唐醫生臉上揮上一拳。
一支注射器狠狠紮入她的後頸。
“你——”
隻來得及吐出這一個字,她便軟了手腳,失去了抵抗能力。
唐醫生半拖半抱地抻著她,不忘向在場眾人微微頷首:
“各位請繼續,我去陪韻之小姐治療。”
蘇韻之全身上下用不上一點勁。
可她的感知卻那麼的清楚。
不但清楚,甚至還被放大了。
她被狠狠地甩到床上,背脊一陣鈍痛。
藥效作用之下,蘇韻之的整根舌頭都是麻的。
牙關軟綿綿的,被輕輕一捏就屈辱地張了開。
衣冠禽獸滿意地欣賞著她淚流滿麵的模樣,倏地扯下皮褲帶:
“韻之小姐,是不是特別喜歡被人抽鞭子呢?”
敲門聲響起時,姓唐的堪堪舉起皮帶。
他不耐煩地扭頭:“誰?”
“唐醫生,我們是謝少的保鏢,他擔心你一個人搞不定,讓我們來幫忙。”
姓唐的禽獸興奮地舔舔唇角,伸手拍了拍蘇韻之的臉:
“聽見了嗎?謝少給我送幫手來了呢。”
房門打開,蘇韻之拚盡全力轉動眼球看過去。
淚水模糊中,她勉強看到四道高壯的身影鑽進房間,與那禽獸細細簌簌交談幾句,隨後便是不懷好意的猥瑣笑聲。
有人走到床前,拿出手機點開攝像:
“蘇大小姐,謝少要我們把你發病的樣子全程錄下來,麻煩你配合一點咯。”
蘇韻之沒法說話,隻是努力瞪著雙眼。
“不信啊?”那人當著蘇韻之的麵按下通話鍵。
很快,手機那邊傳來謝焓帶著怒氣的聲音:
【全部拍下來,一點畫麵都別錯過。】
【我之後要把視頻群發,讓運城的上流圈子看清楚,她這種女人,還有什麼資格嫁給我?】
腦中最後的一根弦驟然崩裂,全身血液皆被涼意覆蓋。
眼前的世界逐漸扭曲,光明遠去。
而她,正墮入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