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可憐?
原來謝焓是這樣看她的啊。
蘇韻之覺得可笑。
兩年前,他把她遺棄在危險的異國他鄉,讓她遭遇了生不如死的折磨。
兩年後,他依舊高高在上,看她的眼神宛若在看灰塵泥點。
明明最初說愛的人是他。
怎麼就變成她在死纏爛打了呢?
喉頭湧上一股腥甜,蘇韻之趕緊用手捂住。
零星的血沫從指間溢出,女警臉色一變:“快去找醫生!她有嚴重的氣味過敏症。”
蘇韻之抓住她的手:“......藥......就行。”
她顫抖著指了指角落。
謝焓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過去。
置物架上有一隻破舊的小背包。
上麵掛著的小熊玩偶都破到能看見棉絮了。
謝焓眼底震蕩,認出了那是自己兩年前送給蘇韻之的。
他的表情有些恍惚,也有些遲疑。
蘇曉禾跑過去,很殷勤地抓過背包:“藥在裏麵嗎?啊呀——”
她大大咧咧一拽,破舊的背包徹底散架,裏麵的東西全倒了出來。
廉價的口紅、未拆封的避孕套、散裝創可貼、印著裸女的小卡片......
蘇曉禾誇張地驚呼:“姐,你不會是去當站街女了吧?”
謝焓臉往下沉,眼裏醞釀出一場風暴。
女警重重拍下案件記錄本:
“蘇韻之女士兩年前被境外組織綁架,整整兩年都在對方的監禁與折磨當中,二位這是半點不知情?”
“不對啊,她被綁架的地點是Y國火山島,根據你們的出境記錄,你們兩個,還有蘇首富夫妻,當時不也正好在麼?”
謝焓又是一怔,倏地望向蘇韻之:
“到底怎麼回事?”
蘇韻之無暇搭理他,而是跪趴在地上,從一地的零碎中撿起兩粒藥丸,直接就幹咽了下去。
她下跪的動作是那麼熟稔,就像做過千次萬次那樣。
狼狽到幾乎喪失尊嚴。
女警不忍地別開視線。
謝焓則眼神複雜地遞去一個紙杯:“喝點水。”
蘇韻之伸手去接:“謝謝。”
她的掌心還留著血跡,在紙杯上留下了刺眼的紅痕。
謝焓盯著蘇韻之看了許久:“你怎麼會被綁架?還有這病是怎麼回事?”
“對啊對啊,”蘇曉禾搶了謝焓的話,“韻之姐,你這兩年去哪裏了啊?我們到處找你。”
“找我?”蘇韻之冷淩淩的黑瞳透著看破一切的淡漠,“你們不是巴不得我死在外麵麼?”
這句話一字不差地落進剛好趕來的蘇媽媽耳朵裏,她麵露哀痛,捂著心口搖晃了幾下。
蘇爸爸一邊扶住她,一邊嗬斥蘇韻之:
“你媽因為你茶飯不思,你倒好,竟能說出這麼狼心狗肺的話!”
“......嗬嗬。”
蘇韻之捧著紙杯,眼角發酸。
“兩年前,我被綁架的那一晚,給你們每個人都打了電話。”
“我說,我被壞人盯上了,你們當時怎麼說的?”
“夠了!”蘇爸爸打斷了蘇韻之,生硬道,“回來就好,你也一定累了,先回家。”
他看向蘇韻之的視線中帶著嚴厲的警告。
蘇媽媽破天荒地拉住她的手:“孩子,有話咱們回家慢慢說。”
她時不時看向蘇曉禾,眼裏藏著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