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姐,這是您的遺體捐贈同意書,您確定死後要把遺體捐贈給我們學院成為大體老師嗎?”
溫言輕輕閉著眼睛沉默了半秒鐘,她很堅定的給了對方答案。
“是,等我死後,把我的遺體捐贈給你們醫學院當大體老師。”
“我唯一的要求是,不能留下我的心臟,也不能留下我的名字。”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在遺體捐贈書上簽下了名字。
一個星期後,她會成為這家醫學院的大體老師,從此以後,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溫言。
沒有人知道她已經得了癌症,骨轉移,無法再醫治,她最多隻能活一個禮拜。
也沒有人知道,她早在五年前就該死,隻是因為有人給她捐贈了一顆心臟,才讓她活到了現在。
醫學院走廊的廣告屏幕上,正在播放最新一期的名醫訪談,童瑾修一身得體的黑色西服,滿臉微笑的談論著他的妻子。
他說,“我與我太太相識五年,一見鐘情,在認識她的第三天,我就跟她求了婚,她是我一生的摯愛,要是沒有她,也就沒有我今天的所有榮譽。”
他對著攝像機抬手,露出無名指上那枚耀眼的婚戒,那是溫言親自設計的,他放在唇瓣上親吻了一口,然後深情表白。
“溫言,我愛你,永遠愛你。”
節目裏,台下觀眾都在起哄,一個個都在羨慕她找了這樣一個愛慘了她的好男人。
是的,婚姻五年,童瑾修真的愛慘了她。
她有先天性心臟病,五年前換了一顆心臟,她當時的主刀醫生就是童瑾修,從她做完手術以後,童瑾修就對她展開了猛烈的追求,在她恢複期間,日日夜夜寸步不離的照顧她,為此,他熬瘦了八斤。
婚後,更是為她請了四個保姆貼身伺候她,舍不得讓她幹一點點重活。
怕家中的空氣質量不好,會影響她心臟的恢複,他就斥巨資親手為她在別墅裏打造了一個隻屬於她的“天然氧吧”。
氧吧裏的每一棵樹,全都是童瑾修精心挑選的,他還在每兩棵樹木中間,都掛上一個他親手定製的愛心搖籃,他說這樣可以方便她隨時坐下休息,甚至還精心種植了草皮,隻為她能每天吸到高質量的空氣。
在沒嫁給童瑾修之前,她曾是珠寶設計師,知道她喜歡收藏各種古董首飾,他就時常帶著她飛去全球各地的拍賣會,買下她所有喜歡的古董首飾。
她心臟不好,懷孕可能會有風險,為此,他主動提議簽下一份丁克協議,說他一輩子可以不要孩子,隻要她在身邊陪伴就足夠,為了讓她安心,他甚至主動去做了男性結紮手術,還把他名下一半財產都寫上了她的名字,這件事情引得他家人非常不滿,可他根本不在乎,隻想好好跟她在一起。
全世界都在說,童瑾修愛慘了溫言,就連溫言自己都感動相信了。
童瑾修說他沒有溫言會死。
是,他是會死,可他不是因為溫言而死,而是因為她胸腔裏的那顆心臟。
三個月前,她意外發現童瑾修在外麵還有一個家,他養了一個當紅的小模特,甚至早跟那個小模特有了孩子。
而他所謂的結紮,也不過是欺騙罷了,她之所以這些年一直沒有懷孕,是因為童瑾修每次完事了,哄著她喝下的橙汁裏都加了避孕藥。
更讓她打擊的是,她上個月猛然發現,童瑾修之所以對她一見鐘情,隻是因為她當年心臟病,體內移植的心臟,正是童瑾修愛而不得的白月光的心臟,而她跟白月光,有著同樣的名字......
他之所以在外養著那個小模特,也是因為那個模特長著跟他白月光九分相似的臉。
多麼可笑,她認定的愛情,竟然從始至終隻是一場宛宛類卿的遊戲罷了,童瑾修從未愛過她,愛的隻是她的心臟。
看著所有美好被撕碎,她再也不想留在童瑾修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