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領導打來電話:
“南梔,在金崇那邊已經打點好了,你明天就可以去。”
“聽說你捕獲了幾個盜獵的,希望你到了金崇也要繼續努力。”
我點頭說好。
將屋子的東西收拾好,想了想還是要和烈夏說清楚。
第二天一早,我在馬場見到烈夏,我上前:
“烈夏我有事和你說。”
烈夏見到我從馬背上跳下來,眼中透著一絲喜悅:“你說。”
“這裏聽說你最會養馬,我把我的馬給你,你一定能把它養好。”
烈夏眼中的陽光在照射下變成了琥珀色,那樣幹淨瞳色配上健康的膚色,在微冷的風中格外俊俏。
我拿出手裏給他倆做的同心結,猶豫需要不要遞給他。
從遠方傳來叫聲:“烈夏,曲珍在賽馬中受傷了,你快去看看吧。”
“我這兒有藥,跟著你一起去吧。”
曲珍從狂奔的馬上掉下來,小腿骨折,我看著烈夏給曲珍敷藥。
曲珍疼痛無比,麵目扭曲:
“你輕點,我好疼啊。”
“我知道了,你忍忍,馬上就好。”
曲珍坐在床上,目光溫柔地看著曲珍受傷的小腿,專注的為曲珍上藥。
我默默地站在那裏,隻覺得自己像一個局外人一般,我沉默地望著他們兩人。
周圍的鳥嘰嘰喳喳的,陽光照到兩人身上,心裏已經是幸福了。
看著他這副溫柔的樣子,我想起了當初我被熊劃傷了手臂,請求他為我上藥。
他一再拒絕,甚至翻身騎上馬奔向了草原,他留下一句:
“我未娶,你未嫁,男女授受不親。”
他找來他的好兄弟為我上藥。
當時我以為,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她的心中隻有草原,隻想永遠不被情愛束縛,奔走草原,一生自由。
現在想來,隻是我不是他喜歡的人罷了。
最後曲珍睡著了,我將照片和禮物放到床上離開了。
我對著烈夏說:
“烈夏,沒有什麼事情,我還有工作要忙,先走了。”
他頭也沒抬,聲音淡淡地:“好。”
最後一次,轉身看烈夏的帳篷。
我在宿舍裏轉了轉,這個陪著我五年青春歲月的宿舍。
收拾好了,等待下午的車離開。
砰砰聲傳來。
我打開門,烈夏皺著眉毛望著我:
“南梔,你這是要......。”
我慌了神,隨即咧開嘴笑:“我要像你們一樣住帳篷啦,不用再住這老破小了。”
烈夏隨即放低警惕,我緊張地摳手指。
我不想讓烈夏撞破我離開的事實。
“你有什麼事情嗎?。”
“哦,感謝你給曲珍送藥,沒有你的藥,她恐怕要再疼一會兒了。”
我笑:“都是朋友,沒事兒。”
我大膽地看著烈夏的臉,仔細描繪他臉上的每一寸。
我知道,以後恐怕再也看不見了。
最好能永遠記住。
烈夏還想說什麼,偏偏他的兄弟頓珠來找他,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曲珍又在叫疼了,你快回去。”
我向頓珠示好,頓珠臉色泛紅,話在他的嘴裏繞來繞去,隻留下一句。
“南梔,我那邊還有事情,再見。”
原來他主動找上我,竟然是因為曲珍。
不要再見了,烈夏。
到了下午,我坐上了車。
我的同事紛紛出來為我送行,牧民們還有許多小孩子圍上來和我道別。
看著那孩子們臉上一團團的羞紅,他們眼裏流出真摯的感情,我也紅了眼睛。
我忍住淚意:
“再見大家,我有幸和大家在玉樹牧區待了五年,在這五年裏你們對我照顧我很感恩,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各位保重。”
他們就像來時那樣,向我獻上哈達。
玉樹的夕陽還是那麼好,潔白的哈達染上了離別的愁緒迎著風吹動。
策馬飛騰的日子越來越遠了。
金崇也有這樣的一片藍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