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母子倆愣神的瞬間,敏知拿著收拾好的行李出了門,她不是沒地方去,她去了何姐家。
“怎麼了這是?”
見到敏知哭紅的雙眼,何姐心疼地迎上去,認識她這麼多年,從沒見她哭過,哪怕日子過得一地雞毛,她也都是笑嗬嗬的。
“我跟淩川攤牌了。”
敏知把行李扔在地上,全身癱軟,縱使她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可當她真跑出來,還是如同扒掉一層皮。
“說就說吧,早晚的事兒。”
何姐是敏知的車間工友,也是唯一知道敏知計劃的人,她喪夫多年,如今帶著女兒單過,她了解敏知所有的不易,也早就承諾,隻要有她在,敏知就不會沒地兒去。
在何姐家住下後,敏知白天上班,晚上挑燈夜讀,一周沒見到淩川。
她以為他早就回了部隊,直到這天,她在下班路上遇到了淩川和任素素。
淩川看著她,神色譏諷。
“怎麼,時間到了,特意來偶遇我?”
看著眼前的女人,他覺得好笑,從小到大她都是這樣,每次生氣不超過一周。
隻要他隨便說兩句好話,她就會變成好拿捏的模樣,他清了清嗓,打算給她個台階下。
“好了,你鬧也鬧了,跑也跑了,該回家喂雞洗衣服做飯了。”
他走近敏知,附身看著她的眼睛,一臉嘲笑。
“別以為你說離婚我就會害怕,想玩欲擒故縱?告訴你趙敏知,你不配玩這個,我也不吃這套。”
說完,他抬起身,一臉得意。
“再告訴你個好消息吧,我向部隊提了申請,這個月底就調回來工作,怎麼樣,高興吧?”
本以為這個決定,會讓眼前這個女人眉飛色舞,可淩川仔細搜遍了敏知臉上的情緒,她卻是波瀾不驚。
還真能裝,他心想。
“太好了,淩川!”
敏知沒反應,一旁的任素素倒是樂得差點蹦上天,她緊緊貼著淩川,嬌羞的樣子像是新娶的媳婦。
“你回來我就可以天天見到你了。”
敏知對淩川調回來的消息完全無感,她麵無表情繞開兩人準備回何姐家,可任素素卻一把抓住了她。
跟剛才的興奮不同,她瞬間換了委屈臉。
“敏知姐,淩川回來你不高興嗎?”
說著說著,還帶上了哭腔。
“你是不是因為我才要跟淩川離婚?求求你別離婚好嗎?淩川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你跟她離婚,一定會影響他在部隊領導心中的形象的。”
她掉下幾滴眼淚,聲音顫抖。
“如果你不想我見淩川,我以後就不見他了,隻要你別離婚,別影響他的仕途。”
沒興趣看她熱演,敏知甩開任素素,沒想到她卻借勢也推了敏知一把,倆人雙雙倒在地上。
淩川心疼地扶起任素素,衝著趙敏知大吼。
“你就不能懂點事兒嗎?一把年紀了,還沒素素知道心疼人。”
他抱著她,倆人統一戰線,麵對敏知像是麵對敵人。
“素素說的沒錯,我這一紙離婚報告打上去,領導怎麼看我,以後升職還有我什麼事兒!趙敏知,做人不能太自私,你就不能像素素一樣,多為我著想嗎?”
癱坐在地上的敏知全身血液倒流,如同墜進冰窟。
她當牛做馬十年,在淩川眼裏,竟不如任素素的兩句話來的懂事。
見敏知沒了聲音,氣勢也弱了下去,淩川又拿出殺手鐧。
“對了,忘了提醒你,你的名字還在我們淩家的戶口本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高考是需要戶口本的吧。”
淩川嗤笑,環抱著任素素就要離開,經過敏知時,他又補了一句。
“台階我已經給你了,想要戶口本的話,今晚就趕緊搬回家,再鬧下去,對你沒有好處。”
任素素也伸手用力按在了敏知肩膀上,話中有話。
“敏知姐,現在可不是你該離婚的時候,見好就收吧,淩家兒媳婦的位置,你還得坐上一陣呢。”
看著倆人相互擁著離開的背影,敏知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為了這次考試,她已經默默準備了一年,她預想到了一切意外狀況,卻沒想到淩川會拿戶口本威脅她。
終究是一點也不愛,他才會如此狠心地踩在她的痛處上。
敏知擦掉臉頰的淚,心中暗想,她一定要考上理想的大學,一定要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