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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的告別無聲的告別
耙耙菜

第一章

我在醫院等癌症確診結果時,他和女秘書在晚宴上眉來眼去。

我化療期間,女秘書在群裏曬他們的燭光晚餐:

感謝遇見如此完美的男人,夜夜成為我的一道光。

我默默退出群聊,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

“你這陰陽怪氣的樣子,我真是越來越看不下去了。詩雨最近幫我跟進了很多公司業務,你不應該感恩嗎?”

我苦笑:“感恩?感恩她把你伺候爽了?”

話音未落,電話已斷,病房裏隻剩點滴儀器的輕響。。

五年的隱忍,終成一場獨角戲。

深吸一口氣,我發出兩條信息:

“外公,請江城最好的醫生給我安排手術。”

“對了,再給我準備一張新的身份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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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很快有了答複:

"已經聯係好江城第一人民醫院消化科主任張教授。”

“專機已經備好,可以立即接你回江城。"

我還沒來得及回複,主治醫生推門進來。

他手裏拿著我的檢查報告,眉頭緊鎖。

“情況不太樂觀。必須立即開始治療,否則癌細胞擴散速度會更快。”

“再拖延下去......”

我低頭苦笑。

記得傅城剛創業那會,資金周轉困難。

為了他的生意,我加班連軸轉了五年,經常是喝酒應酬,喝到胃出血。

我成了醫院的常客,身體早就吃不消了。

王醫生時常勸我身體要緊,錢可以慢慢賺,可我依舊堅持。

可那時候傅城的公司正是關鍵時期,我不想他分心。

後來胃疼發作,我也隻是隨便吃點藥就繼續工作。

王醫生猶豫片刻,欲言又止,

“傅總呢?治療過程很痛苦,最好有家人陪護。”

我苦笑著搖頭。

此刻的頂級酒店裏,傅總想必正在大汗淋漓吧。

公司好不容易上市了,老公傅城卻和秘書在慈善晚宴上眉來眼去。

如今看來,我不過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我對王醫生說,“他有些忙,公司事務走不開。”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傅城的聲音傳來,

“明天和王總的商談,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這個合同一定要拿下。”

“你少在那假清高,一定要夾著尾巴做人,把王總哄開心了!”

他的語氣急躁,音量格外洪亮。

對麵的王醫生不自然地轉過頭,假裝在調整輸液的速度。

我臉上一陣燥熱。

手機又響了,林詩雨聲音軟糯,似乎帶著勉強:

“清歡姐姐,傅總非要送我回家。”

“他現在醉得厲害,堅持要住在我家,你不要誤會......”

我冷笑著打算她,“林助理,你可真敬業啊。”

“24小時貼身照顧老板,連夜班都主動值,年終獎給你翻倍。”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心裏泛起一陣惡心。

離開醫院時,我低聲叮囑王醫生,“先不要告訴傅城我的病情。”

王醫生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但很快點頭答應,

“我知道了,放心。”

既然已經決定離開,就再也不留任何牽扯。

不過,人生是公平的,做錯事的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不想回到那個名義上稱為家的地方,直接回了公司,住在了辦公室。

往日裏加班是常態,為了讓自己多休息一會,我把辦公室改成了公寓類型。

床、沙發、甚至一台小電視,全部都一應俱全。

今天我的疲倦異常沉重。

可能是心理上的疲憊,也可能是身體的警告。

我靠在沙發上,腦袋開始變得昏昏沉沉。

睡到一半,我口渴起身去喝水,卻發現公司大樓停電了。

我摸索著去開手機電筒,手機電量已經所剩無幾。

好巧不巧,手機屏幕顯示傅城的來電。

我下意識地想要掛斷,卻還沒來得及動作,手機就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

我索性把手機丟到一邊,閉上眼睛不再理會。

天還沒亮,一道身影悄悄進了辦公室。

我警覺地轉過頭,發現是傅城來了。

我帶著些許困惑問:“你怎麼來了?”

他的眼神格外溫柔,遞給我一個保溫桶:

“我怕你不吃早飯胃疼,特意給你帶了些熱乎的。”

傅城的語氣親切,似乎一切都如往常一樣。

他彎腰準備吻我的額頭,我不動聲色地轉過了臉。

傅城坐下,拿起手機聯係司機,

“你去準備一下,送清歡去見王總。”

我盯著他撥打電話的背影,一陣恍若隔世的回憶湧上心頭。

為了公司業務,我四處奔波,幾乎把自己的身體透支。

那時候,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常常一天隻吃一頓飯。

直到有一天,我強忍著胃痛看見他和林詩雨出入酒店。

他默許林詩雨在外自稱老板娘。

而現在,傅城送來的早飯已經不再引起我的任何波動。

背叛後的彌補是演一場戲,而我已經不想再做觀眾。

我走進辦公室裏的浴室,衝去滿身疲憊。

我剛披著浴巾走出來,傅城就鎖了門,又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他靠近我,身下抵著我,逐漸興奮躁動了起來:

“清歡!”

“我想抱抱你!”

我忍著刺鼻的香水味,那是林詩雨的味道。

我問他:“在林特助那還沒滿足嗎?”

他突然生氣,語氣激動,

“你怎麼沒有一點兒總裁夫人的氣度?”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把公司做大做強。”

“我和林詩雨隻是上下級的關係,你不要老是疑神疑鬼。”

我淡淡地看著傅城,轉身進浴室化妝。

收拾整齊後,我拎起包準備離開公司。

傅城看到早飯依舊放在桌上,我沒動。

他不悅地走過來,直接把保溫桶塞到我手裏,

“我擔心你胃不舒服,一大早跑來給你送早飯,你就這麼不領情?”

他哼了一聲,轉身氣衝衝地離開了公司。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我忽然覺得荒謬。

記得上次,我陪客戶喝酒到胃出血,叫他來接我去醫院。

他隻是冷冷地說了句,

“你真是矯情,自己打車去。”

“詩雨的貓丟了,這是她在外工作的唯一家人,我要陪她找小喵。”

我輕輕苦笑。

傅城對貓過敏,以前我隻要在外麵逗別人家的貓,他就要我裏裏外外洗三層。

而現在,他寧願吃過敏藥,也要緊緊抱著林詩雨的貓咪。

算了,都算了。

我打開手機,看著公司股票。

既然我要回江城,屬於我的,總該拿回來。

趁傅城去林詩雨家時,我悄悄回家收拾了行李。

這套房子,是傅城創業成功後買的第一個大件。

那天,他單膝跪地,眼中愛意燃燒,把鑰匙遞給我,

“清歡,我終於有能力給你一個家了。”

房子裏的每一件家具和裝飾,都是我一點點挑選布置的。

雖然不舍,但現在房間裏已經隱約飄蕩著林詩雨的氣息。

既然如此,不要也罷。

我拿出手機,給外公那頭發了一條消息,

“今天晚上8點,接我回江城吧。”

很快,外公的回複來了,卻不是我想聽到的答案,

“張教授有個緊急手術,一早就乘專機去了外地醫院。等他返程,會立刻接你去江城。”

運氣真差,連生死攸關的手術,都要改期。

我認命地把行李箱丟進衣櫃裏,一股淡淡的死感湧上心頭。

衣櫃的門還沒來得及合上,房門突然被推開。

傅城意外地站在門口,目光落在我的行李箱上,

“你要出門?去哪裏?”

我故意語氣輕鬆,“過兩天要隨王總去出差,考察幾個項目。”

“現在項目資源真是越來越緊張了。”

傅城似乎在審視我的說辭,

“你和王總一起出差?”

“隻有你們兩個人嗎?”

我看著傅城臉上的緊張神情,不由得心生一絲疑問。

如果我和別的男人一起出差,傅城,你也會吃醋嗎?

我保持著鎮定,“對,王總在外地有個新項目,想我過去看看。”

傅城輕輕“哦”了一聲,轉身去了客廳。

門關上的瞬間,我對著鏡子自嘲地笑了。

傅城篤定我愛慘了他,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他。

臥室門突然又被推開,傅城溫聲對我說,

“我幫你約了特邀專家,下周去醫院,治治你胃疼的老毛病。”

“這些年你一直陪著我,我不想再看到你這麼辛苦。”

他抬手想要輕撫我的頭發,我卻默默地避開了。

我坐到客廳沙發上,“下周我不一定有時間。”

目光掃過牆上的掛鐘,我提醒他,“你預約的商務合作會議快開始了。”

他磨磨蹭蹭一幅不想走的樣子。

“我想在家多陪陪你。”

之前我想讓他陪我時,他總是不耐煩。

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他陪了。

他剛坐到我身邊,林詩雨的消息彈出,

“老板,說好了三點鐘,你要遲到了哦。”

“你挑的這件私服太適合我了,果然還是老板更懂我的身體。”

林詩雨發來的圖片上,她穿著性感黑絲,擺出俏皮的動作,微微撅起嘴,帶著明顯的挑逗意味。

我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林詩雨照片的背景上。

背景裏,是歐式風格的室內裝修,牆上掛著一幅麋鹿的手繪圖。

那幅畫,是我初學繪畫時送給媽媽的禮物。

我抬起眼,冷冷地看著傅城,“你讓她住進我的別墅了?”

傅城的表情有些緊張,“她的公寓在裝修,我讓她暫時住進望江一號了。”

他急忙補充,“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過幾天就讓她搬回去了。”

望江一號,正是媽媽生前留給我的別墅。

我苦笑著,心裏一片灰暗。

我還以為他隻是在外麵沾花惹草、一時糊塗。

我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肆無忌憚到將那個女人帶進屬於我和媽媽的家。

屏幕上顯示外公的來電,

“張教授京城手術順利,準備提前返回江城。”

我說,“我打算把望江一號的別墅賣掉。”

我知道,該早些離開這個傷心之地了。

“你想好了嗎?”

片刻的沉默後,外公說“我支持你。”

一股暖流瞬間漫過心間,像是寒冬後久違的陽光。

多年前,我和傅城領證時,外公心痛地對我說,

“我沒能照顧好你媽媽,是我一生的遺憾。”

“傅城要是敢讓你受半點委屈,我連夜把你接回家。”

當時的我,隻當是長輩的玩笑。

“傅城是最愛我的男人,我們會幸福一輩子。”

這是我曾經堅定的信念。

大學時期的傅城雖然清貧了些,可他腦子靈活,又踏實上進。

那場露天音樂會的求婚,是我記憶深處永不褪色的浪漫印記。

可後來,隻有我一個人被困在了那場音樂會的回憶裏。

公司初創時,他需要我衝鋒陷陣。

如今,他隻想要溫順的美人在身邊。

為了討好那個美人林詩雨,他甚至多次把我丟在醫院。

傅城已經離開20分鐘了,大屏幕上卻突然投影出令人作嘔的畫麵。

傅城的手機投影功能沒有關掉,意外地直播到了家中的電視上。

望江一號別墅裏,林詩雨嬌滴滴地說,

“老公好厲害。”

傅城無比熟練地撕開林詩雨所謂的黑絲職業裝。

溫香軟玉在懷,他低沉的聲音異常投入,

“寶貝,你好香。”

畫麵清晰得令我無處遁形。

傅城,你親手斬斷了我們之間僅存的最後一根線。

第二天,傅城氣定神閑地回來了。

他先去浴室洗了個澡,然後換上寬鬆的家居服。

他走進臥室時,我還裹在被子裏,穿著一件單薄的吊帶睡衣。

傅城俯身想要親我,我把頭埋進被子,避開了他的觸碰。

即便隔著被子,林詩雨留在他身上的氣息依然清晰可聞。

他好像察覺到了我的異常,笑著說,

“好久沒一起吃早飯了,我去給你煎牛排。”

停頓片刻,他又說,

“最近你瘦得厲害,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

當然瘦得厲害,我都已經確診癌症了。

這話,我隻在心裏默默說著。

我起身將傅城推出臥室,淡淡地說,“我胃痛,想再睡會。”

隔著門,傅城關切地開口,

“清歡,我明天陪你去複查吧?”

想到投影中他和林詩雨的親密約定,我平靜地開口,

“時間衝突了吧。”

“你和林詩雨明天約了戶外,要負距離探討人生呢。”

傅城瞬間慌了神,立即打開手機檢查投影連接。

正在此時,林詩雨的電話恰好打進來,他氣急敗壞地掛斷了。

電話再次響起,他再次拒接。

傅城轉向我,語氣委屈,

“清歡,是不是林詩雨跟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都怪我平時太縱著她,讓她沒了分寸,惹你生氣”

說完,他當著我的麵,把林詩雨拉黑了。

整天演戲給我看,演的人不累,看的人也累了。

我輕笑一聲,從包裏掏出離婚協議,

“傅城,律師已經起草好了......”

他還沒來得及接過文件,門鈴聲突然響起。

林詩雨站在門外,明顯醉得不輕。

她一身緊致的包臀裙勾勒出曼妙身形,楚楚可憐地看著傅城。

“傅總,都怪我不好,讓姐姐生你的氣。”

“姐姐,求你別讓傅總開除我,好不好?”

傅城一臉心疼,小心翼翼地把她扶進客廳。

他轉向我,“清歡,她還是個小姑娘,喝多了不安全,我很快就送她走。”

我笑容淺淡,“你們忙吧,我去公司了。”

我轉身離開,關上大門的刹那,就再也支撐不住,佝僂著劇烈嘔吐。

我以為,我已經傅城和林詩雨的事情麻木了。

原來,我的心還沒有完全死掉。

從公司回到家時,林詩雨已經離開。

傅城在廚房忙碌,見我進門,他把熱氣騰騰的海鮮湯端上桌,語氣歉疚,

“對不起,今天讓你不開心了。”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林詩雨出現在家裏了。”

不在家裏,你們也會在望江一號,在戶外,在昏暗的會議室......

傅城,是你已經入戲太深,連自己都騙過了?

還是你把我當成可以隨意哄騙的傻子?

我沒有理會他,直接進了客房。

任憑傅城在門外怎麼喊我,我始終無動於衷。

我不想再陪他演這場無意義的戲碼。

甜言蜜語再動聽,也換不來我的一再寬容。

第二天一早,我剛推開門,就看見傅城已經在門外等候,

“胃部檢查的預約我都安排好了,咱們一會就去醫院。”

“先把早餐吃了,我去收拾檢查要用的材料。”

不等我多想,傅城已經牽著我的手來到餐桌前,

桌上擺著剛煎好的培根,牛奶還冒著熱氣。

傅城動作利落地把體檢報告、病曆單、彩超單子分類整理,整整齊齊地裝進文件夾。

我怔了一下,他今天應該和林詩雨約好了見麵,怎麼還沒走?

他一邊收拾,一邊輕聲開口,

“清歡,這段時間我太忽略你了,沒能好好照顧你。”

“我在海邊買了套別墅,房產證我已經寫上你的名字了。”

他定定地看著我,“我想和你攜手到老,直到我們都白了頭發。”

好突然,難道他發現癌症確診結果和離婚協議了嗎?

也好,那就當好好告個別吧。

“我今天想去海邊看落日。”

“好,我陪你。”

這一天,傅城陪我逛街、看落日,最後帶我去看了那座新買的海邊別墅。

天邊的晚霞如火如荼,將整片海麵染成了玫瑰金色。

我望著絢爛的天空,輕聲說道,

“能陪我去聽一場露天音樂會嗎?”

傅城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機,立刻訂好了明天的門票。

就讓這場音樂會,成為我們最後的訣別吧。

天還沒亮,傅城就急匆匆地衝出了門。

他給出的理由漏洞百出,

“清歡,林詩雨要割腕自殺。”

“物業要把她從望江一號趕出去,她現在沒地方去,嚷著要在自殺在別墅割腕。”

自殺?嗬嗬。

就在十分鐘前,望江一號的新房主剛剛給我發來了一段視頻。

視頻裏,林詩雨正歇斯底裏地喊著,

“這是我的房子!是我老公給我買的!”

她捂著小腹打電話給傅城,

“老公,有個油膩男人要霸占我們的房子,差點嚇到我們的寶寶了......”

寶寶?我瞬間愣在原地,如遭雷擊。

心死的聲音,是這樣悄無聲息。

我拖出衣櫃深處的行李箱,將離婚協議和癌症診斷書輕輕放在餐桌正中。

我帶著最後一絲倔強登上了飛往江城的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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