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幫哥哥代課第一天，校門外死了兩個小混混。

年紀第一的學生在論壇上留下碎碎念。

【昨晚在夢裏揍了那兩人，今天他們就失蹤了？】

評論區擠滿了其他人的評論，紛紛嚷道大快人心。

而警局的電話很快又打了過來，問有沒有其他可疑的線索。

正當我惶恐開口時，電話線突然被扯斷。

【噓，別告訴他們。】

來人憑空閃現到我身旁，狡黠的眼神顫了顫：【薑老師，你也不希望哪天因為夢中殺了人，而被抓起來吧？】

1

電話第一次響起時，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上一秒還在勸哥哥薑朝術後好好休息，下一秒，就聽說校門外發生了一起凶殺案。

手心不自覺出了汗。

我惶恐地站起，卻差點摔倒。

隨即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抬眼，對麵的賀新教授關懷地將我扶住，眸光卻若有所思地落到了腿上。

視線從他身上挪開，我氣餒地拿起右側的拐杖。

一路顛簸著趕到校門口，出乎意料的是，現場並沒有大片的血跡。

兩個混混額頭鼓起大包，臉上是暗紅的巴掌印。

麵色卻很是平穩。

如果不是沒有了心跳，任誰都會以為是睡著了。

身後，學生們七嘴八舌的討論響起。

【大快人心啊，惡人就該被這麼治！】

【對了，你看嚴子秦的社交平台了嗎，他好像也被這兩個混混給欺負了，這幾天醞釀著報仇呢！】

...

眼見歡呼一聲比一聲響，引起了警員的注意。

有人轉身開口：【這位老師，麻煩帶我們去找那個什麼...嚴子秦。】

【抱歉警官。】

我伸手打斷了他們。

【現在是下午三點四十分，數學係學生正在參加最後一次保研競賽，有什麼事情，等孩子們結束比賽再說。】

【可是晚一分找到嫌疑人，他就有可能將作案痕跡抹去！】

眼瞅著年輕的警員就要衝入教學樓，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大家別緊張...

【我可以替嚴子秦作證，混混死去的時候，他有不在場證據哦！】

2

轉身，賀新正快步走來，順手接過我的拐杖。

【我剛拷貝了監控，你們瞧，混混死亡時間是昨晚八點。

【那時嚴子秦因為感冒已經睡熟了，我還特意去宿舍關心他的情況，時間完全對的上！】

視頻中同步播放的畫麵，印證了賀新所言非假。

不多時，警局的周隊也匆匆趕來。

在核查過現場的情況後，決定先行回去。

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下一秒，胳膊上驟然傳來力道。

我詫異地抬眼：【賀教授，你有事找我？】

【走。】

【...去哪？】

【接嚴子秦放學。】

3

在吐槽了八百遍有病之後，我還是被賀新拽到了學院門口。

伴隨著清脆的放學鈴，嚴子秦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頭上還貼著我送他的創口貼。

此情此景，恍惚間像是回到上周，我第一次見到嚴子秦的時候。

那時的我提前來大學熟悉情況。

剛坐下五分鐘，就聽說校門口有學生被打暈了。

著急忙慌地趕過去，匆忙間連拐杖都忘了拿，靠著蠻力把人背到了醫務室。

誰知道嚴子秦醒來後，三句話把我給說懵了。

【薑老師，我是主動去挑釁混混的，因為他在欺負別的學生。

【別擔心，我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軟肋，預計下周就能把人徹底趕走。

【報警？不用了，我國警力還是比較稀缺的，讓警察幫助那些更加需要支持的弱勢群體吧！】

就這樣，嚴子秦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隻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絲絲縷縷的懷疑又開始在心間蔓延。

一路胡思亂想著，直到撞到賀新寬厚的肩膀，才發覺已經到了男生宿舍樓。

奇怪，現在才下午五點。

難道嚴子秦感冒這麼嚴重，飯也不吃直接睡覺？

像是看穿了我的疑惑，對麵的賀新笑著開口。

【年輕人就得多睡覺！

【況且一天有二十四個小時呢，薑老師要不要提前感受一下...睡十二個小時的滋味？】

4

心頭浮起一些怪異的感覺。

最後，我無奈隻身回到辦公室。

多年來未好的腿傷，在此刻有些隱隱作痛。

都怪賀新故意拿走了拐杖，繞好大一圈，也不知道要幹嘛。

正發愣時，手機傳來【叮】的一聲。

關注的校園論壇又有了新的動態。

今晚最後一次競賽成績新鮮出爐。

嚴子秦依舊是年級第一，連帶著之前的成績，總排名位列全省第三十七。

真不愧是別人家的孩子啊！

我甚是羨慕地滑動著手機屏幕，很快就翻到了嚴子秦的社交賬號。

最新一條更新顯示五分鐘前。

【昨晚在夢裏揍了那兩人，今天他們就失蹤了？】

底下是大片的評論。

不少同學聯想到今天的混混死亡案件，暢快淋漓地怒罵活該，甚至列舉了好幾頁罪證。

我若有所思地翻著，卻見下一秒...那些提到混混死亡的評論都不見了！

與此同時，賀新的電話打了過來，還刻意壓低了聲音。

【薑老師，校園論壇有同學發血腥暴力的評論，你記得幫忙刪除哦！】

5

因著這句話，我被迫加班到通宵。

誰讓賀新算得上我哥的半個上級呢？

等處理完評論區後，我又幫著整理了年終彙報的框架。

畢竟我哥他從小到大記性總是不好，寫個論文跟要命似的。

做完這一切後，天色已微亮。

再次好奇地點開嚴子秦的動態，不自覺地向下滑著。

有之前各門學科競賽得獎的，也有日常記錄一些碎碎念。

再往前翻，是陳年的吃藥記錄。

指間隨機劃到一年前，卻猛地頓住。

屏幕上方赫然寫著一句話。

【當新年的鐘聲響起，我好像做了一場盛大的夢，隱約聽到有人對我說...

【我們會在十一個月後重逢。】

十一個月？

怎麼有點耳熟？

眼前猛地浮現去年元旦，哥哥薑朝有些微紅的臉。

【小迎啊，哥昨晚好像做了個夢，有人會在十一個月後來找我...你說，這是不是代表我今年結婚？】

那時的我滿眼覺得好笑。

誰知沒多過久，哥哥就遇上了在醫院當醫生的嫂子，迅速走入婚姻殿堂。

可如今...一切都不太對勁！

嚴子秦和我哥，都夢到了那句奇怪的暗示。

而他們人脈的交彙處...

我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身旁賀新的工位。

上麵安靜地躺著一張考勤表。

賀新，12.1正式到崗。

旁邊還龍飛鳳舞地寫著幾行大字。

【工作待辦一：保證嚴子秦前三天做夢時不被任何人打擾。】

【工作待辦二：搜集薑迎過往資料。】

【工作待辦三：開始啟動四人聯機。】

...

他找我過往資料幹什麼？

【叮——】刺耳的電話鈴響起，攪亂了我的思緒。

那頭傳來周隊嚴肅的聲音，問我有沒有發現其他線索。

正不知如何開口時，電話線猛地被扯斷。

【噓，別告訴他們。】

抬眼，賀新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微卷的劉海被汗打濕，眼神分外狡黠。

【薑小姐，你也不希望哪天因為夢中殺了人，而被抓起來吧？】

6

空氣驟然安靜。

良久，我突然笑了：【賀教授，我國尚無法律明確規定...因夢中殺人導致現實被害的話，該怎麼判。

【你的威脅，此刻對我沒有用。】

麵前，賀新的眼神亮了亮：【你還學過法律？】

【我哥沒告訴你嗎，我修的是心理學和法律學雙學位。】

我一麵說著，一麵傾身向前，緊緊地盯著賀新。

【我回答完了，該你了，賀教授。

【為什麼我哥和嚴子秦都曾經夢到你，你到底想對他們做什麼？】

【想知道的話，就跟我來！】

下一秒，賀新一把攥住我的手，用力拉向他的方向。

像是墜入層層迷霧，被無數雲朵拖著飛馳。

睜眼後，麵前是一條巨大的街道。

嚴子秦正背著書包走向圖書館。

我心中一動，正要叫喊出聲，卻猛地被賀新捂住嘴巴。

【噓，別打擾他。

【你所看到的並不是現實，而是...嚴子秦的夢境！】

7

心像是瞬間漏了一拍。

我不可置信地抬頭，隻見賀新朝我微微頷首。

【重新同你介紹一下，我真實的身份，是往返夢境和現實的使者。

【而嚴子秦，是我從成百上千萬的人類中，唯一選中的...

【織夢者。】

聞言，我不自覺後退了幾步。

像是有團迷霧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下一秒驚呼出聲：【這就是你要保證他一天睡十二個小時的原因？】

【對，因為夢境構建耗費的能量巨大，況且，我需要讓嚴子秦時刻處於夢境和現實的模糊地帶...】

【可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他隻是一個孩子！】

我氣憤地甩開賀新的手，想要衝上前將嚴子秦叫醒。

還沒反應過來時，眼前場景猛地變化。

腦海中渾噩地閃過無數飛霧，我掙脫賀新的手向前跑去。

未曾發覺身後傳來的輕微抱怨。

【累了，每年都要從頭開始解釋...】

8

我在一家奶茶店前站定。

這裏很是眼熟，正對著大學門口的街道。

轉頭望向四周，發現賀新早就跟了上來。

他的手指虛虛地朝左邊一指：【你看那邊。】

抬眼，一個蒙麵男子手持匕首正慌不擇路地跑著，而他身後，之前調查混混案件的周隊正奮力地追著。

蒙麵男子的步伐邁的很大。

可偏偏，距離越來越小。

到後來，周隊奮力一撲上前，狠狠將人撂倒在地。

手銬靠上的一瞬間，整個街道都回蕩著周隊興奮的聲音：【報告，我抓住這個潛逃十年的殺人犯了，請求支援！】

然而下一秒，像是整個地麵晃了晃，泛起一陣不真實的錯覺。

再回過神來時，通緝犯手中的匕首，已然刺入了對麵的胸膛！

9

鮮血噴薄而出的瞬間，周隊長抱著通緝犯徑直滾向一旁。

匕首同樣紮進了對麵的左肩。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

周圍開始有人驚慌著撥打急救電話，身後，賀新淡淡的嗓音響起。

【薑迎，你覺得，匕首正中心臟，救護車趕到還來得及嗎？】

【最近的醫院在兩公裏開外的鬧市區，可是...】

下一秒，救護車尖銳的聲音由遠及近。

我怔愣地看著車裏迅速下來一群醫生和護士，迅速展開急救。

裏麵...甚至還有我哥上半年剛娶進門的嫂子。

【薑迎，你現在知道，為什麼我要找人織一場盛大的夢境了嗎？

【在周警官的夢裏，他懷揣著身為人民警察的信念，相信自己可以抓到通緝犯，可惜定力不夠強，看見匕首，就下意識以為自己會受傷。

【而在你嫂子的夢裏，接到急救電話後滿腦子想著立刻救治，相信一切都能趕上，因著這份信念，救護車一路暢通無阻。

【如果今天這一幕發生在現實，我可以告訴你，以周隊長年邁的身子骨，他不可能抓到潛逃十年的通緝犯，而救護車也會長時間地被堵在路上，至於那個通緝犯...大概率會慌不擇路地闖入大學城。】

身子不自覺有些發抖。

想反駁的話一大堆，卻清晰地知道，他說的全是對的。

最終隻能咬牙說出一句。

【但你把他們困在夢裏又有什麼用，最終不還是要去麵對真正的現實嗎？】

賀新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如果窮凶極惡之人作惡後還肆無忌憚，樂觀堅強的人卻一次次被各種因素給打敗，你不覺得，這樣的現實，比夢境還要荒誕嗎？

【到最後所有人都越來越疲憊，惶恐追求理想的路上付出巨大的代價，所以節節敗退，這樣狼狽不堪的現實，又哪裏比得上美夢一場？】

我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下一秒，賀新傾身湊近。

【薑老師對待夢境如此清醒，但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們所經曆的現實...

【本就是一場盛大的夢？】

下一秒，一道白光閃過，眼前的一切再次變化！

10

再睜眼，是在人滿為患的操場。

大多數身影都很模糊。

而我眼尖地發現，人影清晰的，基本都是嚴子秦的朋友。

【難道說...這裏還是他的夢境？】

我疑惑著轉身，遠處，隱約能看見救護車飛馳而過的身影。

周隊長和嫂子也在？

他們做的是同一場夢？

但他們生活軌跡根本沒什麼交集，怎麼會...

回想起曾在賀新工作冊上看到的內容，我猛地抬頭：【這是夢境聯機？】

賀新微微一笑。

【對啊，我說了要織一場盛大的夢，那麼織夢者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的，周警官他們都是我選來的助夢者。】

我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裏的關鍵信息：【警察和醫生，再加上智商頂尖的天才...這個配置，你倒是挺會選！】

【過獎了，其實對於我來說，織夢者的智商不是唯一因素，更重要的是信念，他需要是一個不畏強權的人，同時又是一個心懷悲憫的人。

【在這類人眼裏，被欺負隻是因為還沒贏，明知山有惡虎，便要圍堵虎出現的每一條路，從而逼迫虎與自己對戰，他們一次次把他人的苦難視為自己的不足，覺得世界不該是這樣的，所以連做夢都在思考。

【薑老師，遲早有一天你會懂得，織夢者具備的前瞻性，在人類文明發展的漫長曆程中，起到怎樣至關重要的作用！】

我沒有說話，而是看著操場上正開心玩遊戲的短發女生。

沒記錯的話，她之前因為身體原因，智力發展受到一些阻礙。

嚴子秦主動幫她爭取了貧困助學金，帶她去看醫生，聽說...有治愈的希望。

如今在這個夢境裏，這個女同學已經被治愈了。

或許，今天賀新帶我來這一趟，就是想告訴我，嚴子秦的夢境，遠比現實美好。

可是那有什麼用呢？

現實如此浩瀚，有數不盡的山川和海洋，有無數人煙稀少甚至未曾被探索的地方。

夢境搖搖欲墜，我又如何去期盼...可以美夢成真？

11

伴隨著遠處傳來清脆的鳥叫，賀新猛地一揮手，將我攏在懷中。

耳畔傳來呼嘯的風聲。

再抬眼時，已然回到了熟悉的小辦公室。

隻見他利索地拿起桌上的睡眠眼罩：【我得去倒時差了，警察那邊如果再問起跟嚴子秦有關的事，希望你可以保密。】

還沒反應過來時，方才在夢裏見過的周隊，再次帶人出現在我麵前。

他一句話給我問懵了。

【這位老師，最近你們大學城周邊很不太平，之前死了兩個混混，昨晚又死了個潛逃多年的通緝犯。

【附近應該有監控吧？我需要調取一下，看看是誰殺了人！】

...

我張了張嘴，還是閉上。

隨即乖巧地帶他去了學校的保衛科，調取校門的監控。

依舊是一無所獲。

就好像夢境中其他的事情沒有發生，唯獨被害的那些壞人...

等等？

或許那些人不一定是死去，而是睡著了？

被賀新...強行留在了夢裏？

12

在想到這種可能性後，皮膚猛地泛起陣陣雞皮疙瘩。

然而接下來的幾天，卻是相安無事。

通緝犯死亡的消息傳出來後，奶茶店麵前圍滿了一堆人。

是之前被通緝犯殺害的女生的家屬。

他們奔波數月盼著凶手落網，頭發熬成花白，終於在今天，以如此離奇的方式得償所願。

我站在一旁看著。

腦海中又浮現出那日賀新說過的話。

【如果窮凶極惡之人作惡後還肆無忌憚，樂觀堅強的人卻一次次被各種因素給打敗，你不覺得，這樣的現實，比夢境還要荒誕嗎？】

或許...嚴子秦做的夢，終歸是給眼前灰蒙蒙的現實，注入了幾分莫名的力量。

可惜那又有什麼用呢？

世上不公太多，多的是我們不知道的事。

我歎了口氣，轉身時，卻看見了賀新。

他捧著杯熱氣騰騰的奶茶，悠悠開口：【薑迎，我猜你此刻在想，織夢者有沒有能力，掃清一切的暗黑勢力？

我眼中閃過幾分期待...

卻收獲了一盆冷水。

【沒有能力。

【因為織夢者做的從來都不是美夢，而是...

【無限逼近現實的清醒夢！】

13

我有些怔愣地望著向新。

見慣了他看起來無所不能的神力，卻在此刻，如此斬釘截鐵地告訴我，織夢者能力有限。

手心傳來溫熱的感覺。

還沒反應過來時，我就被賀新拽回了辦公室。

牆上的時鐘堪堪指向晚上十點。

他遞過來幾本成績冊：【你翻到大一第一學期的校內競賽成績，看看那時的嚴子秦排名第幾。】

【不是第一還能是...】

話音未落，我赫然愣住。

上方顯示嚴子秦排名第三，而排名前二的，是一對雙胞胎姐妹。

身旁傳來低沉的聲音：

【這對雙胞胎曾經在路邊看到有人行凶，為了救人錯過了考試，嚴子秦順利考到第一，但他得知真相後，主動提出可以再考一次，認為第一應該屬於真正有能力的人。】

【那後來呢？】

【後來就如成績冊上麵所寫，嚴子秦考了第三，雙胞胎包攬前二，可是沒過幾天...

【那日行凶的凶手折返，將她們折辱致死。】

我不可置信地抬頭。

恍惚間，想起方才校園外，眾人哭著說終於惡有惡報的情景，口中念著的...

是兩個女孩的名字！

心頭像是掀起驚濤駭浪，我蹭的站起。

【所以你集合一堆人，是為了給雙胞胎報仇？】

賀新瞥了我一眼：【不是，我隻是想告訴你，不論是織夢者還是助夢者，都不會在夢境中隨便動手，但凡他們動手了，就說明這個人在現實一定惡貫滿盈。

【就像大多數國家都不會放任自己的子民被欺負，會出具最精銳的部隊擋在弱者麵前，承載對麵的惡意攻擊，織夢者的反抗也是同理。

【而我的能力，僅僅是讓夢境中被選中懲罰的人，永遠逗留其中，畢竟這群惡貫滿盈的人僅剩的用處...就是被織夢者拿來練手和助長信念了！】

心頭不由得一震。

良久，我顫抖著開口。

【所以你是想希望借助嚴子秦的力量，去編織一個更美好的大學城夢境，然後讓無數人通過聯機的形式...

【從此長睡不願醒嗎！】

14

【撲哧】一聲輕笑響起。

【薑迎，你平常打遊戲的時候，會願意和新手一起合作嗎？

【普通人的夢境最容易失控，倘若在他們夢到大學城突然地表塌陷，那嚴子秦絕無生路，因為夢境就是他以為的現實！】

我擰起了眉頭，沒有說話。

他的意思是...夢境聯機的機會，有且僅有四個？

除了周警官，嫂子，還有一個是...

是我哥？

眼前閃過那日，通緝犯的匕首沒入周警官的腹部，我猛地打了個寒戰。

直接衝到賀新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賀新，你明明知道前陣子薑朝出了意外，你讓他入夢會很危險的！

【實在不行我替他去，好歹我現在身體狀況比他強...】

相較於我的驚慌，此刻的賀新卻顯得很是鎮定：【薑迎，你說有沒有可能...你哥在夢境裏，樂觀地認為自己能跑能跳呢？

【放心吧，這段時間，他都在學校圖書館寫論文呢！】

我登時愣在原地。

薑朝上次騎車摔了下來，醫生說休息三五個月就會好。

區別於我從小的腿疾，憑他樂觀的心態，的確會認為自己很快就康複。

心裏微微地鬆了口氣：【那就好。】

話音未落，手腕猛地被攥住。

抬眼，對上賀新饒有興味的視線。

【上次看過嚴子秦和你哥他們聯機的夢境後，今天...想不想看看全人類的？】

15

一陣熟悉的顛簸過後，我再次進入到那個熟悉的場景。

天空依舊模糊。

但細看，卻籠罩了層淡淡的金霧。

一顆夢境中的雪花飄落到掌心。

如今已是十二月中旬，天氣又冷了幾分。

麵前的操場上，不少上體育課的學生正在課間休息。

人群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有說有笑地和學生一起玩耍。

那是...我？

也對，如今那麼多學生都在這裏，我作為代課老師，出現其中再正常不過。

但好像又有哪裏不太對勁。

正皺眉沉思時，賀新含笑的眼神湊近了幾分：【薑迎，你得好好感謝我，之前故意把你的拐杖丟掉。

【我說過，夢境中受到懲罰的人，無法脫離夢境從而在現實中被認為死去，那如果說夢境中，你的腿好了...

【那你猜，現實會發生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