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顧盛東身邊的第四天。
顧盛東是被我妹妹的電話吵醒的。
因為昨天是她的生日。
我隻缺席過她的兩次生日。
一次是我爸醉酒被凍死在路邊的時候,再就是現在。
她的聲音很焦急。
一遍遍地重複,我不可能會在她生日的時候關機,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讓顧盛東趕緊去報警。
顧盛東昨天晚上陪著林婉婉喝了點酒。
此刻頭腦還沒有清醒。
揉著腦袋聽了好久都沒吱聲。
直到妹妹著急吼了他幾句。
才慢悠悠地開口。
「你姐能有什麼事兒,你別自己嚇自己了。」
「又不是第一次玩兒消失,等她散散心就好了。」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將我所有的聯係方式從黑名單裏拖出來。
發現一條信息一個電話都沒有。
顧盛東煩躁地揪著自己的頭發。
「搞什麼呀?長本事了。」
給我打電話,關機。
不信邪地又打了好幾次,依舊關機。
他在通訊錄裏翻了很久,都沒找到我朋友的電話。
主要原因倒不是顧盛東對我太過漠不關心。
而是我真的沒有什麼朋友。
一開始,我為了妹妹的病想多賺錢。
要麼窩在家裏練縫補技術。
要麼就是在殯儀館接簡單的活練著。
沒有人願意跟我這樣的人做朋友。
後來,我嫁給了顧盛東。
那些太太的圈子我融入不了。
最終,他將電話撥給了我接活的殯儀館。
那裏的老板是我爸生前的朋友。
有些時候遇到極特殊的情況,遺體破碎不全。
美容師實在遮掩不了,就會讓我去應個急。
婆婆對此意見很大,我已經很少去了。
隻在推脫不了的時候才過去幫忙。
畢竟生死都是人生大事,誰不想讓自己的家人朋友有尊嚴體麵地離開呢?
既然傳承了這手藝,自然是不能讓它不見天日的。
電話很快被接通,接電話的正是我爸的朋友王叔。
「好久沒見到小初了,我也著急找她呢。」
「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也沒接。」
顧盛東不吭聲兒,王叔也跟著著急起來。
「你們倆鬧別扭了?小初沒事兒吧?」
顧盛東隨便應付了幾句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在一邊。
躺在床上若有所思,似有些不安。
然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咕嚕坐起來。
從衣櫃隨便穿了套衣服就準備出門。
在經過主臥時,林婉婉抱著孩子一臉焦急地衝了出來。
「盛東,你快瞧瞧,彤彤好像發燒了!」
果然,林彤彤的小臉紅撲撲的。
顧盛東連忙低下頭去貼孩子的額頭。
「滾燙的,這樣不行,得馬上去醫院。」
「我去開車,你給彤彤再拿一件厚點的衣服。」
兩人急匆匆地走了。
去了醫院,掛號檢查協調病房打吊瓶。
等林彤彤燒退下來,已經是後半夜了。
顧盛東哪裏還顧得上我。
早忘在九霄雲外了。
他們來的是兒童專科醫院,床位緊張。
即使是VIP病房,也是住滿的。
另一張床的媽媽見顧盛東忙前忙後的,也很緊張林婉婉。
還以為他就是孩子的親生爸爸。
感歎現在像他這樣細心負責,體貼老婆的男人可不多。
我嗤笑出聲。
像他這樣,盡心盡力照顧心青梅和其他人生的孩子,連老婆死了都不知道的。
確實是世間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