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琛沒能上車,可我知道他不會再去追我,更不會回家。
可我不能。
剛踏進空蕩蕩的家,屋裏就響起一聲“喵”,貓咪從角落委屈走出,蜷縮在我腳邊。
“真可憐。”
我輕輕抱起它,摸著它餓癟的肚子,心裏泛起酸澀,看向空蕩蕩的貓糧,一時之間竟不知誰更可憐。
遇見宋雲琛那天,在垃圾桶裏撿到了它,我們借著這隻貓一次次的相見、相知、相愛。
如今,和他分了,這隻貓又有什麼留的必要?
我下樓給它買了貓糧,敲了敲鄰居的門,放在門口。
被抱走時,它眼底全是不舍,似乎也知道這是離別,不禁發出可憐的嗚咽聲。
我不忍回頭,加速離開。
明知道他晚上不會回來,卻還是傻傻的在床上,幹坐了一夜。
天將亮時,門口傳來響動。
我背對著房門,卻依舊能感知到身後的強烈視線,他站在門口,整整默了十分鐘,最後從身後抱住我。
手臂的力比以往更緊,他埋在我胸口,卻隻字未提。
我鼻子一澀。
身處愛的光環中,我比誰都清楚他是愛我的。
三年前,我賣了血,把換到的錢悄悄存進他的賬戶,那時的我們很窮,每個月除開訓練的錢便所剩無幾。
有一次,他看著我愈發蒼白的臉色,卻哭了。
“語梔,你背著我幹傻事了,是不是?”
我撇過頭,隻聽見“哐當”一聲,一個八尺男兒向我跪下,一次又一次的向我道歉,而我則滿眼震驚。
“對不起......是我沒能力,讓你受了這種苦,可我求你別這樣幹了......”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見他下跪。
可這次,我再痛苦也不能心軟。
我毫不猶豫推開他。
“你和她多久了?”
我假裝沒有看到宋雲琛撫遮脖頸的動作,又沉默片刻,像是逃避責任般:
“語梔,沒有多久的。”
“我現在就把她聯係方式刪了,發誓以後再也不和她聯係,好不好?”
可誓言在發出的那一刻,就破滅了。
剛點進聊天界麵的他,眼神就凝在那幾行字上,手懸在空中,直到最後也沒能按下。
他歎了口氣:
“我去接個電話。”
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滋味,戀愛七年,最後成了笑話的那個人。
竟然是我。
直到房間裏的短針移動一格,他才回到房間,隻是臉上多了幾分歉意,說話也欲言又止。
不用說,我也明白。
“你去吧。”
聞言,宋雲琛往我手上輕輕落下一吻。
“等我回來。”
他麵上毫無波動,可我和他相處多年,怎麼會看不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喜悅?
——
他離開家後,我打了輛車,吩咐司機跟上他。
可他腳步最終停下的地點,卻是一間婦產科診室。
我怔了怔,不敢肯定心裏那個答案,壓下心底的顫抖酸澀,將目光直直凝在門上。
隻見宋雲琛攙扶著蘇冉冉從診室走出,眼底滿是小心翼翼,又將耳朵貼到她略鼓的肚子上。
似乎是聽到什麼,他眼尾立馬綻放出笑意。
絲毫看不出前不久還在家裏卑微求我的人,是他。
“我們的寶寶怎麼這麼調皮,踢的這麼凶,等出來我要好好教育一下它。”
話落,二人都笑了。
有護士見我望得發怔,在我耳邊笑著解釋:
“她老公每天天都沒亮就帶著老婆來產檢,風雨無阻,這麼好的男人怎麼不是我的!”
這話猶豫一把利劍,直直刺入我胸口。
不知為何,本想離開的我,卻徑直走到宋雲琛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