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顧懷遠回來了。
他像往常一樣進屋先來床上抱抱我,然後把一枚冰涼的助聽器帶在了我的耳朵上。
隨之而來的是我聞到了一股和我往常喜歡噴的那瓶香水一模一樣的味道,隻是我的早已空了許久。
“清清,今天有沒有想我?”
見我沒吭聲他小心翼翼地將我轉過身來。
卻發現我的臉上布滿了淚痕,他立馬慌了神。
“這是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嗎?”
“還是說頭又痛了,來老公給你按按。”
他向往常一樣輕柔地給我按摩著腦袋。
三年前因為意外發生後我時常會感受到陣陣耳鳴,然後伴隨著頭痛。
顧懷遠知道後親自去康複醫院學習了一整套的按摩手法,來替我緩解病痛。
可如今再看他深情細致的模樣,我心中隻覺得諷刺。
突然間他看見我腳上被鞋跟摩破的皮。
“清清,你今天...穿高跟鞋出去了?”
“對,我去你公司了。”
話落,隻覺著顧懷遠手上一顫。
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我苦笑兩聲,“逗你的,是今天到了款新上的禮服店員叫我過去試試,哪曾想她們那裏的鞋碼太小了,就把我的腳給磨破了。”
顧懷遠這才鬆了口氣,然後起身去到藥箱裏拿了創可貼和碘伏。
“清清,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你可以等我一起回來,你知道的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出門。”
“還有我公司附近車多尤其要注意安全。”
我沒拆穿他的謊言,畢竟寸金寸土的地段怎麼可能雜亂無章。
至於以後,顧懷遠,我們很快就沒有以後了。
下一秒,冰涼的棉簽貼在了我的腳踝上,而顧懷遠的脖子上也因為側身露出了一個大大的草莓印。
我的眼神逐漸晦暗下去,看著顧懷遠,心像刀割一樣,難受得要命。
可他卻絲毫沒注意到我的異樣,還是像往常一樣為我準備好一杯熱牛奶。
等我躺下後,顧懷遠滿懷愛意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清清,再有七天你就要成為我的老婆了,想想都覺得開心。”
“到時候我們抓緊時間生個孩子,這樣一家三口就可以圓滿了。”
我想起手機裏王院長發來的機票信息。
好巧,也是七日後。
於是轉身麵向沉浸在喜悅中的男人,
“懷遠,我要你答應我,結婚當天允許我一個人去到現場。”
顧懷遠聽完以後本想拒絕但看我態度堅決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好,都聽你的。”
我看著他笑眯眯的眼睛,心裏想的卻是,
就在那天,給這十年的感情畫上一個句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