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家的行程是上山玩尋寶遊戲。
每個人都準備了一份禮物,提前藏在山上圈定的範圍內。
隨後會給大家隨機分發寫著某人名字的紙條,拿到誰的名字,就要去找誰的禮物。
孟青雅悄悄挪到我身邊,往我手心塞了張紙條。
那是她的名字。
她小心翼翼看著我,「我準備了很好的禮物......抱歉我昨晚有點事耽誤了,你要是不舒服,我可以替你找來。」
我正想說不用,不遠處陳朝陽故意大聲咳嗽幾下,孟青雅就迅速撇下我,幫他戴圍巾去了。
這種事經曆多了,我心裏早就無波無瀾。
倒是陳朝陽還滿臉不高興,陰惻惻地瞪著我,揚了揚手裏的紙條。
遊戲開始後,孟青雅意外地沒跟陳朝陽一起,反而非要跟在我身邊。
她不知從哪接了壺熱水,一副對我關懷備至的樣子。
「老公,你好點沒?應該退燒了吧?」
「別走那麼快,我可以告訴你禮物藏在哪了,要不要喝點水?」
「我昨晚真不是故意丟下你的,是供貨商那邊臨時說要開會,我就忙忘了。」
哪怕我始終冷臉沉默,都趕不走她。
直到不遠處突然傳來慘叫聲。
我花了幾秒才聽出來那是陳朝陽的聲音。
而孟青雅在第一時間就變了臉色,朝著聲音的方向飛奔而去。
我到時,陳朝陽正虛弱地坐在地上,捂著腳踝。
他委屈地質問我:
「林睿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大不了我辭職離開就是了。」
「可你為什麼要故意把禮物藏在規定範圍外啊?你還假裝發燒,騙青雅姐跟在你身邊,讓我落單,你該不會真的想害死我吧?」
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我本該藏在樹後的禮物,此刻竟凶險地躺在山坡下的一個深溝裏。
孟青雅登時怒不可遏。
「林睿,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歹毒了?!給朝陽道歉!」
「不是我做的事,我憑什麼道歉?為什麼就不能是他冤枉我?」
冰冷的對峙中,孟青雅竟然直接將婚戒摘下來,隨手丟進深溝。
那是我精心定製的婚戒,全世界獨一無二。
後來又百般懇求,才讓她天天戴著。
此刻小小的婚戒眨眼就被泥水淹沒,一如我們的婚姻。
孟青雅滿臉不在意,「你和他之間,你覺得我會信誰?下去把戒指撿回來,再給朝陽道歉,我就放過你,不然就離婚!」
我哦了一聲。
在孟青雅冰冷的目光中,在陳朝陽得意的注視下,用盡全身力氣,揮拳狠狠照著陳朝陽的臉打了過去。
不是說我歹毒嗎?那我讓她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歹毒。
我戴著婚戒,鑽石銳利的棱角在陳朝陽的臉上劃出道道血痕。
孟青雅幾乎是拚了命般推開我。
我第一次知道她竟有這麼大的力氣,推得我差點滾下山坡,腳腕一陣鑽心刺痛。
她心疼地抱住陳朝陽,再看我時眼裏卻隻剩嘲諷和憤怒。
「你還有臉裝!?」
「我們回程去醫院,誰也不許載林睿,讓他自己走回去,好好反省一下!」
冬天的深山裏,幾輛車絕塵而去。
隻剩我孤零零坐在原地。
手機在內口袋貼著心臟瘋狂震動。
洋溢著歡喜的女聲在我耳邊響起。
「我快到啦,你在哪?」
高速公路上,車窗大敞的兩輛車裏,嶽明悠和孟青雅擦肩而過。
孟青雅正安撫著陳朝陽。
「你呀,別一有事就老想著給他道歉,這明明是他的錯,給臉不要臉。」
「放心吧,他愛我愛得要死要活,追了我四年才在一起,後來更是舔狗似的捧著我,他不敢離婚的。除了我,還有誰會要......」
在她看清嶽明悠的臉時,話音戛然而止。
這人很眼熟。
一旁陳朝陽滿臉委屈,「所以你說離婚也是嚇唬他的?可你們都簽離婚協......」
他自知失言,急忙閉嘴。
孟青雅正絞盡腦汁回憶那女人到底是誰,冷不丁聽見這麼一句。
她愣愣地回頭。
溫泉的記憶紛至遝來,簽那份文件時,好像是看見了離婚兩個字。
而且她想起來那是誰了!
孟青雅驟然瞪大眼睛,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慌。
她生平第一次吼陳朝陽,「你給我簽了什麼?!司機掉頭!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