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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有些不舒服，仿佛一直有小刺紮著，鄭啟年沒忍住故意說："完全是按我的想法做出來的，我倒是很喜歡，但你確定新郎完全不會有意見嗎？"

宋清鈺聽到這暗藏尖銳的話語沒什麼反應，麵色平淡地說："不會，我了解他。”

鄭啟年扭頭看了宋清鈺一眼，眼裏的幽怨差點沒藏好。

戀愛兩年後，宋清鈺還是沒有記住鄭啟年的生日。

他因為這件事跟鄭啟年起了爭執，覺得宋清鈺實在不像話，怎麼能不記得自己戀人的生日。

宋清鈺像是覺得他小題大做，但還是約了時間和他一塊去餐廳。

鄭啟年東扯西扯地找話題聊天，結果宋清鈺出去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再也沒回來。

鄭啟年等了好久，直到飯店即將關門，他拿起桌上宋清鈺要送他的生日禮物拆開看了。

一塊手表，他在兄弟萬辰的手腕上看到過一模一樣的。

第二天他才知道昨晚萬辰腸胃炎，宋清鈺在醫院陪了他一整晚。

鄭啟年眼眶有些濕，轉頭不再看她。

宋清鈺目光定定地放在婚紗模特上，神色認真。

"謝謝鄭老師，"宋清鈺收回視線，看向背對著他的鄭啟年，"這麼久不見，你已經變成很成熟厲害的設計師了。"

"你的夢想實現了，恭喜你。"

沒有。

沒有實現。

我的夢想裏，應該是有你的啊。

它再也實現不了了。

鄭啟年最後還是沒忍住，眼睛蓄起了淚。

他本不是個愛哭的人，可卻在宋清鈺麵前卻總是控製不住情緒。

模糊的視線裏，他看不清宋清鈺的表情，想來也知道，又是一片死水般的冷漠。

自己對宋清鈺而言，現在恐怕連陌生人都不如。

想到這，鄭啟年突然眼前發黑，意識也變得不清醒。

他強撐著站在那，直到徹底閉上眼。

醒來時，他睜開眼，確認了自己在病房，受傷被貼了創口貼。

宋清鈺麵無表情坐在一旁。

她偏了偏頭看著他："醒了。"

"啊。"鄭啟年愣愣地應了句，撐著身子坐起來，"我......"

"貧血加低血糖，還有勞累過度，已經輸完液了。"宋清鈺淡淡地說。

可鄭啟年不知為何，從平靜的語氣中疑似嗅到一絲不開心的意味。

"嗯......"鄭啟年斟酌著說，"謝謝，麻煩你了。"

"沒事，你助理說為了給我設計婚紗好幾天沒好好吃飯睡覺，辛苦。"

鄭啟年覺得自己應該換個助理了。

一時間再沒有人說話，鄭啟年靠坐著發呆，手無意識地扣著創口貼。

宋清鈺忽然起身走出病房。

鄭啟年看著她的背影，猜她應該是看自己醒了沒事，打算走了。

說實話，宋清鈺陪到現在已經挺給麵子了，但就這樣一言不發徑直離開，鄭啟年心裏還是有些失落。

想什麼呢，她都要結婚了，成為別人的妻子了。

他露出一個自嘲的笑，掀開被子下床，打算回工作室。

沒料到，剛走開的人又去而複返。

宋清鈺的手放在門把上沒動，皺著眉頭說："你起來要去哪？"

鄭啟年愣在原地，視線下移，看到女人另一隻手裏拎著的餐廳袋子。

"我以為你走了，想回去了。"

他邊說著，邊看著女人走進來，將袋子裏的餐盒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拆開。

宋清鈺不鹹不淡地說："過來吃東西。"

鄭啟年沒拒絕，默默坐下拿起勺子。

因為他真的有點餓了，也因為玉福樓的粥真的很香，他大學的時候就喜歡。

他低頭吃著，緩慢咀嚼。

宋清鈺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搞得他莫名有些不自在。

她忽然問："你有沒有胃病？"

"啊，偶爾會疼吧。"鄭啟年答得有些心虛。

宋清鈺抿了抿唇，沒說話。

"你打算什麼時候帶萬辰來做配套的西服？"

宋清鈺盯著他沉默了幾秒，隨口回道："過段時間吧，他最近在國外出差。"

鄭啟年點點頭，垂眸有些心不在焉地攪了攪粥。

從醫院出來，宋清鈺自然地說："住哪，我送你回去，開車來的。"

鄭啟年猶豫了一下："不用了，我回公司......"

宋清鈺麵無表情，鄭啟年卻突然發慫把話咽了回去。

"好吧。"

鄭啟年習慣性地打開副駕駛，宋清鈺卻說了一句：“坐後麵。”

鄭啟年順從的關上了車門，感覺自己心臟已經痛的麻木了。

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鄭啟年沒幾日就要生個悶氣，和宋清鈺吵兩下。

因為宋清鈺性格太冷了，鄭啟年總想確認宋清鈺是不是在乎自己。

有一次他在自己車的副駕駛粘貼了宋清鈺的大頭照，告訴她這以後就是她的專座，絕不會有別人坐他的副駕。

宋清鈺不以為意，覺得他閑得慌。

現在想來，或許隻有給的愛不夠多，才會毫不在意，才會心生懷疑和猜忌。

就像當年的自己。

而如今，曾經不屑一顧的事情，宋清鈺卻會為了萬辰做。

她學會了愛人。

隻不過對象不是他。

他輕輕眨了眨眼，自虐般故作輕鬆開口道："婚禮會給我發請柬嗎？"

宋清鈺眼底的情緒有些深，捏著方向盤的細長的手指用力了一下。

過了幾秒，她冷聲回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