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幫陸煜澤治好躁狂症,我守在他身邊不離不棄八年。
他許諾會在康複後給我一場盛大的婚禮,可在他痊愈的第二天,做的第一件事卻是讓所有人都瞞著我,跑去追他的白月光。
向來冷情的他每天給白月光送早餐,帶白月光去看極光,給白月光送鑽戒,甚至讓大家出謀劃策,為他的白月光設計驚豔爛漫的求婚儀式。
有朋友問他:「難道你不怕宋枝枝知道後跟你分手?」
他眉眼清冷,不屑一笑。
「宋枝枝善良又心軟,哄一哄她就自己想明白了。」
「就算想不明白也沒關係,一看到宋枝枝,我就想起當初不堪的那段日子,她離開,對我而言也是件好事。」
我內心恍然。
終於相信了爸媽曾經的勸告,設計一場死遁後從他的身邊徹底消失。
可我死訊傳來當天,清冷矜貴的總裁卻發了瘋。
1.
「枝枝,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你願意嫁給我嗎?」
陸煜澤身著妥貼西裝,氣質矜貴,此時捧著一束藍色玫瑰,單膝跪在感動得眼眶濕潤的女人麵前。
四周圍觀的人群紛紛起哄。
直到女人點頭,陸煜澤臉上的擔憂才轉為欣喜,飛快的從我的手上接過鑽戒,小心翼翼的戴在她的中指上。
麵色鄭重,虔誠。
我看著對麵精致到頭發絲的女人,又低頭看了眼身上厚重,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玩偶服的自己,忍不住笑了。
如果不是因為陸煜澤是我的男朋友,恐怕我也會覺得這場求婚很浪漫。
但現在,我隻覺得自己可笑。
應該早就想到的。
為了治好陸煜澤的躁狂症,我在他身邊不離不棄八年,他說永不會辜負我,等病情康複,會給我一場盛大的婚禮。
可早在一年前,他被陸家的人找回後,便不再告訴我他的病情進展。
我問起,他也隻是很快的岔開話題。
後來我在他的辦公室找到了一張病情早已康複的單子,我終於忍不住朝他詢問。
當時他眼神慌亂,告訴我是陸家嫌棄我窮,配不上他,必須要我拿出五十萬,展示出我的實力,才肯答應我們結婚。
我深信不疑,這一年來拚命的工作攢錢,放棄休閑的時間做兼職,終於攢夠了四十九萬八千塊。
加上今天接到這個一天一千塊的大單,我和陸煜澤馬上就要步入婚姻殿堂。
就在剛才,我還在想我們的求婚現場是不是也是這樣浪漫又宏大。
可直到看到他精心為林芝設計的照片牆,點點滴滴都是他對林芝的暗戀和愛慕時,我才恍然發現,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像小醜一樣被他耍的團團轉。
他不打算和我結婚,不是陸家嫌棄我窮,而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愛過我。
我大腦一片空白,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渾渾噩噩的被人拉去結算了薪資。
準備離開酒店的時候,我還是沒忍住回過頭,想要去找陸煜澤。
剛走到休息室的門口,卻聽到了房間內的聲音。
「恭喜啊,陸哥,終於追到你最喜歡的女神了,不過這次的求婚鬧得沸沸揚揚,萬一傳到宋枝枝的耳朵裏該怎麼辦?」
「也是,畢竟她陪了你八年,真要知道你結婚,大概會鬧的吧。」
「隨便給她一筆錢打發了唄,我看她還挺愛錢的。」
「陸哥現在回到陸家,身份今非昔比,她如果識相,就該自己退出,別拖陸哥的後腿。」
「......」
裏麵的人七嘴八舌。
我一一辨認出,這些都是陸煜澤的朋友。
之前見麵的時候他們每個人都幫我說話,誇讚我有情有義,還義憤填膺的說陸煜澤必須要娶我,不然就要幫我揍他。
但現在,說要幫我的這些人,都在替他支招要怎麼甩掉我。
片刻,聲音停下,陸煜澤輕嗤一笑,嗓音清冽出了聲。
「宋枝枝啊,善良又心軟,哄一哄她就自己想明白了。」
「就算想不明白也沒關係,一看到她,我就想起當初不堪的那段日子,她離開,對我而言也是件好事。」
聞言,有人笑道:「陸哥,既然這樣,你直接跟她分手不就好了,如果到時候她非要黏著你,兄弟們幫你去當說客。」
說著他充滿義氣的拍了拍胸口。
陸煜澤笑著回他:「不需要,畢竟用了八年的免費傭人,習慣了,不舍得換,她不提分手,我是不會跟她主動提的。」
「也是,免費的,不要白不要。」有人說道。
眾人相視一眼,讚同的一哄而笑。
「聊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這時林芝從旁邊的房間走進來,擦了擦半幹的手,自然的坐到陸煜澤的懷裏。
她穿著單薄,大概是覺得冷,下意識的搓了搓胳膊。
向來潔癖的陸煜澤卻體貼的將身上的高定西裝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隨便聊聊。」
「芝芝,你今天好漂亮,好美。」
他輕笑著誇讚。
這是我教他的,怎麼哄一個女生開心。
可他卻用在了另外一個女人的身上。
我深吐了一口氣,摸出手機,忍著質問的衝動,手指顫抖著給他發了條消息。
「煜澤,我今天看到有人在求婚,感覺好浪漫,好羨慕啊。」
一如既往的不過三秒,他便回複:「寶寶乖,等我們一起攢夠錢,我也會給你辦一場更宏大,更壯觀的求婚儀式,讓所有人都羨慕你。」
最後他發了一個親親的表情。
我抬頭,看到他自然的將手機塞進口袋,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擁緊了林芝。
內心的複雜割裂出一道鴻溝。
換作以前,任何時候我都想象不到。
他會在和我說情話的時候,懷裏抱著另外一個女人。
我再也忍不下去,轉身離開。
跑出酒店後,我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
「爸媽,我聽你們的,我要回家,徹底消失在陸煜澤的生活裏。」
2.
當初爸媽他們就因為陸煜澤的病,非常反對我和他在一起,這些年來陸陸續續用過很多次辦法讓我分手,讓我跟他們一起移民到國外,我都毫不猶豫拒絕了。
即便他們斷了我的銀行卡,我也沒有屈服。
因為我見過很多次,在感受到我要離開時,陸煜澤發病時的模樣,他緊緊的攥著我的手求我不要離開,轉頭將自己關在房門,狠狠的用頭撞牆。
我堅信他之前說過的,我離開他,他的病情會越來越嚴重,甚至會死。
所以我寧願和爸媽鬧翻,都不想讓他受傷。
可現在,他心裏最重要的已經另有其人,已經徹底不需要我了。
我苦笑一聲,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並拜托他們托人幫我換個身份,徹底從陸煜澤的世界裏消失。
我以為他們會奚落嘲諷,或者指責我當初不聽話。
可是並沒有。
我媽小聲抽噎。
我爸歎息一聲。
「新的身份三天後會有人幫你做好,到時候我安排你回來。」
「原來的宋枝枝也會三天後死於火災。」
我跟爸媽道了聲謝,又聊了兩句後,掛斷電話,回到出租房。
為了省錢,我租住的房子是最便宜的戶型,潮濕陰暗,常年見不到陽光。
和之前的婚禮現場幾乎是天堂和地獄的區別。
以前的我從來不會住這種廉價的房子。
可和爸媽鬧翻後,我的銀行卡被斷,再加上最早的時候陸煜澤經常會發病傷到人,每次賠都是一大筆醫藥費,我們窮到經常連飯都吃不起。
後來有了錢,陸煜澤卻被陸家找回,我為了存夠五十萬和他在一起,繼續選擇住在這裏。
現在想想,我隻為自己覺得不值。
本想拿行李箱收拾東西,可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卻發現沒什麼需要帶走的。
最後我還是放棄了。
畢竟做戲做全套,沒有任何準備,才會讓我的死變得更加真實。
深夜,我睡得正熟,陸煜澤回來了。
我並不驚訝,他說過即便是康複後,也隻有我在身邊時他才會睡的安穩,所以這些年即便是回到陸家,但無論他有多忙多晚,他都會回來。
「今天怎麼睡的這麼早?」
他笑著朝我走過來,熟悉的淡香水味傳進鼻息。
往常他來找我的時候我也聞到過,可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多想,以為是不小心染到的香水味,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這是林芝身上的香水。
想到今天他和林芝的畫麵,我的胃裏一陣翻騰。
「怎麼了?為什麼看我是這種眼神?是不是我回來的太晚了?對不起嘛,今天事情比較多。」
「你看,我還給你帶了禮物。」
他將手裏那個禮盒打開送給我,裏麵放著一枚戒指。
款式普通,樣式簡單。
看得出來隻是在街上的銀飾店隨手買下的。
我沒動,陸煜澤主動牽起我的手,想要幫我戴上,結果套進我的手指才發現,戒指大了一號。
「枝枝,你是不是瘦了?對不起,都怪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陸煜澤語氣心虛,走上前想要抱住我。
這次我沒有像以前那樣笑著說沒關係,然後反過來抱住他安慰,而是厭惡的用力將他一把推開。
他神色驚愕的望著我。
我看著他無辜的模樣,甚至懶得戳穿他,到底是真的覺得我瘦了,還是記混了我和林芝的手指尺寸。
深吐了一口氣,我淡聲回道:「去洗個澡吧,你身上的香味很難聞。」
陸煜澤愣了愣,匆忙歉意道。
「對不起,今天有一場應酬。」
「那我先去洗澡,你乖乖等我。」
說著,他走進衛生間,沒過幾分鐘,響起嘩嘩的水聲。
正在這時,陸煜澤放在床頭的手機亮了一下。
我掃了一眼,看到是林芝給他發來的消息。
3.
我一直都知道陸煜澤的手機是我的生日,但我從來沒有翻過他的手機。
他也很清楚我有多信任他。
此時,我鬼使神差的解鎖了密碼打開。
縱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看到兩人聊天時的話,以及兩人的照片時,我的胃裏仍然是一陣翻江倒海。
我無法將他和當初發病時,紅著眼眶,渾身顫抖,極度缺乏安全感,緊緊的抱著我說永遠不想離開我的他聯係在一起。
當時他的模樣從來不像是假的。
我有些茫然,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我調整好情緒,平靜的將消息重新調至未讀,把手機放回原處。
沒多久陸煜澤裹著浴巾從浴室走出來,他自然的拿過手機,我清楚的看到,打開消息後,他的眼底有一絲喜悅湧上。
不知向對麵回了什麼,他笑意更濃。
我隻覺得刺眼。
「誰的消息?」
我佯裝疑惑問他。
陸煜澤的笑容斂下,再看向我時表情很快恢複自然:「朋友的。」
我內心冷笑,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一點都不會撒謊。
以前的陸煜澤為了讓我相信他,會詳盡的向我解釋,不希望留下任何誤會,隻有撒謊時的陸煜澤,才會這麼言簡意賅。
他放下手機,又要上前和我親近。
沐浴露的味道已經遮掩了他身上的香水味。
我仍然不動聲色的推開他。
陸煜澤發現了我的反常,語氣委屈:「枝枝,你今天對我的態度好冷淡。」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因為我沒有跟你求婚難過?」
我沒說話。
他卻更篤定自己的說法,捧住我的臉,語氣愧疚:「我也想盡快跟你完婚,但陸家那邊......枝枝,我跟你一起賺錢盡快存到五十萬好不好?」
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真誠。
可我卻不知道,他這雙眼神,對我說過多少次謊話。
「五十萬,我已經存夠了。」
陸煜澤微愣,片刻興奮道:「真的嗎?枝枝你太棒了,那我等明天帶你回陸家。」
「這次無論他們怎麼罵我,冷落我,我都要帶你堅持和你在一起。」
我卻感覺胸口哽的厲害。
我看得很清楚,剛才說存夠錢的那一刻,他的第一反應是為難,是不相信,但絕對不是高興。
我知道他說最後那句話的原因。
這三年來,他很多次跟我訴說陸家對他的不好,跟我解釋不想帶我回家的原因,每次我都心疼,不想要讓他為難。
但這次,我也想在離開前看看真實的陸家的樣子。
想看看到底他騙我到什麼程度。
見我沒阻攔,他出門打了通電話,宣布帶我回家的消息。
4.
翌日我破天荒的去了高端商場,給自己買了喜歡的衣服。
以前省錢,遇到好看的衣服總是舍不得買。
現在,反正隻見這一麵,那就給對方留個好的印象吧。
晚上陸煜澤回到家,看到我身上的衣服,微怔,我看到了他眼裏的詫異和驚豔。
「好看嗎?」我在他麵前轉了個圈。
陸煜澤上下打量:「好看,不過有點花枝招展的,我還是更習慣你原來的。」
我口中苦澀。
這套衣服和林芝昨天穿的是類似的風格。
穿在林芝身上是漂亮,在我身上便是花枝招展。
我沒再說什麼,跟著他走下樓。
剛走到車庫,我看到車旁站著一個身著紅裙,妝容精致的女生。
不是林芝還能是誰?
我抬眼望向陸煜澤。
他表情輕鬆,拿出早就想好的措辭:「這是我表姐,她也要回陸家。」
「是啊,蹭一下你們的車,不介意吧。」
林芝笑著朝我伸出手。
碗口大的墨鏡遮住了她的眼睛,可我卻仍舊能感受到她譏諷的視線。
我沒說話,卻察覺到陸煜澤握著我的手心緊張的出了汗。
我不知道他在怕什麼。
怕我會鬧嗎?
可早在和林芝求婚時,他不是已經想到了解決我的手段嗎?
我沒說什麼,禮貌的笑了笑,握上林芝的手:「不介意。」
林芝自覺的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上去,陸煜澤似乎習以為常,並沒有說什麼,笑著幫我拉開後座的車門。
他像是忘了,我暈車,以前和他坐車時,副駕駛的位置從來都是留給我的。
可我懶得再爭了。
反正馬上就要走了。
我坐進車裏,還未坐穩,林芝回頭望向我,笑道:「你小名也叫枝枝啊,剛才他叫你的名字,我還以為是在叫我呢。」
聞言,我愣了一下。
忽然想起了以前,有段時間他晚上說夢話總是在叫我的名字,在說自己有多喜歡我。
我總以為是他依賴我,還覺得有些好笑。
可現在想想,那時候正是他回陸家沒多久的時候。
「所以,有時我就在想,他叫枝枝的時候,是在叫枝枝呢?還是芝芝呢。」
林芝望著我,笑眯眯的又道。
這時,陸煜澤拉開車門坐進駕駛位。
或許是覺得目的達到,她偏過頭,透過後視鏡看向我,唇角略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或許以為我會難過多想。
可是並不會,已經打算離開了,我怎麼會再因為這些小事情難過。
一路上,林芝不斷地和陸煜澤談起陸家的事情,陸煜澤也笑著回應,兩人談的熱火朝天。
他們的話題我插不上。
明明處在一個車廂,卻又像是兩個世界。
我這才發現,不知道曾幾何時,陸煜澤經常會變得這麼健談。
他甚至對一些字眼不再敏感,曾經有人說一句玩笑話,他拎著那人的衣領給了他一拳,但現在林芝笑罵他,他的反應也隻是雲淡風輕。
「對了,爸媽對我上次帶過去的禮物滿意嗎?」
不知談到了什麼,林芝突然問道。
明明是綠燈,車身卻猛地急刹了一下。
陸煜澤匆忙從後視角瞥了我一眼,像是在看我有沒有察覺到林芝說漏了嘴。
林芝也反應過來,笑道:「不好意思,我們關係比較好,他爸媽把我認作了幹女兒,所以我一直都是這麼喊的。」
陸煜澤點了點頭:「不過,以後還是不要亂喊了,會讓人誤會的。」
林芝不樂意的「哦」了一聲。
陸煜澤這才想起冷落了我,和我聊了兩句陸家的情況。
這時,林芝突然痛苦的捂著肚子:「糟了,煜澤,剛剛急刹的時候,我的肚子被安全帶勒到了,現在好疼。」
陸煜澤的臉色閃過緊張:「怎麼辦?我現在讓醫生去陸家?」
他靠邊停下車,說著就要拿出手機。
「等不及了,我現在疼的厲害。」
她捂著肚子,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滑落:「附近就有一家醫院,先帶我去醫院吧。」
陸煜澤回頭看了我一眼。
林芝仿佛這才反應過來。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今天要帶枝枝回家。」
「那你把我放在這兒吧,我自己去醫院,你們先回去。」
陸煜澤麵色慍怒:「你在說什麼傻話,這裏這麼偏僻,我怎麼能把你一個女生自己丟在這兒呢?」
說著,他有些歉意的望向我。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下車。」
他臉上的歉意更濃了。
「對不起,枝枝,今天恐怕沒辦法帶你回陸家了。」
「你在這裏等一會兒,晚會兒我就讓人來接你,好嗎?」
他的語氣溫聲細語。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回了句「好」,走下車,關上車門的瞬間突然想起包還在車上,想要拿的時候,車身已經發動,仿佛離弦的箭衝了出去。
我險些被帶倒,好在及時鬆了手。
在原地一直等到傍晚,陸煜澤說要接我的人並沒有來。
我穿的單薄,渾身冷的瑟瑟發抖,好在中途遇到了好心人,才將我帶回家。
手機不在,我隻能打開平板聯係,卻看到林芝給我發來的消息。
【我知道,你早就看出來了吧,我不是煜澤的表姐,剛剛檢查我肚子裏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宋枝枝,你是聰明人,早點退出,對我們都有好處。】
配圖是一張孕檢通知單。
患者名字:林芝。
已孕十周。
所以因為這個孩子,陸煜澤忘記了我,將我扔在路上整整五個小時。
我忍不住苦笑出聲。
內心卻出乎意料的平靜,再也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
正在這時,我爸的電話打了過來。
「計劃都準備好了,你還有什麼要見的朋友或者要交代的事情要做嗎?」
我搖了搖頭。
因為陸煜澤的病,我早就被孤立了。
在這裏,我哪裏還有朋友?
「沒有了,幫我定今晚六點的機票吧。」
我想早點離開。
可話沒說完,這時房門猛然傳來巨大的響動。
陸煜澤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
他的表情緊張。
「枝枝,什麼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