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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之怒也氣騰騰,抓住了扶梨的手腕,將她甩出門去。
“瘋女人,我看你是打仗打昏了頭,看誰都覺得陰險,如此編排善良的婉禾,你要臉麼,趕緊滾!”
扶梨不怒了,反倒是大笑出聲,笑得癲狂又譏諷,狠狠甩開了顧景之的手。
“用不著你趕,你搶走了我的手釧,我們的感情就已經斷了,舔狗,盡快給我休書,我看著你就覺得惡心!”
她沒看顧景之難看的臉色,冷笑的對裴辭說。
“裴辭,你最好不愛華裳了。”
“不然,你一定會悔不當初!”
扶梨走了,裴辭氣惱不休,臉色極為難看。
我離不開他,隻能被迫留下。
顧景之安撫了蘇婉禾一會,被宮中急召,很快離開。
裴辭神色柔和的看著她。
“最近京城不太平,你好好休息,別出門,我要回去處理那起碎屍案了。”
蘇婉禾卻扯住了他的衣袖。
“可是我的頭很疼,裴哥哥多陪陪我好麼?”
“有你在,我會安心些。”
裴辭蹙眉,“我讓人給你弄湯藥。”
蘇婉禾不讓他去處理,柔軟的身子依偎在他的懷裏。
我剛想閉眼,不願看這種肮臟的一幕,未想,裴辭竟然將她推開了。
我有點詫異,蘇婉禾也詫異,眸底有異色,麵上卻依舊楚楚可憐。
“裴哥哥,你就這般抗拒我麼?”
裴辭抿唇。
“公主,這樣對華裳不公平。”
蘇婉禾咬緊唇瓣,“可是,她害你至親枉死,你又如何能繼續像從前那樣愛她?”
“而且我們從小青梅竹馬,若不是家國有難,父皇要我去和親,我們......也不會錯過這麼多年,如今我回來了,你心中有我,我們難道還不能在一起麼?”
裴辭沒有說話,蘇婉禾最能戳中他的痛點。
她一雙眸含了風流婉轉,踮起腳近到要碰到裴辭的唇。
“她隻是失去了愛情,你卻失去了至親,負她一次,也是公平的。”
裴辭眼神融化起來,看著蘇婉禾深情的目光,竟再也移不開眼。
見狀,我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惡心,愛錯人的惡心感。
誠然,裴父的死對裴辭打擊很大,可是,我隻是提供線索,罪魁禍首是殺人凶手,而不是線人的我。
裴辭怨恨我,我愛他所以甘願承受他的遷怒。
可是,這不是他變心和背叛的理由。
就在兩人要交纏的那一刻,寒風吹來,裴辭突然猛地清醒過來,連連後退幾步。
“婉禾,大理寺的碎屍案必須要盡快處理,我先走了。”
“裴哥哥......”
裴辭沒再理會,倉皇得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的靈魂不情不願的跟著飄走。
我看見裴辭坐上了馬車,一路上他的食指與中指交錯不斷揉搓。
顯然是在克製情緒。
我忍不住嘲弄。
公主是裴辭年少情深的白月光,他既然生了休妻的心,當著眾人的麵如此偏袒她,又何必在白月光獻身時,當柳下惠。
突然,馬車驟然停下。
外麵有人大聲叫罵著:“見死不救的薄情郎,我要你償命!”
馬夫二話沒說就將那人趕走。
裴辭掀開布簾瞥見了那個背影,忍不住的眉頭緊蹙。
我看向攔車的那人。
正是我那日派去向裴辭求救的小廝。
他撕心裂肺,怒目圓睜。
“裴辭,你害死我家小姐了,你該死!”
裴辭忍不住動怒,“華裳,沒完沒了是麼,一幅手釧而已,跟我做戲要做到什麼時候!”
“永遠不死,永遠愛我,永遠離不開我,是攻略者的宿命,當我不知麼!”
他憤怒的讓人將小廝抓起來,一同帶去大理寺。
我忍不住發笑。
原來我跟他說過的話,他都還記得啊。
卻這麼仗著我的喜歡,將我最重要的東西,送給了殺害我的女人。
是篤定了,我一定離不開你麼?
裴辭怒火中燒,耐著性子開始拚湊破碎的屍體。
比對我的身子長度,越發覺得熟悉。
直到,他見到我脖間熟悉入骨的箭痕後,陡然頓住動作。
他猛然站起身,後退幾步,大驚失色。
“不,怎麼可能會是華裳!”
他不信,要重新拚湊我的屍體。
這時,仵作匆忙跑了進來,聲音焦急。
“大人,在城西的深山,我們找到了一顆頭顱,是——裴夫人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