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苑
薛寶珠主仆二人剛進院子,院子裏負責灑掃的小丫鬟就慌慌張張的往外走,邊走還邊往後看,好像後麵有什麼吃人的猛獸一樣。
一個沒注意,正巧撞上了剛進門的二人。
淩薇皺眉:“幹什麼呢,慌慌張張的?”
這院子裏的人也太不成樣子了,自己得找時間跟夫人說說,管管她們這股子自由散漫勁兒。
小丫鬟是剛來府中的,名叫汀歌,因為不太會來事兒被府中的掌事嬤嬤責罰,薛寶珠路過時瞧著她可憐,便讓她以後來西江苑伺候。
“夫......夫人,奴婢......”
見她神色慌張,薛寶珠:“到底出了什麼事?”
汀歌:“是侯爺。”
“今早夫人出府後,侯爺就來要銀子,夫人不在,侯爺就向下人們要夫人的庫房鑰匙,奴婢們不知道,侯爺就進屋亂翻,鑰匙沒翻到,便讓人把庫房的鎖給砸了。”
汀歌咬了咬唇,繼續道:“庫房開了以後,侯爺就讓人從裏麵搬東西,足足搬了一上午,奴婢剛才去看的時候,下人們才收拾東西離開。”
“什麼!!”
“他瘋了不成!”
薛寶珠主仆二人快步來到自己的庫房門口,發現原本完好的鎖頭被人敲斷了,現在隻是隨意的掛在上麵。
庫房的門一打開,薛寶珠差點沒氣暈過去。
本來滿滿一庫房的東西,現在隻剩下了一半都不到。
幾大箱子的元寶現在隻剩下兩隻小箱子,金銀玉器,衣服首飾更是少了一大半,補品藥材被丟的滿地都是,場麵一片狼藉。
好啊,蕭讓!
她還沒來得及跟他算昨日的賬,今天就又來橫搶武奪,真當她是泥捏的不成!
“淩薇,把院子裏的下人都叫過來,把庫房裏剩的東西拿著我的嫁妝單子一一比對,就是少了一根頭發絲都給我記上。”
淩薇:“是。”
“你們幾個快過來,一件件的點,認真點。”
淩薇很麻利,一盞茶的功夫,東西就盤點好了。
“畫著紅色對鉤的都是少了的東西,夫人,請過目。”
薛寶珠拿起單子一看,密密麻麻的紅色對鉤,就差把單子填滿了。
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這些嫁妝是她從娘家帶過來的,與他侯府有何幹。
當初她不顧父親的反對,執意要嫁入沒落侯府,爹娘與她置氣,隻給了兩小車嫁妝,是哥哥用自己多年的俸祿和嫂嫂的嫁妝給她添妝,再加上這兩年在她用心經營下名下的鋪子土地賺了錢,這才有了一庫房的嫁妝。
他蕭讓憑什麼拿她的東西如此仗義。
汀歌:“夫人,聽說侯爺早上去過安壽堂,好像是跟老夫人要錢為了給嶽姨娘下聘禮,老夫人沒給,侯爺這才來找夫人。”
無恥至極!!!
用她的嫁妝給嶽靈兒下聘禮!!
蕭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淩薇,報官。”
既然他們不仁,也別怪她不義。
“夫人,那老夫人那邊?”
淩薇的擔憂並不多餘,若是驚動官府,就成了刑案,如此一鬧,隻怕老夫人那邊不好交代。
薛寶珠低聲道:“把院門鎖起來,找兩個得力的小廝死死守住,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任何人進來,你去薛府找哥哥,讓他帶人來。”
淩薇得了命令,也不多問,安排好就從側門出了府,沒有驚動前院的任何人。
這個時候老夫人還在安壽堂享受她的福壽膏,殊不知這後宅馬上就要起火了。
薛寶珠辦完一切,叫人拿了把太師椅放在院子中央,她坐了上去淡定的喝著茶。
一眾下人麵麵相覷,不知道主子要幹什麼,但是心中總有種大事臨門之感,忐忑的站成一排聽侯主子安排。
另一邊,蕭讓正拿著戰利品討好嶽靈兒。
嶽靈兒拿到單子的那一刻,歡喜的想要歡呼出聲來。
這單子裏的東西都夠養活一個江府了,沒想到這些才是薛寶珠那賤人的一半嫁妝。
哼,這賤人還真是好命,生在門閥之家,出生就有數不清的好東西。
不像她,在江府時她與姨娘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靈兒,這些就是我的聘禮,是我對你的真心。”
蕭讓深情告白,眼神溫柔的快要滴出水來。
嶽靈兒強忍惡心,演出一臉癡迷的模樣,順勢倒在對方懷中:“蕭郎,我對你也是真心的。”
真心希望你去死!
蕭讓沉浸在嶽靈兒的溫柔鄉之中,這個時候身邊的下人來稟,薛寶珠回來了。
“她什麼反應?”
小廝:“沒聽到什麼動靜,隻是讓人鎖了院子。”
蕭讓從嶽靈兒身旁起身,整理了一下半敞的衣襟,沒了興致。
他轉身對嶽靈兒道:“薛寶珠回來了,恐怕是要鬧,我去看看。”
嶽靈兒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下,道:“我隨蕭郎一起去吧,若是姐姐不高興,我們還她便是。”
“還什麼還,她嫁到蕭家,就是蕭家的人,讓她出點錢怎麼了,我看她是不識抬舉。”
“姐姐肯定氣急了,昨日來看,她就不喜歡我......”
蕭讓想到昨日的事,眼神閃過一絲陰鷙。
昨日她讓靈兒在下人麵前出了醜,今日便把這一切還回去。
蕭讓出了房間便讓管家叫了許多小廝婆子跟上,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西江苑去。
哼,薛寶珠,就讓這群下人看看平日裏端莊持重的主母發起瘋來是多麼低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