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院子裏的下人異口同聲的跟著附和。
大家都沒忘,其實那個時候大家早就想拋棄侯府而去了,隻是礙於臉麵還沒等說出口,薛寶珠就提出拿自己的嫁妝用作侯府開銷,這才把所有人穩定下來。
可如今薛寶珠卻把這件事說成是大家的忠心,更覺得薛寶珠這個人心胸寬闊,大氣坦蕩。
“既然方嬤嬤剛才已經把事情經過說明白了,在場的有人證,嶽姑娘也沒反駁,那方嬤嬤所說可為實話,既然是實話,那嶽姑娘半夜闖府,還咬打了人,該給大家夥兒道個歉。”
“好,好!”眾人拍手叫好,紛紛支持薛寶珠的提議。
他們做了一輩子下人,從來都是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何曾受過主子的道歉。
想到有朝一日還能自己還能有這般出頭的一天,紛紛挺起胸脯,眼中滿是希冀的看向薛寶珠,仿佛薛寶珠是造物的神明。
可是一旁的嶽靈兒可是不幹了,“隻聽說過奴才給主子道歉的,還沒聽說過主子給奴才道歉的,侯府在上京城也是有頭有臉的大門戶,我是侯爺的人,傳出去不是丟侯爺的臉嗎?”
“侯爺,你說句話啊。”嶽靈兒心想隻要蕭讓站在她一邊就行了。
蕭讓覺得嶽靈兒說的有道理,“祖母,靈兒就算是有錯,也是我的人,自古以來尊卑有別......”
“侯爺說的好,尊卑有別絕不能亂”
蕭讓還未說完就被薛寶珠打斷,瞪著眼看她。
薛寶珠完全忽略對方投過來的眼神,繼續道:“嶽姑娘是未來的姨娘,而姨娘是侯府的下人,下人與下人爭吵......淩薇,按府規該怎麼辦?”
淩薇挺起胸脯,大聲道:“回夫人,該各打十大板。”
“什麼!”嶽靈兒驚呼,怎麼剛才還說道歉,這會兒就變成打板子了。
“不可!”蕭讓立即出言阻止道。
“薛寶珠,你被太過分!”蕭讓指著薛寶珠眼神中俱是警告,沒想這女人巧舌如簧,自己都差點被她繞進去。
“祖母,靈兒是孫兒的女人,並非什麼下人,薛寶珠就是嫉妒靈兒,想借祖母的手動用私刑。”
薛寶珠則擺出一副十分無辜的模樣,對老夫人道:“祖母,我剛就說了,若是惹得誰不高興,當我沒說罷了。”說完,乖巧的退到一旁,好像不曾說過話。
“你!”蕭讓被她氣的無言以對。
老夫人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沉聲道:“好了,讓兒,你是侯府的主子,當著這群下人們的麵也該做個表率出來,按照寶珠的法子,是打是罰,你做個決斷吧。”
蕭讓還想再勸,可是老夫人根本不給他討價還價的機會,把頭一扭不再看他。
眼看事情已經沒有了轉圜之地,蕭讓有些慚愧的看向嶽靈兒。
他覺得自己保護不了心愛的女人,心中除了對嶽靈兒有愧疚,還有對自己的失望。
從前的他可以毫不顧忌的肆意妄為,但是自從侯府被抄的那一刻起,他才知道自己的瀟灑肆意是建立在長輩的蔭蔽之下的。
如今侯府風雨飄搖,自己擔負重振侯府的重任,若是再如此不聽勸告,冥頑不靈下去,隻怕自己的親人愛人都要為此受盡折磨。
所以,從他回來的那一刻起,他就暗暗立誓要維護好侯府,做好廣陽侯,可是如今他一件微如牛毛的家事都理不清,在下人麵前有失公允,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如此,他不能再錯下去了。
他咬咬牙,對嶽靈兒道:“靈兒,要不你去給大家夥兒道個歉吧”,說完推了嶽靈兒一把。
嶽靈兒還沒反應過來,身後一空,人就來到了屋子中間,看著屋子內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暗暗咬牙。
她陰狠地瞪了薛寶珠一眼。
薛寶珠你給我等著。
轉臉換上了一副柔若不堪的樣子,踉蹌的跪了下來。
“靈兒,給大家夥兒賠罪,求各位哥哥姐姐原諒。”
薛寶珠看著她這一出隻覺得十分可笑。
本來隻是說句道歉的話就成了,可嶽靈兒非要裝出一副所有人都欺負她的樣子,反倒顯得在場的人都是惡人一般。
她這個時候賣慘,不就把所有人標榜成了壞人,這些人不但不接受她的道歉,隻會覺得她心機頗重,更加記恨她。
嶽靈兒這番虛情假意大家都看得穿,當然除了蕭讓。
早在嶽靈兒屈膝的一刻,蕭讓就把人拉了起來護在懷裏,好像多一秒都是對他的極大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