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死在了50歲生日這天。
老公劈腿,女兒恨我,父母拋棄了我。
我被人一塊一塊的剁碎拋屍荒野時。
我的女兒正在陪她的繼母過50歲生日。
死前,凶手讓我給女兒打電話求救,她對我說的唯一一句話是:「你愛死不死,少在那裏演戲。」
一個月後凶手被抓獲,殺我的是女兒的繼母。
審訊室裏,女兒瘋了似的揪住繼母的衣領,質問她為什麼要殺我。
繼母淡定的坐在審訊椅上,無所謂的笑著說,「你不知道吧,我在家裏裝了針孔攝像頭。」
「你媽被人剁成一塊一塊的那天,正看著你開心的給我過生日。」
「對了,那天也是她50歲的生日吧。」
「她真賤啊,你那麼恨她,她臨死都想著救你。」
1、
城郊荒山上被人發現大量稀碎的人體組織。
警察搜查發現,是一名女性被人分屍後拋屍荒野。
法醫拚湊了兩天兩夜才把軀體拚完整,頭顱至今未被找到。
我的女兒,作為最年輕的刑警隊長,負責偵查這個案子。
女兒冒著大雨趕到警局,身上穿的藍色毛衣都淋濕了,
女兒小心翼翼的將毛衣脫下掛起來。
旁邊的警員還打趣到,你繼母去年送的毛衣,你回回穿都珍惜得不行。
女兒笑著回他,「齊阿姨花了三個月才織好的,我肯定得珍惜。」
女兒不知道的是她嘴裏說的齊阿姨織的毛衣,卻是我花了4個多月,織改了無數次
眼睛都快熬瞎了才織好的。
女兒生日前一個月,我特地織了一件毛衣。
來到女兒家時,卻遇見了女兒的繼母齊瑞
齊瑞說幫我將毛衣轉交給女兒
女兒生日那天,我刷到了女兒發的朋友圈,
是她穿著那件藍色的毛衣,笑眯眯的盯著屏幕。
我正開心女兒接受了自己的禮物時,卻看到配文:辛苦齊瑞阿姨花了兩個月的時間為我織這件毛衣,滿滿的愛我接收到了,愛你喲。
我在微信上問齊瑞:「這明明是我織的毛衣,你為什麼告訴女兒是你織的。」
沒一會,齊瑞就回了我的消息,「你以前送的禮物白墨哪一次是接受的,說我送的,起碼這件毛衣白墨會穿。」
「你這麼介意,那我告訴白墨這是你送的。」
我想了想以前送的生日禮物都被白墨扔掉了,連忙發
「不要告訴白墨這是我送的。」
「還有謝謝你。」
在我死後還能看見女兒穿這件毛衣,我應該知足吧。
屍檢報告很快就出來了。
法醫進來說,「經過初步檢驗,受害者年齡50歲左右,生前已經是癌症晚期,活不過半年,死前經曆了長時間非人的折磨,身體有多處骨折和大麵積燒傷,肝臟、脾臟和其他內臟器官的破裂,呼吸道和肺部有大量積水,不排除生前被多次按入水中接近瀕死邊緣。」
最後,法醫緩了口氣,繼續說,「受害者很有可能是在意識尚存的情況下被分屍的。」
周圍的警員聽到這些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常年跟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打交道,如此凶殘的極為少見,不少警員開始怒罵凶手。
我的靈魂飄在空中,回想起讓我痛不欲生的折磨。
鋒利的刀刃一刀一刀的割在我的身上,明明已經痛得暈死過去,卻會被冷水潑醒。
讓我在大鬧清醒的情況下完成淩虐。
我大聲呼喊救命。
凶手拽著我的脖子輕蔑的說,「救命,你的女兒可沒時間來見你,不過可以讓你看看你的女兒正在幹什麼。」
凶手把手機放到我的眼前,血水順著我的額頭流進眼裏,我顧不上疼痛,眼睛急切的看向手機裏實時更新的監控視頻畫麵。
我的女兒正快樂的笑著,為她的繼母,也是虐待我的背後主謀唱生日歌。
歡聲笑語通過監控清晰傳進我的耳朵。
女兒問繼母許了什麼生日願望。
繼母說,「你一直都叫我齊阿姨,可是在阿姨心中早就把你當做親女兒。」
「阿姨的生日願望是,希望墨墨能叫我一聲媽媽,讓我成為你真正的家人。」
女兒眼角帶淚的叫了繼母一聲媽媽。
她們開心的擁抱在一起,好像一對真正的母女。
畫麵如此感人,如果不是我正被打得半死,恐怕都要為她們的母女情深鼓掌了。
2、
短暫的沉默後,法醫繼續說,「現在除了死者的年齡和性別以及死亡的原因,死者的身份還無法確定,仍需要做DNA對比,而且死者的頭顱還沒找到。」
女兒接著法醫的話說,「已經加派人手去做更精細搜查了。失蹤人口的排查也安排了下去。」
具體工作安排下去後,正好到了飯點。
女兒和法醫關係不錯,約著一起去食堂吃飯,吃到中途,法醫順嘴問了句,
「你去給你媽過50歲生日了嗎?」
女兒露出輕快的笑容說,「她嫌麻煩,不讓我給她辦酒席,我和她就在家做了一桌好吃的慶祝。」
聽見這些話,法醫高興的說,「啊,你可算是願意跟你媽和好了。」
女兒聽見這話,皺了皺眉,瞬間明白過來說,「我說的是給齊阿姨過生日,還有她不配做我媽,你不要在我麵前提起她。」
法醫以前和我是舊交,我會時不時向法醫打聽女兒在警局的情況,所以她會問到我過生日的事情。
法醫皺眉說:「白警官,有些事情並不是你看到聽到的那樣,你是她的女兒,你更應該感受到她對你的愛。」
女兒生氣說:「她自私自利,冷漠無情,根本沒資格說愛這個字。」
「要不是因為她,爸爸根本不會死。」
「為什麼當時死的不是她。」
法醫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再怎麼樣她也是你的媽媽,上一次她還跟我說身體不太舒服,要去醫院檢查,你多少還是去關心一下。」
「而且我前麵發微信問她,檢查結果怎麼樣了,她到現在還沒回我。」
女兒不屑的冷笑了一下說:「她為了博取身邊人的關注,每次都裝病。」
「你以為這是她第一次編自己得病了嗎,去年齊阿姨過生日,她為了把我騙過去給她過生日,說她得了癌症,結果根本就沒這回事。」
「她這麼想得癌症,幹脆得癌症早點死了才好。」
「你們都勸我要原諒她,我原諒她了,對得起我爸嗎!」
我飄在空中急切的想解釋,不是的,第一次我是真的以為自己得癌症了,那時候我心灰意冷,苦苦哀求女兒陪我過最後一個生日。
女兒很生氣的掛斷了我的電話,我以為她不回來了。
這時醫生打電話來說,我的癌症是誤診。
正當我高興自己不用死時,女兒敲開了我的門。
我一時太過激動,告訴她我沒得癌症。
她以為我在騙她,大罵我是個撒謊精,生氣的甩門離開了我家。
原來她一直以為我在騙她。
原來......在她心裏,我應該早點死於癌症的。
她這麼恨我這個媽媽嗎,她不想要我這個媽媽了嗎。
也對,在她心裏,齊瑞才是她的媽媽。
也許是想到了我曾經告訴他,我患癌症的事情,
隨手掏出手機,將我從黑名單拉了出來,語氣十分冰冷。
「每年都編你得癌症了,有意思嗎!」
「這麼想得癌症,那我祝你早日患癌。」
「不要再騷擾我身邊的人了,就算你真的患癌症了,我也不會陪你過生日的。」
看到女兒發送的那些話,我心痛得快要窒息。
想告訴女兒,你如意了,我真的患癌症了,也已經死了。
你以後再也不用怕被我騙來,給我過生日了。
3、
已經是深夜,刑偵科的燈依舊亮著,白板上貼滿了我屍體的照片,上麵寫滿了他們的分析討論。
檢驗科的人拿出剛從現場找到的一頂假發說,「鑒於受害者生前已經是癌症晚期,一定經過多次化療,頭發掉光了帶假發的可能性很大。」
女兒仔細的打量著這頂假發,眉心突然跳了跳,似乎想到了什麼。
但隨即又自顧自的搖了搖頭,似乎在否定心中的想法。
女兒,這一瞬間,你是想到了嗎?
那是我曾經見你時帶過的假發。
多次化療後我的頭發很快掉光,麵色也蒼白得要命。
我每次去見女兒都會帶假發,化以前從未化過的濃妝。
女兒看見後,都要冷嘲熱諷,罵我這把年紀了還跟潮流去帶假發
「醜死了,化這麼濃跟鬼一樣。」
「醜得我眼睛疼。」
「別來警局丟人現眼了,真是丟死人了。」
可是你好像太不在意我了,盡管那頂假發多次出現在你眼前過。
你大概下一秒就會忘了它。
關於我的一切你都避之不及。
“嗡嗡嗡。”
女兒掏出手機,
「墨墨,我有點發燒,你下班的時候能給我買點退燒的藥嗎。」
女兒皺了皺眉,有些著急的說道「齊阿姨......」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那邊傳來劇烈的咳嗽聲打斷,接著好像又說了什麼生日。
女兒猶豫了幾秒,再次開口說:「媽,我馬上就回來。」
我呆愣的飄在空中,心如刀割,透明的眼淚不斷的流出來。
我崩潰的隔空拍打著女兒的身體,無聲大喊。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叫她媽媽啊。」
「為什麼要奪去這個獨屬於我的稱謂。」
「她是殺我的凶手啊!」
4、
在經曆了這一切後,我很想離開女兒,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靈魂隻能跟著女兒走。
女兒掛斷電話,看了看時間,已經快晚上10點了。
「大家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真諷刺,我說我患癌症了,她隻會罵我是個撒謊精。
而她的繼母,隻是一個感冒,就能讓她如臨大敵,拋下手上的工作,回去陪她。
去年齊瑞生病住院想要我去照顧。
我為了能夠跟女兒多相處,答應了下來。
那時候我已經開始做化療了,半夜經常被痛醒。
連續幾天守夜,我身體實在吃不消,痛得難受,提出自己要回家休息一天。
齊瑞煞白著臉,期期艾艾的說,
「都怪我身體不好,離不開人照顧,連累芸姐來照顧我。」
然後轉頭對女兒說:「墨墨,沒事的,就算芸姐不在,這點痛我也是能忍受的」
女兒皺了皺眉,看著我,冷硬又生氣的開口:「當初你自己說會好好照顧齊阿姨的。你這才做幾天。」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隨便答應。」
「說著是一套做著又是另外一套,虛偽又愛麵子。」
我忍著疼痛想告訴女兒自己也生病了,可我知道回應我的隻會是無情的嘲笑。
真痛啊。
生病帶來的痛苦哪比得上女兒的冷言冷語帶來的痛楚。
明明都已經死了,可是想到那些還會讓人心痛。
女兒可真是擔心她繼母的感冒啊,開車從來規矩的她,居然一路超車,40分鐘的路程,愣是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
她在樓下買齊了各種感冒藥,狂奔上樓,對著繼母噓寒問暖,量體溫倒水喂藥。
那架勢,不知道的以為齊瑞是馬上就要咽氣了。
齊瑞吃完藥坐在沙發上打量著女兒的藍色的毛衣,說「毛衣都穿了這麼久了,都起球了,不穿了吧,我再給你織新的。」
女兒笑眯眯撒嬌的說「這是你給我織的,怎麼能扔。」
齊瑞有些委屈,「墨墨,我撒謊了,這件毛衣不是我織的,這是你媽媽織的。」
「去年我遇到她,她非常強勢的命令我把毛衣給你,還不讓告訴你毛衣是她買的。」
「你知道的,我一直有點怕她。」
女兒怒火瞬間衝了上來說,「她有什麼資格命令你。」
「還有以後直接叫她的名字,她不配我的媽媽。」
「墨墨,也許是我太自私了,可是我不想看到你穿這件毛衣了。」說到後麵,齊瑞的聲音都有些哽咽。
女兒頓時有些無措,溫聲說,「我馬上把毛衣脫了,我現在就去扔了,我不會再穿這件毛衣了。」
說完就把毛衣脫了下來,拎著毛衣急速下樓扔進了垃圾桶裏。
看到被扔進垃圾桶裏的毛衣,我的心裏又開始揪疼起來。
她不要和我有任何關係的東西。
就像她不想要我這個媽媽一樣。
回到客廳,齊瑞眼角通紅拉著女兒的手說:「墨墨,你不會怪我太自私了吧,可是我好想做你唯一的媽媽。」
「你穿著那件毛衣,好像在提醒我,你不是我的女兒,你的媽媽另有其他人。」
齊瑞急切的安慰到:「媽,別多想,我就是你的女兒啊。」
「至於那個人......」女兒冷哼了一聲。
「從她害死我爸爸那天開始,她早就不是我的媽媽了。」
齊瑞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臉上露出溫柔的笑說,「最近你天天加班,眼看著人都憔悴了好多。」
女兒解釋到,「那個碎屍案,到現在還沒找齊屍體。」
「受害者的身份現在也沒查到。」
「她家裏沒有人來報失蹤嗎。」
女兒想了想說:「我們推測可能是無兒無女的獨居老人。」
「無兒無女啊......還真是可憐。」
她嘴上說著可憐,眼裏卻全是抑製不住的惡意與嘲諷。
是啊,我真是可憐。
明明女兒是警察,明明和女兒住在一個城市。
當媽的失蹤了快一個月了,卻無人發現,無人在意。
第二天一大早,女兒接到了一個電話,那邊的人問,
「請問是杜芸女士的女兒嗎,她快一個月沒來醫院做治療了,你能聯係到她嗎。」
女兒眉頭擰緊,聲音冷硬的說道:「杜芸為了博關注,已經瘋到開始找人配合她演戲了嗎。」
「你告訴杜芸,她愛死不死,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那邊還想說什麼,女兒已經掛斷電話。
女兒轉頭看見齊瑞沒什麼精神的從房間出來。
立即擔心的說,「媽,你感冒是不是還沒好啊,我還是請假帶你去醫院看一下吧。」
女兒請假帶著齊瑞來到醫院,正好遇到來醫院走訪,查找是否有異常的符合死者年齡段和癌症晚期的患者。
一個警員說,「我們已經拿到了符合特征的患者數據,都是好久沒來做後續治療,年齡相仿癌症晚期的女性患者。」
女兒接過印著名字的兩張表單,還沒仔細看,電話再一次響起。
接通電話,那邊開頭說「你是杜芸的女兒白墨嗎。」
「不是。」
一陣沉默後,對方說。
「可是她留的家屬電話就是這個。」
「我跟她沒關係,還有不要再打這個電話了。」
「可是,她已經快有一個月沒來做治療了.....你現在跟幾個警察在一起。」
女兒皺眉,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
「看護士站。」對方接著說。
「你是患者杜芸的女兒,你媽媽已經有快一個月沒來做治療了,你能聯係上嗎?」
「她怎麼了。」女兒開口打斷了她的問話。
「啊,你不知道你媽患癌症了嗎。」
「都怎麼做女兒的啊,你媽都癌症晚期了,你居然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