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名媛培訓班的媽媽桑,
作為她最得力的大將,我費盡心機嫁給了京圈太子爺。
婚後我勤勤懇懇地扮演著妻子的角色,
處處小心謹慎。
直到太子爺的白月光宣布退出娛樂圈。
太子爺在陽台上抽了一晚上的煙,
第二天給了我一份離婚協議書。
我乖巧地簽了字,拿走巨額補償款後,徹底從京城消失了。
三年後,母親去世,我回了京城辦葬禮。
太子爺雙眼通紅地看著我:
“兒子很想你,我也是。”
1.
從手機熱搜上看到沈玉珠退圈的消息時,我就知道我和陸晏禮的婚姻算是完了。
果不其然,一向不著家的陸晏禮,在太陽還沒落山的時候就回了家。
我像往常一樣,給他做了一桌愛吃的菜。
菜還吃幾口,陸晏禮就開始喝酒。
我歎了口氣,切了水果送去了兒子的房間。
還沒進門,就聽見兒子在和人打電話。
是一個女人。
“玉珠姐姐,我下次還想跟你和爸爸一起去遊樂園玩。”
“我什麼時候才能叫你媽媽呀?家裏的那個老阿姨天天管我,都不讓我出去玩,煩都煩死了。”
心像被針紮了一下,鼻尖酸澀,我忍著眼淚,還是將水果盤送了進去。
“放那就好了,出去吧。”
一改電話裏的撒嬌可愛,兒子看我的表情很冷淡,像是在對一個無關緊要的傭人說話。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從前很愛粘著我的小糯米團子,如今都不願意叫我媽媽。
我忍著心中的苦澀,拖著腳步走到了樓下,卻被客廳裏的煙味刺激得眼淚直流。
陸晏禮不動聲色地把煙掐了,轉身走到了陽台上。
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至始至終,沒有給我一個眼神。
2.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封離婚協議書。
“這是我和兒子共同的決定。”
公事公辦的嚴肅語氣,讓我差點笑出了聲。
離個婚,像是在解聘員工一樣,倒是很符合我與陸晏禮的婚姻狀況。
陸晏禮給了我很多,八千萬的天價分手費,保障了我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你給的還挺多的。”我感慨。
“是你做的不錯,這是你應得的。”
陸晏禮的語氣難得地透露出讚賞。
我確實是個好妻子,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床上床下,把陸晏禮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禮儀,文藝,運動......各種各樣,豪門富太太該會的,我通通學了個精通。
在外麵從來不會讓陸晏禮丟了麵子,在家裏讓他永遠新鮮,興致高漲。
兒子的教育也從來沒有落下,每個周末安排得滿滿當當,按照傳統的精英模式培養。
“不過,你的身份實在......太尷尬了。”
陸晏禮麵色為難,終於想出了一個相對體麵的詞。
何隻是尷尬啊,對於陸晏禮來說,娶我簡直是羞辱。
堂堂京圈太子爺,居然被一個“假”名媛拿下了。
我苦心製造與陸晏禮的相遇,跟了他整整兩年,又費盡心機跑到國外生下了一個兒子。
木已成舟,陸晏禮不得不娶了我。
我與陸晏禮官宣的那天,引發了全網轟動。
隻因沈玉珠的竹馬在微博上發的一句話:呦,Linda姐的大將又出征了!
Linda姐是京圈有名的“媽媽桑”,批量打造各種“假”名媛。
裏麵的“大將”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稍稍聯想一下就知道說的是我。
畢竟,沈玉珠可是陸晏禮的初戀,而江潮又是出了名地維護沈玉珠。
江潮一句話,直接把我身份放在了明麵上。
新婚的我尚且心存幻想,委屈地向陸晏禮抱怨,卻換來了對方的冷嘲熱諷:“都是你活該。”
陸晏禮一向注重保護措施,每次都會看著我把避孕藥吃下。
隻是那一次,我將避孕藥換成了維生素,後來才有了陸煦。
陸晏禮不是傻子,想想也知道是我做了手腳。
盡管他再是心不甘情不願,還是把我娶了回去。
或許,不論是對陸晏禮,還是對兒子來說,與我沾染上關係都是一件恥辱的事。
況且現在,沈玉珠為了這對父子選擇退出了娛樂圈。
人都是向上看的,有更好的選擇,何必不丟棄那個差的呢。
“我知道。”我點點頭。
陸晏禮像是解決了什麼心頭大患,很放鬆地靠在了椅子上,淡淡地笑了一下。
“阿煦現在還小,等他長大了,會因為你被同學笑話的,為了孩子,我們也該離了。”
“據我所知,你媽那個培訓班裏的名媛,還從來沒人拿到這麼高的分手費。”
“楚悅,我待你不薄。”
我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陸晏禮。
滿眼的傲慢與不屑一顧。
我的心徹底涼了。
八年婚姻,換不來一絲真心。
在陸晏禮眼裏,至始至終我都是那個為了金錢不擇手段接近他的女人。
再抬頭時,我掩去了所有的落寞,眼神恢複了平靜。
“是,你說的對。不過陸總,你要是想和我離婚,得在後麵加個零。”
陸晏禮捏著煙的手一抖,隨後很快恢複了一貫的傲慢嘲諷。
“你還真是,初心不改。”
3.
初心?
一開始我確實是為了陸晏禮的錢。
可是後來我是真的愛上了陸晏禮,也幻想過將冰山消融。
可是那麼多年,他心裏依舊隻有沈玉珠。
既然沒有Love,那不如多要點LV。
“你同意嗎?你同意我就離。”
我眨著眼睛,故作天真地看著陸晏禮。
“你做夢!”
陸晏禮眼中隻剩下濃濃的厭惡,麵無表情地看著我:“什麼東西該拿什麼東西不該拿,你的Linda姐沒有教過你嗎?”
我媽確實教過我要見好就收,否則很容易得不償失。
隻是.......
“你不給我就不簽,我等的了,沈玉珠可等不了。”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嘴巴裏傳來一絲血腥味。
陸晏禮真是怒極了,幾乎用了九成的力氣。
“你也配提她,如果不是你這個賤人費盡心機懷上孩子,我和玉珠早就在一起!”
右邊的臉高高腫起,傳來火辣辣的痛感,眼角膜好像被打錯位了,我的眼前變得模糊一片。
陸晏禮力氣很大,一隻手就可以把我扛起,如今一個巴掌就可以把我扇得耳鳴。
結婚那麼多年,陸晏禮雖態度惡劣,但從未動過手。
如今,為了沈玉珠,陸晏禮第一次打了我。
我抬頭,卻看不清陸晏禮的模樣,忍著強烈的不適開口:“加個零,不然我不離。”
“不舒服嗎?寶寶又鬧你了?”
原來是接到了沈玉珠的電話。
剛剛還在大動肝火,轉頭又變得溫柔得不像話。
“好,我現在就過來。看我的兩個寶寶。”
隻聽見一聲關門聲,我的世界再次恢複了平靜。
直到兒子的說話聲打破了寧靜。
“阿姨,你真的不走嗎?你能不能別再打擾我和爸爸的生活了。”
腦子還在嗡嗡作響,視線倒是逐漸清晰了起來。
兒子站在樓梯上,捧著一個毛絨小狗,一臉天真無邪地看著我。
嘴上說的話,卻毫無溫情。
“你的玉珠姐姐給你買的?”
我看著陸熙手上的玩具。
“是啊,就是玉珠姐姐!”
提起沈玉珠,陸熙眼裏頓時散發出光來,滿是喜悅。
“玉珠姐姐超級漂亮,還是大明星,我和爸爸都很喜歡她。”
“阿姨,既然爸爸不要你,你為什麼不走呢?”
我現在的狀況十分狼狽,嘴角留著血,披頭散發。
可我最心疼的兒子卻沒有絲毫關心,反而叫我阿姨,讓我走。
我忽然想起,陸熙在很小的時候,有個阿貝貝,是一條我送給他的玩具小狗。
隻有抱著小狗,小陸熙才會睡著。
可是很多年前,那個玩具小狗再也不見了。
我問陸熙小狗去哪了,陸熙說,小狗臟了,被他扔掉了。
或許從那一刻起,陸熙就已經像丟玩具小狗一樣,把我丟棄了吧。
“好,媽媽會走的。”
我幾乎是用盡了渾身了力氣,去給兒子一個承諾。
4.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我意外地碰見了江潮。
穿著一身白大褂,神色匆匆地走向了我,臉上還帶著薄汗。
我想無視他,卻被江潮捉住了手臂:“陸晏禮怎麼打你了?這是家暴,你快跟他離了。”
江潮滿眼心疼:“耳朵怎麼就不好了,要不住院再觀察一下。”
“不用了。”我不動聲色,和江潮拉開了距離。
結果還算好,陸晏禮沒有一巴掌把我打成聾子。
隻是此後,我的右耳聽力受損很嚴重,以後要靠左耳聽聲音了。
“楚悅,陸晏禮對你這麼不好你為什麼不和他離婚?而且沈玉珠都.......”
“誒,你跟他離了,我娶你!”
江潮一臉坦然,十足的自信,似乎我一定會答應他的求婚。
畢竟他身後的醫院就是他家的,而這樣的醫院江家還有十來所。
嗬嗬,我笑了。
“搞笑。”
“我為什麼要喜歡一個霸淩過我的人。”
“我又不是受虐狂。”
短短三句話,把江大少爺的自信磋磨得粉碎。
江潮的臉色變得尷尬了起來,低下了頭。
“楚悅,是我以前不懂事,對不起。”
“但是我那時候那麼年輕,你總得給我犯錯了權利吧。”
江潮紅著眼睛看著我,可憐得像是一隻在大雨裏哭泣的哈巴狗。
可是,我該怎麼去原諒他。
在和陸晏禮結婚前,江潮和所有人一樣,隻不過將我當成一個無關緊要的玩意兒。
隨意地調侃,開開顏色笑話。
無關痛癢。
隻是我和陸晏禮結婚後,一切都變了。
我這個鄉裏巴裏來的土雞居然生下了鳳凰蛋。
首當其衝的就是江潮,不僅把我的身份放在明麵上來講,私下裏也不斷地給我使絆子。
強迫我喝酒開我玩笑都算輕的,有時候發起酒瘋,直接把香檳潑我臉上。
都說與一個人的關係好不好,從他朋友對你的態度去看,是最直白的。
盡管,陸晏禮明知道江潮極其討厭我,但他卻一次又一次帶我去參加有江潮的場子。
或許在他心裏,看我被欺負,是件快慰的事吧。
畢竟我和他的婚姻,來的是那麼得不體麵。
身為我明麵上的丈夫至少要維持了一下表麵功夫,就讓江潮這種屁都不懂的小孩欺負我。
“江潮,我是你媽嗎?還要給你犯錯的權利。”
說完這句話,我懶得理會江潮臉上破碎的神色,轉身打車回了家。
5.
家裏沒人,連兒子也搬出去住了。
補課班裏的老師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因為陸熙已經連著翹了幾個星期的課了。
而今天的熱搜,卻是沈玉珠與陸晏禮甜蜜出遊。
照片拍得很糊,盡管父子倆都帶著墨鏡,卻完全擋不住臉上的高興。
我強忍心中的苦澀,給江潮打去了電話。
“江潮,你知不知道陸晏禮現在在哪?”
6.
毫無意外,陸晏禮出現在了他最常去的酒吧。
一桌昂貴的啤酒,與最頂級的美女。
隻是這一次,陸晏禮的身邊難得幹淨,隻是坐著一個膚白貌美的沈玉珠。
這算是第一次這麼近的看到沈玉珠。
比電視上好看多了。
膚若凝脂,麵若桃李,如同明豔張揚的富貴花。
難怪能讓陸晏禮念念不忘那麼多年。
也難怪了,陸晏禮願意把我留在身邊這麼多年。
我確實,有幾分像沈玉珠。
看見我來,整個包廂都變得安靜了下來,我像往常一樣,滴水不漏地和在場的每一個都問了好。
最後輪到陸晏禮,直接開門見山:“老公,我是來找你離婚的,這幾天,你怎麼不回家?”
話音剛落,本就安靜的包廂更加安靜了,靜得可以聽見針落下的聲音。
沈玉珠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甩了甩手上價值不菲的包。
陸晏禮摟著沈玉珠的手收得更近,咬著她的耳朵安撫了幾句。
那溫柔的神態,我從未在陸晏禮的臉上見過。
“楚悅,我已經把離婚協議給你了,是你自己不簽的。”
陸晏禮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一雙眼睛晦暗不明。
忽然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嘴角似笑非笑.
“行了,我答應你加個零,把這排酒喝了。”
我陪著陸晏禮出入過無數次酒局,一眼就認出這是極烈的酒。
這一排,別說是我一個女人了,就是常年健身的男人都受不了。
“陸晏禮,你別太過分了。”
最先替我打抱不平是江潮。
沈玉珠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江潮,一雙美眸滿是厭惡地看著我,嘴上卻故作大方:“算了吧,這一排喝下去,人都要沒了。”
我看了一眼陸晏禮,他直接別過了臉,不想和我視線接觸。
陸晏禮,他最知道我碰不了酒。
隻是為了他,我硬生生地把酒量練出來了,期間,不知道去了多少次醫院。
“我喝。”
隨後,我一口接著一口喝,三杯下去,好像命都去了一條,視線隨著發昏的腦子一同混亂。
但我堅持著手裏的動作。
“夠了!”
我以為說這話的是江潮,卻沒想到是陸晏禮。
“真是為了錢連命都不要了!”
這是我陷入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7.
從醫院裏醒來後,我最先見到的人居然是沈玉珠。
不似往日的張揚,她穿著一襲白裙,妝化得很淡,坐在我病床邊看著我。
見我醒了,把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給我。
“楚悅,你真是膽大包天啊,居然要了八個億。”
我沒有回答她,簽下了名字後,看著她的肚子:“五個月左右吧?”
沈玉珠有些尷尬地捂住了肚子:“嗯......是。”
很快又恢複了誌在必得的神情。
“所以,阿晏才這麼急著跟你離啊。”
“阿晏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嗎?”
我搖搖頭,點開手機查看銀行卡裏的餘額,一個零一個零地數。
果然是八個億。
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我甚至有興趣去回複沈玉珠的話。
“他沒跟我說過,不過我現在知道了。”
“恭喜你呀,要當媽媽了!”
8.
我拿著陸晏禮給我的錢離開了京城,回到了我那名不見經傳的老家。
一個三線的小城市。
臨走時,陸晏禮居然還額外贈送了我一牆的愛馬仕。
陸晏禮這個人對誰都很大方,唯獨對我十分摳門。
我看似有無數的名牌包包和首飾,但實際上,我隻是擁有使用權,需要用貴重一點的包包還要跟管家登記。
結婚那麼多年,也就在離婚的時候拿了一大筆。
八個億,足夠了。
足夠把媽媽的公司放在地上摩擦了。
9.
媽媽將培訓班帶回了家鄉。
我靜靜地坐在培訓班的最後一排,聽著台上的媽媽分享“成功女人”的經驗。
嘴軟心硬,厚著臉皮,連吃帶拿......
恍惚間,讓我想起了在正式與陸晏相見之前,我也是像這些無知的女孩一樣,坐在這個教室裏,學習各種話術。
培訓班是包分配,媽媽野心很大,居然將我分配給了京圈太子爺。
聯係了十多個被陸晏禮包養過的金絲雀,調查清楚了他的愛好,整理成一份厚厚的資料。
而我,將自己揉捏成一塊清新可口的小點心。
10.
“悅悅來了。”
媽媽上了年紀了,即使使用各種手段將臉皮拉得繃直,卻掩蓋不住內裏的老態。
很難想象,一個在京圈叱吒風雲的媽媽桑,晚年時期會為了初戀回到了小城市。
要了大半輩子的LV,老了的時候倒想要Love了。
她先是看了我手上的愛馬仕鉑金包,才看向我,臉上滿是笑意,卻並不讓人覺得真誠。
“悅悅呀,你這次帶回了多少個愛馬仕?”
媽媽滿臉笑意,滿是得意,她早就知道了天價離婚費的事情。
八個億的天價離婚費,沈玉珠采訪時不小心說了出來。
我一下子站在了風口浪尖了,被網友封為“頂級撈女”。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陸晏禮居然額外送了一牆價值千萬的愛馬仕。
他解釋得雲淡風輕:“楚悅,我記得我第一次見著你,你穿著一身fake,隻有手上的愛馬仕是真的。”
我笑了。
他看走眼了,其實那天,我手上的愛馬仕也是假的。
但我沒有告訴陸晏禮,隻是任他嘲諷:“就像你這個人一樣,愛慕虛榮,要用一個包撐起自己的麵子。”
可是啊,我根本買不起愛馬仕,我連給外婆治病的錢都沒有。
寒窗苦讀,終於考上了大學,我一邊打工一邊上學,快要畢業的時候,卻被媽媽告知外婆快要病死了。
難怪外婆跟我打電話的時候總是念叨著自己的肝很痛,原來是得了肝癌,而且還是晚期。
媽媽有錢,但她寧願拿錢給培訓班裏的姑娘置辦行頭,也不願意去治外婆的病。
我隻是一個大學生,根本沒法支付高昂的醫藥費。
我忘不了外婆淚眼婆娑地看著我,眼中滿是自責:“囡囡真對不起你和媽媽啊,外婆都這麼老了還要給你們添麻煩。”
媽媽嘴裏念了一句“老不死的”,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一天,我跟著媽媽第一次走到了她的培訓班。
我下定決心,我要錢,要很多很多的錢。
可是,當我有很多錢的時候,最愛我的外婆卻已經不在了。
我看向眼前的媽媽,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很快被我掩飾了下去。
“數不清,但我就是燒了也不會給你。”
媽媽臉色變了一下:“楚悅你得意什麼呀,如果不是我這麼費勁心思,你能嫁給人家太子爺嗎?”
我笑了一聲:“如果你當初沒有離開我爸,我至於把自己往別人的床上送嗎?”
我爸很愛她,母親聲名狼藉額,隻有我爸願意接受她。
盡管如此,我媽還是跟一個小老板跑到京城去了。
離婚那天,爸爸丟下了我,上吊自殺,媽媽迫不得已把我接到了京城,卻隻是給我一口飯吃,僅此而已。
後來,又因為我的“一鳴驚人”,媽媽的培訓班徹底打開了名聲,此後短短幾年,媽媽成了京城大名鼎鼎的Linda姐。
在最功成名就的時候,媽媽卻選擇回到了小城市,趕走初戀的妻子,和初戀在一起了。
媽媽的初戀算是當地一個有名的老板,幾千萬的身價,放在京城根本不夠看,但在這個小城市,卻可以成為“婆羅門”。
我媽選擇重操舊業,開辦批量製造各種“老婆”,“情人”。
看她平時發出來的照片,倒是活得比在京城還要開心快活。
人到晚年,媽媽終於收獲了她夢寐以求的真愛。
真幸福。
可惜了。
她害死了我那溫良的父親,和無辜的外婆。
我怎會,讓她好過。
11.
“楚小姐,已經砸了快五千萬了,還要繼續嗎?”
助理一臉憂心忡忡。
剛來一個月不到,為了將李豔與她初戀的公司的弄垮,已經花了半個億進去了。
我真是高看了Linda姐的能力,才花了半個億不到,他們那據說是本地龍頭企業的公司就已經出現資金鏈熔斷。
“不繼續了。”我翻看著手中收集來的資料,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多行不義必自斃。
李豔仗著天高皇帝遠,在這個三線的小城市作威作福,各種賄賂,逃稅漏稅,一條條加起來,都夠進去十年了。
以及,她在小城市的那個“名媛班”早就變了味道。
這裏可不是京城,有著大票大票的有錢人。
在京城的時候,再不濟也能保底大廠程序員,就業率百分百。
可這個小縣城,哪有那麼多缺老婆的有錢人。
發展發展著,就變了味道。
我將資料收集好,直接上交給了執法部門。
公司受到莫名其妙的打壓,處在破產邊緣,我那繼父本就煩躁,這下發現原來這不是衝著他來的,是衝著他老婆來的!
好家夥!
二話不說,直接和我媽媽進入了離婚訴訟,竭盡全力與李豔撇清關係。
誰讓那幾家用來洗錢的空殼公司,法人寫著的可是李豔的名字。
風風光光半輩子的Linda姐,在這個三線的小城市栽了個大跟頭,麵臨十幾年的牢獄之災。
事到如今,李豔再怎麼遲鈍也明白了是我在其中作梗。
她居然,還很震驚。
“楚悅,你真他媽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生你養你,把你拉扯的那麼大,你竟然把你老娘往牢裏送,真把你給能的。”
電話那頭的李豔,氣憤到了極點,聲嘶力竭地控訴著。
可是,我真想問問李豔,她為什麼生下了我,卻不願意養我。
如果不是因為我還有幾分姿色,她或許都不願意給我一口飯吃。
就連我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也被她撕得粉碎。
至始至終,我都是那個被她厭棄的小孩。
我試圖像我的父親一樣,去討好她,畢竟媽媽再不愛我,她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親人啊。
可是,我錯了。
有的人,天生就是沒心沒肺的。
我沒有說話,李豔還在電話那頭破口大罵,到最後聲音都嘶啞了,也沒氣勢了。
“悅悅,我是你媽媽呀。媽媽錯了,別這樣對你媽媽好嗎?我現在可是你唯一的親人啊。”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眼中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地流了下來。
我曾經也有很多愛我的親人啊。
可是最終,都因為媽媽的一己私欲,相繼離世。
媽媽滿心滿眼隻有她自己,和她那個初戀。
到底誰,才是那個白眼狼呢?
12.
李豔被判了二十多年。
繼父沒跟她扯結婚證,加上在京城留下了一大堆案底,李豔被關在了京城的監獄。
可我沒想到的是,李豔培訓班裏的一個姑娘找到了我。
她問我,能不能把李豔救出來,不然他們培訓班裏的姑娘該怎麼辦。
我看著眼前的女孩,她很年輕,二十出頭的年紀,美得像朵花一樣,還是名牌大學畢業。
“你那麼年輕,為什麼要走上這條道路。”
她看向我,眼中滿是不解。
畢竟,我現在可是“假”名媛中最成功的範本。
“楚小姐,如果你去打工,八輩子都賺不到八個億吧。”
我冷笑一聲。
“我的右耳聽不見,你也想被你未來的丈夫打到失聰嗎?”
女孩還想說什麼,但我已經轉身走了。
名媛培訓班這種東西早該消失了。
我真的很想問問問這個女孩子,那麼瘦小的一個人,卻為了取悅他人,做了那麼大的一個胸。
掛著兩個椰殼一樣的胸,不知道有多疼。
可是,我沒有義務去勸她。
隻要她想,倒了這個培訓班,她還會加入下一個培訓班。
而我沒有必要,去改變他人的命運。
我又不是救世主。
13.
我告別了小縣城,將剩下的錢一分不差地捐給了兒童組織。
一時間引發了軒然大波。
一下子,我從那個人人唾罵的拜金女,成了“先生大義”。
絕妙的反轉,居然是“曲線救國”,我賺足了所有人的好感。
但在那個時候,我已經離開國內,隨著紅十字參加各種誌願活動。
在敘利亞參加救援活動的時候,我遇見江潮。
他問我,堅持了那麼多年,怎麼到頭來,把所有的錢都捐出去了。
能問出這個問題,估計他和所有人一樣都以為我是個十足的拜金女,為了錢,可以忍受丈夫所有的不堪。
我懶得回答他,隻是說:“因為我善。”
江潮是個大少爺,三年時間內,倒也斷斷續續地來了幾次活動。
我不樂意見他,但他人傻錢多,捐了不少錢,也就隨他了。
三年後,京城傳來消息,李豔突發心梗,搶救無效去世了。
作為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我得回京城替她收拾。
火化儀式結束後,我端著骨灰盒,接到了江潮的電話。
“楚悅,你現在還在京城嗎?你大概什麼時候走啊?你能走點走就早點走啊!”
江潮在電話那頭很急切。
但是李豔的事情比較麻煩,我還要留在京城一段時間。
“怎麼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江潮說話吞吞吐吐的。
“是.......關於陸晏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