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貧寒,卻唯獨有一副家傳的明月璫。
明月璫吸收天地精華,早就生了靈根,化作璫中美人,入了陸家公子的夢。
“好看的仙女姐姐,你讓我娶你好不好?”
我引天地靈氣為陸家送上東來紫氣,也讓這一世的陸家出了一個當朝狀元郎。
但是陸家公子把我裝進了金絲楠的新匣子裏:
“明月,求娶公主,是定然要拿出些有分量的物件。”
那天,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後來,狀元郎與公主的婚事告吹,在朝堂上還陷入了貪汙的醜聞,他千方百計地尋到了我。
公主將我送了人,我正窩在那個人家裏的桃林當二世祖。
要星星順便還能得一對月亮,耳尖的明月璫越發顯得光耀動人。
“明月,你跟我回家好不好?”他站在烈日下哀求我。
我吭哧啃了一口冰西瓜,將籽朝他吐去:“你看我瞎嗎?”
......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陸雲生看沒看盡長安花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賓客迎來送往好不累人。
他把我扯到一邊時,我正忙著盛桃花釀和切小菜,一個人恨不得劈成兩半用。
他笑著指了指我的耳邊叮當:
“明月,借一下你耳上的明月璫一用好不好?”
“好呀雲生。”
我對他從不設防,把明月璫取下轉身繼續切著小菜。
桃花釀泛著誘人的香,幾碟小菜看起來清亮開口,我喜滋滋地準備送去正廳。
“這明月璫真是珠圓玉潤的好寶貝,配上明珠公主,雲生兄這個駙馬爺真是沒跑了。”
“小王爺都誇好的東西那定然是個寶貝。”
“還得是雲生兄有福氣,家裏已有如花美人,將來尚了公主那才真的是齊人之福呢。”
明珠公主?駙馬爺?
本是春光和暖,但我站在門外,卻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從腳下升騰而起,沒過四肢百骸。
隔著屏風我能看到影影綽綽的人影,我看到那幾個公子接替著把玩那副明月璫。
唯獨陸雲生還沒說話,這讓我寒涼的心裏短暫的回溫。
卻在下一秒,我聽到陸雲生笑著說:
“雖有寶物總還得配個好匣子。明台兄家裏是京都最大的木材商,這個忙就拜托明台兄了。”
“好說好說,雲生兄見外了不是。”
......
我後知後覺發現我已經愣在原地很久,是因為我發現我拿著托盤的手已經漸漸失了力。
十年前我在月圓之夜許下了心願,為陸家引來東來紫氣。如今心願既成,我自己也得如當年所說以失去法力作為代價。
我本來應該遠離俗事以免沾染濁氣導致光輝黯淡,但我還是為了陸雲生去招攬、釀酒、做菜。
可惜他卻把我當作獻給公主的聘禮。
倏忽聽得一陣腳步聲,沒有了法力的我來不及閃避,與離開的人直直對上。
——是陸雲生。
他臉上還掛著笑,甚至因為友人的調笑而臉紅了幾分,卻在看到我的瞬間幾度變換神色,狼狽萬分。
“明月?你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