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丈夫是特殊現場處理師。
這天他的青梅非吵嚷著要和我們一起去案發現場。
可沒想到的是凶手忽然殺了回來。
千鈞一發之際,丈夫轉身要帶著青梅出逃。
我跪地祈求他:「我腿不方便,你能不能帶我先走。」
他厲聲斥責:「你已經是個殘廢了就不要拖累我們,瑤瑤留給你的小刀你先拿著防身,到時候會找人來救你!」
說罷便甩開我,帶著青梅出逃。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死在了這把小刀上。
……
傅向言將雲初瑤從肩頭托舉,隨後他輕身一躍從天窗爬出,抱著雲初瑤向外奔去。
我望著手中雲初瑤遞給我的防身小刀渾身戰栗起來。
這把血色隱隱的小刀,就是凶手返回案發現場尋找的作案工具。
雲初瑤想讓我死。
可我隻有一條腿,就算現在讓我跑我也沒有辦法跑了。
看著雙眼嗜血的凶手拿著凶器向我衝來,我閉上了雙眼,舉起了小刀....
凶手的利器快我一步割破了我的咽喉,熾熱的血水噴湧而出。
強烈的疼痛使我的靈魂從肉體中掙紮出來。
我的靈魂漂浮在上空,看著躺在地麵的身體漸漸被血液浸透。
凶手還覺得不夠解氣奪過我手中小刀,又向我連刺十多刀,我的身體不忍直視,血肉模糊。
最後還將我的腿骨取出,做了煙鬥。
一陣強勁的力量襲來,恍惚間,我和傅向言間的種種湧入了腦海中。
就在剛剛我跪地祈求我的丈夫:「向言..我行動不便,你能不能帶我先走。」
他厲聲斥責:「你就算隻剩一條腿,也比瑤瑤跑得快,你有經驗,不像瑤瑤!那有小刀你先拿著防身,我們先出去,到時候會找人來救你!」
我噙著淚,緊緊拽著傅向言的衣角,他瞬間甩開我,壓低了嗓音怒斥:
「你做什麼!放開我!你已經是殘廢了,你想拖累我們讓我們都死在這裏嗎?都說了我一會兒會找人來救你!你別在鬧下去了!」
傅向言不理會我,轉身帶著雲初瑤離開。
留我一個人被恐懼逐漸吞噬。
現在除了自救我沒有別的辦法,但看了周圍一眼我便死了心。
除了那個天窗讓我有機會逃出去外,其他地方都是封死的。
我屏住呼吸側目看到了在樓下不斷翻找的凶手,不由得發起抖來。
不管怎麼樣,總得自救試試。
我轉身卸下義肢將它墊在腳下,企圖踩著義肢爬上天台將我的身體甩出,隻要我能出去我就有活的機會。
就在這時,腳下一滑,【啪嗒】一聲,義肢落在地麵發出聲響來。
凶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抬眼看到身旁半人高的衣櫃,索性立馬側身擠了進去。
我將自己蜷縮起來才勉強不露出馬腳。
我一隻手捂住嘴巴一隻手拿起手機給傅向言撥去了電話。
我還是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了傅向言的身上。
可就在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衣櫃門被打開了....
我絕望的閉上眼睛,想就這樣坦然的迎接死亡,沒想到凶手卻玩味的拿起我的手機遞到我的耳邊:
「給你一次機會,接通電話的人如果答應救你,我就放你一條生路,怎麼樣?」
強烈的恐懼襲來,我哆哆嗦嗦跪著爬出衣櫃,顫抖的接過電話,帶著哭腔道:
「向言...你快來救救我...我...」
剛聽到我的聲音,傅向言就不耐煩道:
「我都說了我們到了之後會派人去救你,你急什麼?你現在能打電話給我就證明你沒有事,初瑤她都受傷了,你等一會兒會死嗎?」
「一會兒隊裏人過去,你先自己回家,我陪瑤瑤去趟醫院。」
說罷便掛斷了電話。
會死嗎?當然會死!
我追了傅向言七年,全校人都知道。
我也知道傅向言心中有人,是他的青梅雲初瑤。
三年前,雲初瑤給他帶了綠帽,他一時想不開,跳了湖。
我不曾猶豫緊隨他其後跳下,拚命將他從水下拉起。
傅向言溺水的身體很重,我隻能將他輾轉到我的背上。
可卻沒看到橋柱旁年久失修的鋼筋。
鋼筋就這樣貫穿了我的大腿。
劇烈的疼痛襲來,我的臉瞬間煞白,我轉頭望向背上的傅向言,咬了咬牙,雙手緊緊的握住傅向言的手臂,向岸邊遊去。
「傅向言,我一定會救你。」
傅向言得救了。
我卻因用力過度腿部傷口撕扯嚴重,很快就發生了感染。
沒多久就截了肢。
傅向言許是感動又許是愧疚,他接受了我,並且日日留在我身旁精心照料:
「芝芝,我這輩子都要和你在一起,永遠不會拋棄你。」
我的腿每年都需要複查,可去年複查當天,傅向言卻失聯了。
我在醫院門口等到門診下班也沒有等到傅向言的消息。
我打開手機再一次給傅向言撥去電話,但很明顯我被拉黑了。
這時手機裏跳出一條消息,是雲初瑤更新的朋友圈:
【我愛你,從晨曦到黃昏,從四季到春秋,從久別到重逢。】
配圖是一桌精美的飯菜,我一眼就看出來擺在最中間的是傅向言的拿手好菜。
傅向言很快便對雲初瑤的朋友圈點了讚。
我返回到和傅向言的聊天界麵,記錄依舊停止在我詢問他何時回家的對話中。
他懶的回我,他不想讓我打擾到他和雲初瑤的相聚時刻。
我越看越覺得諷刺,搖了搖頭拄著拐杖回到了家。
我在客廳坐了一夜,徹夜難眠,直到第二天清晨傅向言才渾身酒氣的從門外回來:
「喲?今天醒這麼早?」
傅向言的心情很好,嘴角都掛著令人難以忽略的微笑。
我裝作不知情道:
「昨天去哪裏,我一整天都聯係不上你。」
傅向言漫不經心道:
「哦..昨天晚上臨時出差,路上信號不好,忘了給你說了。」
出差?出差去喝酒?工作服都不拿去哪裏出差,傅向言如今連撒謊都開始敷衍我了。
他身上的脂粉香味和褶皺襯衫領口上隱隱約約的紅斑都在提醒我,他和雲初瑤睡了。
一股煩悶從我心頭升起,我強忍著不悅開口:
「昨天複查,我約了醫生,你之前答應過這次陪我去的。」
傅向言將桌上的水一飲而盡,隨後皺眉道:
「你這麼大人了,不能自己去醫院嗎?做什麼事都要我陪你?我一天沒有自己的事情嗎?我又不是你的仆人。」
我心臟猛地一揪,沉默片刻開口:
「是不是雲初瑤回來了,她傷害你的事,難道你都忘了嗎?」
傅向言的身形一頓,抬手將水杯摔了個粉碎:
「沈芝,我已經和你在一起了,你還要怎麼樣?」
「我和初瑤之間,輪的上你來插嘴?」
對,我根本插不上嘴,和他在一起這些年我又何曾真正得到過他傅向言的愛呢?
傅向言拿起外套摔門而出,我撐著拐杖看著他離去的身影,默默流淚。
傅向言離開後不久,雲初瑤又更新了一條朋友圈:
【大姨媽肚子痛但我有人疼,不用自己洗內衣啦~】
原來,他很快就去找雲初瑤了。
我也知道這是雲初瑤特意發給我看的。
想起我剛截肢的時候,斷肢總會出現些許滲出液,我隻是沒有來得及將換下來墊布清洗,他就用手中的書本砸向我。
他嫌我惡心。
「你換下來的臟東西能不在這裏放嗎?臟不臟啊?」
「以後別再房子換,去陽台換!」
我行動不便,躲閃不及,書落下的時候剛好砸在了我的斷肢創麵,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又開始血流不斷。
傅向言看都沒看傷口一眼,隻是伸出手指著我:
「趕緊出去,看著你那傷口我就覺得滲人的慌,換好了再進來。」
當時我還真以為是自己的錯,原來在愛情中我從來沒有贏過。
而如今他卻願意為雲初瑤清洗臟汙的內褲。
.......
我的靈魂就這樣跟隨著傅向言來到了他的身邊。
雲初瑤倒在他的懷中哭泣:
「言哥,剛才真的好害怕。」
「我以為我們今天都要交代在那裏了。」
傅向言輕拍著雲初瑤的後背:
「有我在,怎麼可能讓你受傷。」
雲初瑤故作擔心:
「那,芝芝怎麼辦,她不會有事吧。」
「你放心,我已經讓人帶隊過去找她了,她能給我打電話說明沒事,別看她隻有一條腿,動作比你靈敏多了,這會兒估計都回家了。」
「可...對麵畢竟是個殺人凶手,你要不要跟過去看看。」
傅向言擺了擺手:
「我去有什麼用,我又不會抓人,而且咱們又不是不讓她逃跑,你不是已經把你的防身工具給她了嗎?你啊,就安安心心在我身邊呆著就行。」
看著二人情意綿綿的這一幕,即使我已經死了,但心還是痛的不行。
對傅向言來說,我一個殘疾人拿上一把小刀就可以所向披靡了嗎?
真是可笑。
就這樣將我扔在現場,他難道忘了我是因為誰而截肢的嗎?
這時,劉指導一臉嚴肅的將傅向言拽到一旁耳語道:
「你怎麼私自出現場了?還沒報備,好在我已經提前替你補錄了。」
「來的時候我聽說犯罪嫌疑人返回現場了,你和瑤瑤沒事吧?」
傅向言觀望了一下四周,也同樣壓低了聲線:
「我當然沒事了,我第一時間就帶著瑤瑤逃出來了,我怎麼可能讓瑤瑤陷入危險之地呢?」
「那沈芝呢?」
「沈芝經過訓練,不會有事的,哦對了,我還給她留了防身工具呢,別看她隻剩一條腿,平時厲害著呢,不可能出問題。」
「留了東西就行,我剛聽說隊裏接到了一個求助電話,後麵就沒音了,我剛還猜測是沈芝呢。」
傅向言癟了癟嘴嫌棄道:
「行了,別亂猜了,不可能,剛才她還和我打電話呢,你不知道,她可精明了。」
劉指導拍了拍傅向言的後背:
「就算你和沈芝再怎麼有經驗也不能莽撞,這次你帶我瑤妹去的事情你不要告訴給任何人,你知道嗎?」
「一旦出了什麼問題我們都是要被處分的,明白嗎?」
傅向言笑著點了點頭:
「劉哥,你就放心吧,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保護好瑤瑤的!」
「咳咳!在隊裏不要叫我哥!」
昨天,雲初瑤拽著傅向言的胳膊撒嬌:
「向言,你就帶我去吧,畢竟我以後也是你的同行,你提前帶我見見世麵又怎麼樣呢?」
我立馬上前阻止:
「向言,瑤瑤畢竟沒有出過現場,我怕她到了現場看到屍體,還有那些味道會接受不了。」
傅向言反駁道:
「這有什麼接受不了的?瑤瑤她畢竟以後也算我們的同行,你別再這亂吃飛醋,隻不過跟我們出一下現場而已。」
傅向言一句話懟的我啞然失聲。
我飄在空中,看到傅向言打開了手機對話窗口給我打著電話。
結果自然是無人接聽,傅向言惱了,手指飛快的屏幕上跳動著:
【現在電話不接什麼意思,就因為這麼小一件事你就想和我鬧脾氣嗎?】
【瑤瑤她什麼樣你不知道嗎?再說我已經給你留下防身工具了你還想怎麼樣?】
【給你三十分鐘回我消息,不然就讓你這輩子後悔!!】
發完後,傅向言泄憤般的將頭頂的帽子砸到地麵:
「真是給她臉了,還敢不回我消息,等著離婚吧!」
沒關係,你想離婚,現在自己就可以決定了,我都用不著出席。
就在這時,傅向言手機鈴聲響起,他拿起了電話接通:
「向...向言,芝芝...芝芝她...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