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堂裏。
楚雲華滿眼歡喜的看著幼子沈子衡寫的字,不禁自說自話:“衡兒這字,越來越好了。”
嬤嬤連忙附和一聲:“是啊,衡公子天資過人,侯爺見了肯定也會心生歡喜。”
提起侯爺,楚雲華輕輕歎氣。
想了想,這一年多沒見著麵,她好像也不怎麼想念,甚至覺得這種日子還挺好的。
這府裏個個人都巴結她,她說一沒人敢說二。
多舒暢啊。
當然,這些想法她隻能在心裏麵想想。
可一想起周麗那檔子事,心裏又煩躁起來,“你去跟麗姨娘說說,讓她最近安分些,別再給我惹麻煩了。”
“是。”
本來楚雲華是想遂了周麗的願的,隻要坐實了林微微通奸的罪名,她可以先斬後奏。
可沒想到一向口啞的林微微居然開口說話了,這才使得她不得不重新審問。
要怪就隻能怪周麗自己運氣不好。
“夫人,夫人。”粗使嬤嬤劉嬤嬤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夫人,不好了,謝姨娘中了炭毒,眼下一直昏迷著,周大夫也沒法子了,說是隻能聽天由命。”
楚雲華放下字帖,輕輕蹙眉問道:“崔姨娘那邊呢?”
“崔姨娘高燒驚厥,不過李大夫已經將人給救回來了。”
楚雲華摁著太陽穴,想了一陣說:“讓周大夫該治的治,治不好也是她自己的命數。”
這花兒同時枯死兩朵怕是會落人口舌,枯死一朵嘛,那叫物競天擇、在所難免。
眼下,楚雲華很是看得開,反正日後還有的是新姨娘進門。
“好,老奴這就去交代。”劉嬤嬤回完話,又火急火燎的跑開了。
王嬤嬤見楚雲華一臉愁容,心疼的上前去給她捏肩,“要老奴說啊,那謝姨娘平日裏吃齋念佛,這場劫難應該是能躲得過去的。”
楚雲華笑了笑,“躲得過躲不過都一樣,這侯府的妾室,哪個有命享福啊?早死早超生。”
“這......”王嬤嬤就此打住。
說來也是奇怪,侯府的女眷,每年都有那麼一兩個得重病,剛開始的時候楚雲華還比較上心,畢竟是當家主母,府裏出事怕被人議論。
可時間久了,她也接受了現實,便懶得管了。
“林姨娘那裏你多留意著些,我越看她越覺得不對勁,這啞症好了之後,行為舉止瘋瘋癲癲的,你有時間也去敲打敲打,讓她莫要那般出眾。”
“講話語出驚人就算了,還膽敢當著我的麵唱戲,真是夠了。”
“是,老奴記住了,老奴定會敲打敲打她,讓她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
林微微回到院子裏曬太陽。
躺在搖椅上,她發現這院子有些破敗,想著自己住的地方,總得修葺一番,於是便喊著文霜拿出林微微的錢匣子。
搖椅搖晃著,她不禁盤算起來。
來侯府也有一年了,這每月二十兩,就算隻存下十兩應該也有百兩銀子了吧。
一百兩,足夠精裝修一把了。
可當她滿心歡喜的打開那把沉甸甸的鎖時,她不禁傻眼了。
好家夥。
四四方方的大木盒子裏竟然隻有幾顆細碎銀子!
既是如此,還上什麼鎖呀,這跟她六位數的密碼保護個位數的存款有何區別?
林微微險些一口老血吐出來。
不對,她還是得問清楚那麼多銀子都去了哪裏。
“不是每月二十兩嗎?這都一年了,怎麼才......才存下這麼點兒啊?”她太激動了,聲音都在顫抖。
當初她那個賭鬼老爸被騙二十萬,她就是這樣的心情。
文霜一臉哀怨,嘀咕道:“是你自己打發給那些嬤嬤婢女的,還經常寫字告誡奴婢說錢財乃身外之物,切莫太過在意,這些你都忘了?”
哈。
林薇薇,你個散財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