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電話來了，電話來了。”

下床的時候，屏幕光亮起，沈明月下意識看去，是沈朝。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他們走時候說了會來接她。

現在人沒到，但電話來了。

沈明月心裏已經有數，可電話接起，她還是屏住呼吸，期待不一樣的答案。

“沈明月，今天希瑤為了照顧你一直沒有休息，你自己打車回來吧。”

果然是這樣，沈明月遏製住失望，平靜的回了一句好。

護士正好前來送藥，看到她的樣子，鼓勵般拍拍她的肩膀。

“什麼都會過去的，樂觀點。”

沈明月很少跟陌生人說話，但這一刻，她確實被安慰到了。

從前，她占著沈朝的寵愛，在家裏稱王稱霸，完全沒有體會過什麼叫寄人籬下。

現在，她有這種感覺，但她也不能去哪。

諾大的世界，她隻有奶奶一個人。

回去的路上，沈明月在發呆，她的手機就放在一邊，上麵是合照。

高希瑤與宋朝的合照，他們沒空來接她，因為要吃燭光晚餐。

就在她18歲生日的餐廳裏，燭光照射著沈朝溫潤的臉龐。

他含情脈脈注視著身旁的高希瑤，完全忘記了他答應過18歲的沈明月。

那是獨屬於她的地方。

承諾，果然隻在說出時作數。

下車時，沈明月正好撞上回家的沈朝。

他將高希瑤抱在懷裏，幸福的親著她的臉龐“你這個壞蛋，等明月開學，看我怎麼收拾你。”

原來他已經在期待她的開學，沈明月閉了閉眼，露出微笑，“哥，嫂子。”

喊了一次以後，這兩句稱呼變得十分順口。

高希瑤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點頭回應。

沈朝收回相擁的手臂，笑容僵硬，“明月回來了，快進去吧。”

氣氛有些許尷尬，沈明月感受到了，她想了想，上前一步。

“哥，我馬上要開學了，還有許多學業沒有完成，所以我想，我搬出去吧。”

由於感冒，沙啞聲掩蓋了哽咽，沈明月很慶幸。

這樣，她才不會在高希瑤麵前那麼狼狽。

“你又在鬧什麼？”

但沈朝很不滿，從小到大，他對沈明月都是，要星星不給月亮，這也造就了她，一發生不滿就會鬧脾氣。

從前，他享受寵她的感覺，現在他很煩躁。

“沈明月，我和希瑤剛剛訂婚你就搬出去，你是想讓所有人覺得，是希瑤容不下你嗎？”

“你怎麼這麼惡心？如果早知道你長大會變成這樣，當初我就不會收留你。”

因為了解，所以知道戳哪疼。

沈明月險些流出眼淚，一張臉煞白，“哥，我隻是最近學業繁忙，你也知道，我學的是藝術類，老師說了......”

“夠了，別再找理由，這話我不想再聽第二遍，進去吧。”

沈朝沒了說話的興致，靠在高希瑤懷裏。

沈明月垂下腦袋，他們那麼相愛，她隻是不想再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與別人親熱，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還是說，沈朝生怕她放不下，非要逼著她看？

當天夜裏，沈明月撥通了學校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