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學開學那天，我和我爸的養子睡在了一起。

所有人都說我和蘇宴禮親如兄妹，卻不知我們夜夜赤裸交纏。

就在我幻想公開時，蘇宴禮卻帶著他的白月光找上了門。

他說：“願願，這是你嫂子。”

“以後你聽話保密，我還是那個會護著你的哥哥。”

我這才知道，我多年的愛意不過是他用來發泄消遣的免費工具。

但想繼續當我哥，他可不配！

1

宋丹凝找上門的那天，蘇宴禮正在為我慶祝生日。

是蘇宴禮親手做的蛋糕，賣相很不好，我對著蘇宴禮忍不住吐槽：“上麵的這個小人都分不清男女了！”

而他站在原地，直直的盯著手機屏幕，絲毫沒有聽見我的話。

“喂！”

我喊了他一聲，蘇宴禮才如夢初醒般抬起頭，然後迫不及待地衝到家門口。

我跟隨他後麵，看到門外站著一個妝容無比精致的女孩，臉上還帶著一絲不好意思的薄紅。

“阿禮，今天畢竟是願願的生日，我過來會不會不太好啊？”

“當然不會，薑父對我就像親爸一樣，如今你回來了，這樣的喜事當然要告訴他老人家！”

“更何況，我實在太想你了。”

我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他們看向彼此時眼神中的深情。

宋丹凝注意到一旁呆楞的我，拍了拍蘇宴禮，示意他開口介紹。

“願願，這是你嫂子。”

就在此時，我爸打來視頻，看到蘇宴禮身後的宋丹凝時，慈祥地笑道：“這就是你那個白月光吧？”

“哎呀哎呀，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既是我寶貝女兒的生日，又是你小子找回多年愛人的一天。”

蘇宴禮輕笑了一聲，“是啊。”

或許是家裏的中央空調溫度開的過低，我整個人開始渾身發冷，不受控製地發抖。

掛斷電話後，蘇宴禮像是終於注意到我的動靜，和嘴邊還沒吃完的蛋糕。

他拿起濕巾，自然又細心地給我擦拭。

宋丹凝的表情逐漸有些奇怪。

“願願都這麼大了，阿禮，你怎麼對她還像個小孩一樣啊？”

蘇宴禮拿著濕巾的手頓在了半空。

過了半晌，他才笑著說：“在我心裏，她不管多大都是我妹妹。”

聽到這裏，我終於忍無可忍。

下一秒，我踮起腳，像每晚纏綿時那樣貼近蘇宴禮的耳邊低聲吹氣：

“妹妹？是每晚都一起上床的妹妹嗎？”

2

蘇宴禮的臉色變了。

我聲音不大不小，剛剛能讓在他身後的宋丹凝聽的一清二楚。

她麵色忽然變得慘白，眸中含淚，咬著唇跑出了門。

“薑願，你他媽有病吧？”

蘇宴禮伸手推了一把我的肩膀，他的力度很大，我被推的有些踉蹌。

“薑願，你最好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少在這裏犯賤。”

窗外還在下雨，可雨聲那麼大，蘇宴禮的聲音卻讓我聽的很清晰。

蘇宴禮說完後，再也沒留給我一個視線，幾乎毫不猶豫地追出了門。

我怔怔的看著他整個身子皆在雨中，心頭酸澀的情緒漲潮般湧上來，卻什麼都阻止不了。

第一次見到蘇宴禮，是我剛上高中的時候。

有天我放學，陪父親去參加他戰友的葬禮。

幾乎是一眼，我就喜歡上了黑傘下清冷矜貴的蘇宴禮。

又過了半個月，父親辦好收養手續後，將蘇宴禮帶回了家，正式認了養子。

懵懂的相處下，我執拗地找他表白。

蘇宴禮很是溫柔，就連拒絕我時，都先摸了摸我的頭。

他安靜地聽完後，沉默了一會兒便輕笑道：“願願乖，我再混，也不至於對養父的女兒下手。”

“更何況，你還太小，以後還會遇到更多人。”

那天我固執地告訴他，自己就算長大也依然不會變心。

我甚至每年都會向他告一次白，雖然每次都會被拒絕。

直到我考上大學那天，我爸和蘇宴禮一起為我舉辦升學宴。

升學宴結束後，蘇宴禮已經滿身酒氣，整個人喝的爛醉如泥，眉眼也皺成了一團。

我扶著他回家，聞著他身上的酒味忍不住蹙眉，抬起頭時卻和他玩味的眼神對視。

意外的是，蘇宴禮突然低下頭，攜帶著淡淡的酒味吻了過來。

我清楚的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後，緩緩將他推開，我問：“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蘇宴禮卻漫不經心地笑了。

“願願這麼乖，誰會不喜歡？”

說完後，蘇宴禮就壓著我的頭重新吻了上來，動作粗魯地扒了我的衣服。

那晚，他半哄半強迫著我，癡纏了一整夜。

任由我如何哭著求蘇宴禮住手，他都沒有停下。

之後，他變得極其熱衷對我做那種事，卻似乎帶著些莫名其妙的宣泄意味。

我也曾委屈地問他：“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可蘇宴禮卻長久地沉默，然後告訴我：

“願願，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蘇宴禮不讓我將我們的關係對我爸，甚至身邊朋友說出去。

我本以為他礙於和我爸的關係，不知如何開口。

但我仍心存幻想，幻想他也喜歡我，幻想我們總會結婚。

直到今天我才終於明白，蘇宴禮喜歡的隻是我在床上帶給他的快樂。

3

我爸從應酬趕回家的時候，蘇宴禮已經追著宋丹凝離開了。

“願願，怎麼就你自己在家？你哥人呢？”

我囫圇糊弄過去，我爸也沒在意，反而跟我講起蘇宴禮和宋丹凝。

提到白月光三個字時，我爸感慨道：“你哥這小子嘴嚴，這事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宋丹凝是他高中時就喜歡的一個姑娘，倆人到了大學好不容易在一起，那女孩卻突然提出分手了。”

“哦對了，當年你升學宴那天，我還讓你哥和我一起為你慶祝，結果第二天我才知道那天是你哥失戀的日子！”

我爸的這番話仿佛一盆冷水將我澆灌的如墜冰窖。

因為我突然意識到，我所珍惜的第一晚居然是是因為宋丹凝的離開。

宋丹凝在蘇宴禮的世界裏放了一把火，他沒有家了，所以跟誰在一起都無所謂了。

我以為的那些日日夜夜，不過是蘇宴禮愛情的邊角料，無聊日子裏的調味品。

心底所有的執念和幻想都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等我爸滿臉欣慰地講完這一切後，我悶聲開口。

“爸，你不是要給我相親嗎？來吧！”

我爸一聽這話開心的要命。

“你終於答應了？看來今天還真是個好日子！兒子白月光回來，女兒也想通相親哈哈哈。”

“願願放心，爸給你選的對象家世性格樣貌個個都好，肯定能入我寶貝女兒的眼。”

我扯著嘴角，盡量無視他語氣裏的開心，“人品沒問題就行，最起碼不喜歡就懂得拒絕。”

說完這句話後，我心中輕鬆了不少。

卻沒想到，蘇宴禮帶著宋丹凝又回來了。

我爸看到後問他們去了哪，蘇宴禮自然的解釋自己在哄女朋友。

“今天當著薑爸的麵，我對丹凝承諾，我以前確實荒唐了幾年，如今一定收心。

這話意有所指，但我爸聽不出裏麵的意思。

反而一臉欣慰地讓蘇宴禮帶著我和宋丹凝去吃飯。

4

為了不讓我爸看出什麼，我跟著蘇宴禮上了車，看到原本被我擺滿了可愛物件的副駕上已經換成了宋丹凝的照片。

馬上要到目的地時，宋丹凝突然說想回酒店拿件衣服。

看著導航和我們要去的餐廳是反方向，蘇宴禮想都沒想，毫不猶豫地把我趕下了車。

我站在原地看著從我身邊疾馳而去的車身，還濺了我一身泥濘。

雨下的很大，我因為叫不到車隻好徒步走到餐廳，走了整整兩個小時。

再之後，我一個人在每年慶祝生日的餐廳裏坐了許久。

直到餐廳打烊，蘇宴禮也沒有趕過來。

後來還是朋友打電話喊我去聚會，我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

一個人待著容易胡思亂想，還不如出門消遣。

可我到了地方，卻發現人群中分外熟悉的臉。

是蘇宴禮。

他見到我之後，麵色驟然變了。

差點忘了，往日有他的聚會我總喜歡湊熱鬧，因此圈子裏的共同朋友，有眼色的，有他在就會喊上我。

倒是白天將我趕下車的宋丹凝一臉坦然，笑著迎過來。

“妹妹來了？我們剛剛還在聊你，想要你參加我和阿禮的訂婚宴呢。”

“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去？”

我看著她挑釁的神情，剛要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一旁蘇宴禮的好兄弟喝得醉醺醺的，湊上來開玩笑。

“願願快來！認認咱們的漂亮嫂子！”

“這幾年丹凝出國，我們哥幾個還以為他這個情種想開了，和你在談戀愛呢，沒想到兜兜轉轉又是他們倆，果然白月光的魅力無人能比啊！”

聽到這話，蘇宴禮下意識地抬眸看了我一眼。

隨後他當著所有人的麵，吻上了宋丹凝的唇。

沒過一會兒，我們玩喝酒遊戲。

宋丹凝輸掉被罰的時候，蘇宴禮抬手替她擋了下來。

輪到我，蘇宴禮沒耐心的催促著：“你愣什麼？輸了就喝啊。”

辛辣的酒液肆無忌憚地衝進食管，一路點火般的在胃裏叫囂翻騰。

一飲而盡後，我借口起身去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聽到幾個女生正在和宋丹凝說：

“你可終於回來了！我們還以為當年你走後，薑願那個不要臉的賤貨趁虛而入想勾引自己的哥哥呢！”

有人看到身後的我，隨後特意拔高聲調，“如今丹凝回來了，某個人啊可是要被徹底踢出局咯。”

周圍一陣竊笑。

我若無其事的回到包間，隻覺得胸口發悶。

我的心不在焉讓我總是輸掉遊戲。

已經喝了很多了，可蘇宴禮卻突然眉頭皺起，語氣中帶著責備：“你不會是想讓我幫你喝吧？”

以前的蘇宴禮確實會幫我喝，可如今宋丹凝眼神迷離，縮在蘇宴禮的懷中，唇角微彎。

“算了阿禮，願願畢竟是嬌寵長大的，哪能願意做懲罰喝酒啊。”

蘇宴禮臉上的躁意很是明顯。

“不想喝就滾。”蘇宴禮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所有人聽到。

場麵一時間陷入沉寂，周圍看向我的眼神有憐憫，亦有嘲諷。

我還沒說些什麼，就被蘇宴禮親手推出了包間。

隨後，我的包被扔了出來。

5

我被推出來不久，蘇宴禮卻突然追了出來。

他將我逼在牆角，壓著怒氣質問。

“你來這裏做什麼？是又想說什麼胡話？”

“還是要這樣？”

他說著，一把將手放在我腰肢處，呼吸落在我臉上。

我惡心了一瞬，抬起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蘇宴禮，你真惡心。”

蘇宴禮舔了舔嘴角，不屑的笑出了聲。

“不就是想這樣嗎？和我睡了那麼久，現在裝什麼清高？”

“薑願我告訴你，我們隻是發泄發泄彼此的欲望，從來都沒在一起。”

“從前我身邊有個女孩，你都要鬧半天，我懶得跟你計較，還好好讓你爽了爽，這次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確實，蘇宴禮長得很好看，一直有不少女孩喜歡。

可我總是愛吃醋，每每和他鬧脾氣時，他都會身體力行地來哄我。

以至於我開始以為，自己就是他的地下女友。

我突然覺得沒意思透了。

“爽？還成了你對我的賞賜了？”

“蘇宴禮，當初是我逼著你脫了褲子，還是我求你賞賜我啊？動動嘴皮子這麼容易，做出來的事怎麼就這麼惡心呢？”

蘇宴禮愣了愣，許久沒說話。

半晌，他驀地開口，點了一根煙。

“過去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但這些年你也不虧，我雖然沒有答應你什麼，但也沒有第二個女人，不過，無論從前還是現在，我心裏隻有丹凝一個。”

“以後你聽話保密，我還是那個會護著你的哥哥。”

我突然笑了起來。

追著蘇宴禮跑，又不明不白的跟著他的這幾年，合著就算我倒黴唄。

於是我用力將自己的包甩在蘇宴禮臉上，“好啊，那我就祝你們白頭到老。”

“不過哥哥就算了，我爸媽可沒給我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