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報恩,養了薑應峋四年。
可他卻為了業績,把我拱手送給大佬們。
他抱著白月光,說我賤的時候,大概不會想到自己會有身敗名裂的這天。
“我把薑應峋送給你,我不想要了。”
1
“她碰我一指頭我都嫌臟!要不是她這些年纏著我報恩,我怎麼會跟她在一起。”
我去接薑應峋的時候,薑應峋正抱著他的白月光。
旁邊的人笑作一團,餘光瞥著我指指點點:“你們看吧,白月光回來了,薑總倒是也不裝了啊。”
我迅速轉過身,將眼淚徹底咽了回去。
鼓起勇氣,“既然如此,我把薑應峋送給你,我不想要了。”
2
“薑應峋”這個名字烙在我心裏三年,那時見他在夏日的和風裏清朗俊秀,超凡脫俗,我就傾了心。
後來才知道他其實家境貧寒,父母雙亡。我的情感到了頂點,隻想拯救他於苦難,同他共度餘生。
為了他我可以打工到深夜,隻為了等他從圖書館裏出來陪我走回宿舍,打工收入也都花在了他身上。
一連四年,直到他畢業成了所謂的“金融小開”,身邊的人都說我在他身上的投資得到了回報。
我們循著既定的軌道發展,他卻不肯給我個結果。
“我現在是事業上升期,結婚會影響我的人際關係。我們都這麼多年的感情了,有沒有那個證不都一樣嗎?”
我愛他,自然無有不應。
可慢慢的,他變了。
“我今天有個應酬,對方說要帶女伴。你知道的,我身邊哪有什麼女生......你去陪一下他好不好?”
“王總說隻要你陪他喝一杯,他就跟我簽約。寶寶你可以幫忙的對不對?”
他逐漸發現我是他事業上升的捷徑,原來他與功成名就之間隻差一個我而已。
這次他之所以跳腳,大約是事情沒有如他料想中發展下去。
他給我下了藥,讓我去勾引隨氏集團總裁隨忱,妄圖抓奸後用醜料來換取他們的合作。
可他終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反而被質疑人品,徹底失去了這次機會。
這次大概是惱羞成怒了。
我回到家看著滿桌珍饈早已沒了食欲,將他們倒進垃圾桶時竟連情緒波動也沒了。
我站在浴室裏,在氤氳水汽覆滿的鏡子裏費力分辨出自己的輪廓。我伸手一點一點擦拭幹淨,手指輕觸的冰涼一絲絲滲進了心裏。
原來在他眼裏,我早就是個賤貨了。隻是我總還有利用價值,他才肯一次又一次地把我哄在身邊。
這七年的青春真是喂了狗了。
我突然就不想這麼過下去了。
我把所有的東西打包裝箱,才發現在這個家裏屬於我的東西竟然連一個24寸行李箱都裝不滿。
傾盆暴雨中,我按響了門鈴。
門打開時,探出了一張精致又飽含侵略性的臉。
“這個時間過來......你難道不知道我隨忱從來不拒絕送上門的女人麼?”
3
隨忱雖然嘴毒,但我還是信任他的。
他是我閨蜜隨櫻的親哥哥,不過隨櫻也說他十五歲後才從國外回來,不知是不是國外待久了,人怪得很,在家裏不怎麼受歡迎。
不過一想到我被薑應峋迷得一味扒他衣服的時候,他卻麵無表情地把我扔進浴缸,我就知道這人是個性冷淡的正人君子。
即便他把我安置在了隔壁,沒被薑應峋“捉奸在床”,可這梁子終究是結下了。
“我來找小櫻......隻是這個點你為什麼在這裏?”
“那你來得不巧,小櫻出國遊去了。我剛回國也不準備待很久,她就讓我給她看家。”
隨忱穿著家居服依靠在門框上,看來的確是住在這裏。
“你這是被那個狗男人趕出來了?”
隨忱終於發現了我身後的箱子,皺起了眉頭。
“隨忱哥,成年人的事情,你少打聽。”
我徑直進屋找了間客臥,畢竟外頭雨水大,我折騰了一天也是累得很。
稍作收拾,我才給隨櫻發了消息。
【家中有事,臨時來你家借住。隻是你出國怎麼沒有告訴我?】
【我也是剛知道我要出國......】
哦,原來是突然襲擊,估計是有國外的工作需要對接吧。
房門輕響,是隨忱端著杯子站在門口,卻又不肯進來。
“熱薑湯我放在這裏,你一會兒喝了再休息吧。”
我突然記起他把我從浴缸撈出來那天,也給我送了一杯這樣的熱薑湯。
“隨總,你們公司最近是不是打算開設新項目?”
“倒也沒有,不知道你有什麼建議?”
“比如......賣薑湯?”
看著他逐漸黑下去的臉色,我心裏莫名地開心了一些,然後識趣地喝光,道謝,說晚安。
今晚睡得並不安寧,我在夢裏看到了十八歲的薑應峋拿著簡樸的銀指環套在我的手指上,對我說著“等我們畢業,我一定會娶你”。
可我終於意識到,就連這個戒指都是用我第一個月打工賺得錢買的。
拿我的錢買戒指送給我,這人情倒成了他的了?
這一晚的夢沒頭沒尾的,我昏昏沉沉一直睡著,終於在中午十二點前被不知好歹的敲門聲徹底打斷了。
狗男人還是找來了。
4
看來連薑應峋都知道,我在這個城市裏除了隨櫻也沒有別的朋友。
“生氣了?你連早飯都沒給我送,倒是在這玩得痛快。”
他語氣中滿是揶揄,像是訓斥哪家的保姆。
不過也對,這些年我給他洗衣做飯收拾家務還不要工資,可不是比保姆還便宜好用。
我沒答話,隻想關門繼續睡覺,卻在關門的瞬間被他一把推開,跟門一起摔在牆上,發出一聲不小的撞擊聲。
“隨櫻呢?我倒是要問問她還能收留你幾天!與其最後灰溜溜回家,倒不如現在跟我走。”
他臉上的得意和諷刺凝結在了隨忱從樓上走下來的那一刻。
尤其是當他發覺我和隨忱都穿的是家居服,他徹底繃不住了。
“好啊祝遙,原來你是跟他勾搭在一起了!怪不得今天回家就不見你人影。好啊!”
我冷眼看著,突然有種跳梁小醜的可憎感。
“其實我昨晚就過來了。哦,你當然不知道,因為那個時候你還在吳思思的溫柔鄉裏意亂情迷呢。”
“原來你是因為思思才故意氣我。她剛從國外回來,我們隻是太久沒見了,才一起喝了幾杯。她沒壞心思的,你別欺人太甚。”
他依舊習慣性地來拽我的手腕,卻被我一把甩掉。
“薑應峋,別把自己太當回事,我單純是因為喜歡隨忱才來的。找個時間把婚離了,咱們一刀兩斷。”
大概是聽到對話中出現了他的名字,隨忱很知趣地過來攬住了我,我心裏也稍稍安定了些。
“嗨,前夫......弟。”
這稱呼太離譜了,我差點笑出聲。
“遙遙,他對你就是逢場作戲,你以為用身體會換來感情嗎!”
“為什麼不能?‘日久生情’沒聽說過?隨忱,關門。”
薑應峋那小身板也就能對付我,隨忱身高上壓他一頭,推他出門簡直比拎一隻小雞崽子還簡單。
“薑應峋的聲音什麼時候這麼難聽了?用這種公鴨嗓投降告饒誰能放過他。”
隨忱撇撇嘴,象征性地撣了撣身上莫須有的灰塵,一副貴公子做派。
“有煙嗎?”
“應有盡有。一起喝一杯?就當慶祝你終於可以做自己。”
我明明隱藏得超好的。薑應峋喜歡純潔單純的小白花,又不喜歡傷他自尊的富人,我隻好裝了十年的小綿羊。
可悲的是,裝著裝著連我自己都信了。
“人活幾十年,總有瞎眼的時候。”
我端起酒杯還為入口,手機屏幕閃了一下,是個陌生號碼。
【祝小姐,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