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嫻......你在說什麼?”
我聽到我的聲音都變得顫抖蒼白。
妻子的聲音依舊溫柔耐心,對我笑笑:“我沒說什麼啊,你是不是聽錯了?是不是想起明天就要去瑞士心裏有壓力?”
然而我又聽到了那道惡毒的聲音:“這老不死的又發病了?都這樣了還活著幹什麼?浪費空氣。”
她似乎意識到我狀態不對,趕緊叫我坐下,關切問說:“老陳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在那一刻,我微散的瞳光緩緩聚焦在一處,聚焦在眼前這個表麵上十分關切愛護我的女人身上。
但我聽到的話,卻與她所塑造起來的形象完全割裂。
我更加沒有想到,接下來我聽到的話,更是震碎了我的三觀。
“問我要什麼?嗬,等這老頭死了之後,我就可以繼承他的遺產和安彥雙宿雙飛了,到時候他的東西都是我的,我還用得著要嗎?”
“他一定不會想到,我早就買通了醫生,兩支安樂死針劑隻有一支是真的,另一支隻是葡萄糖。”
“這老頭渾身皺紋老人斑,誰要和他一起死?我年輕時是瞎了眼嗎?”
見我麵色已經徹底蒼白,張著幹燥皴裂的嘴唇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她柔聲問說:“老公,怎麼了?”
然而這時,她那天衣無縫的溫柔笑容卻叫我整個人不寒而栗。
我的心在那瞬間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驟然被揉碎成無數瓣。
疼得我站立不穩。
下一秒,天地開始旋轉。
“老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