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我靠讀心術在妻子眾多追求者中逐鹿而出。
七十歲暮年,我們相約赴瑞士安樂死時,卻無意中重啟讀心發現了妻子的陰謀。
年近五十卻因保養得當風韻猶存的妻子,貼心地拿來拖鞋,幫我換上。
一道惡毒的聲音卻在我耳邊響起:
“等這老頭死了之後,我就可以繼承他的遺產和安彥雙宿雙飛了。”
“他一定不會想到,我早就買通了醫生,兩支安樂死針劑隻有一支是真的,另一支隻是葡萄糖。”
見我麵色凝滯古怪,她柔聲問說:“老公,怎麼了?”
那天衣無縫的溫柔笑容叫我不寒而栗。
......
我有個近乎完美的妻子,叫鄔雪嫻。
年輕時,我被讀心係統選中,毫不猶豫地用讀心術攻略了她。
相伴的這四十多年,我們養育了一兒一女,每天都過得充實且幸福。
有讀心術的存在,我比任何人都更知道雪嫻的好,她比這世上的所有人都真誠和善良。
在結婚前一天,我糾結了整晚。
還是選擇關閉讀心係統,以最真誠的狀態和雪嫻走入那神聖的婚姻殿堂。
如今我已經七十歲暮年,今天將是我在公司的最後一天。
我站在落地窗邊俯瞰著腳下數百丈的精鋼水泥,一種灑脫卻不舍的感覺油然而生。
因為明天我就要和雪嫻奔赴瑞士,做安樂死手術。
這並不是一時起意,而是我和雪嫻都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早在幾年前,雪嫻就已經和我提出這個想法,她說不想自己老了以後那麼醜的樣子被我看見,而且兩人相伴到現在,富貴貧窮,苦樂酸甜都已經享受過了,人生已經回本。
比起做ICU裏任人擺弄的無知無覺的爛肉,不如自己主宰自己的生死。
“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將我的思緒一下打斷。
“進。”
秘書安彥推開玻璃門走了進來,將手裏的高檔保溫袋放在辦公桌上。
對我恭聲說道:“陳總,這是夫人給您帶的飯,夫人特意囑咐我要您趁熱吃,冷食影響身體。”
我的目光落在桌上牢牢裹著保溫袋的飯盒上,不由露出一個熨帖而幸福的笑容。
這麼多年了,妻子還是這樣照顧關心我,隻要我不在家吃飯,她就必定會為我準備屬於我的獨一無二的愛心便當。
怕我得胃病。
四十多年,從未停過。
雪嫻是個完美的妻子,我無比慶幸我沒有錯過她。
許是怕我餓,妻子準備的飯量有些多,但年紀逐漸增長後,我已經感覺到我的胃口不再像年輕時候那樣。
哪怕是我,也不得不服老了。
吃完愛心便當,我的身體漸漸回暖,似有了著落。
突然想起有些事情還需要交代安彥,拄起拐杖出門朝秘書辦公室走去。
沒等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打電話的聲音。
安彥叼著筷子,一臉滿足笑意地對著電話那頭:“......我吃得一幹二淨,是你做的,我可不能浪費,真羨慕他吃了這麼多年......不過他應該很快就吃不到了。”
“給我做一輩子?這可是你說的哦。”
我皺了皺眉,表情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