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的朋友圈靜靜地躺著一張兩隻手疊在她肚子上的照片。
那手上的一道傷疤,昭示著此人正是我的老公陳玉亮。
手中的孕檢單不自覺被揉碎了。
眼眶熱熱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我心頭碎開。
陳玉亮評論:“最幸福的莫過於最愛的人給我生最愛的孩子。”
我自嘲地笑了笑,這一刻卻突然釋然了。
轉頭電話打給親生父親:“爸,合作取消吧,陳玉亮不需要讚助。”
關掉電話的那一刻,一陣刺目的光線閃過。
熟悉的車輛飛馳而來將我撞飛。
我看到林曉雪眼中嘲諷而得意的笑。
1
車子未曾停留,疾馳而過。
片刻怔愣後,我拿出手機打了急救電話。
對於車禍的傷害,我自我感覺良好。
甚至還能站起來走路。
急診室外。
醫護人員匆匆要將我往手術室送。
卻被匆匆趕來的陳玉亮給攔住了。
“醫生醫生,救救我愛人!她有小產跡象!”
陳玉亮急得眼淚往下直落。
我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陳玉亮身上。
這樣焦急的神色我有多久沒見過了?
三年?四年?
可我清楚地知道這一次的焦急並非是為我。
我自嘲一笑,微微閉上眼睛。
醫生有些著急:“這位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但這病人剛出車禍,如果不及時救治,很快就會喪命的!”
陳玉亮一愣,順著醫生的目光向我看來。
他臉色瞬間一變,忍不住怒聲道:“安夏!就為了和曉雪爭風吃醋就非得拿病人的性命開玩笑??”
“我看你這活蹦亂跳的樣子可一點沒有受傷的意思。”
“屁事兒沒有就別占用公共資源!讓曉雪先進去保住孩子!”
陳玉亮直衝向我,拽著我衣領就要揍人。
隻是這一瞬間的工夫,我就感覺到血氣上湧。
在他拳頭落在我臉上的一瞬間,我一口血吐在陳玉亮的臉上。
他嫌棄地驚叫一聲,手上動作絲毫沒有收斂。
“嘭!”
我慘笑一聲,陳玉亮被我大哥一下子掀翻在地。
他一臉怒意:“狗東西!撞了人不夠還要打人?老子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護士匆忙趕來,將大哥和陳玉亮拉開。
此刻護士無奈地看著陳玉亮:“先生,您夫人真的沒事兒,您大可以去病房等著......”
林曉雪一秒變臉,委屈兮兮的:“玉亮哥,我這事兒不算什麼,還是讓姐姐趕緊進手術室吧。”
她說完還痛苦地捂住胸口,看起來好不柔弱的樣子。
陳玉亮慌了。
他剛想反駁林曉雪就被醫生打斷了。
“對,你的事兒不算什麼,那位車禍的病人傷得不輕,全身傷導致腎上腺素飆升,才跟沒事兒人似的。”
“所以我們得先給那位小姐治療!”
我忍不住譏屑地笑笑,此刻卻不知為何,方才麻木的身體此刻漸漸變得疼痛異常。
我沒有力氣說話了,順從著醫生的安排。
陳玉亮的怒吼聲還時不時從外麵傳來。
接連幾次下病危通知書,外麵才漸漸安靜下來。
醒來的時候,大哥和爸媽一起守在病床前。
察覺到我醒來,他們關切地站在我身邊噓寒問暖。
病房的門被撞開,和諧的氛圍突然被打破。
所有人都看向來人。
他一身怒意,周身散發著濃濃的低氣壓。
當著爸媽和哥哥的麵兒,他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嘭!”
下一刻就被哥哥按壓在地上,狂怒不已。
陳玉亮聲音止不住地顫抖:“安夏你特麼真不要臉,為了報複曉雪就和奸夫勾搭在一起演這麼一出戲!”
“你到底給了醫院多少錢?為什麼醫院那幫人不幫著曉雪保孩子?”
“故意裝出來這一身傷,還故意下好幾次病危通知書,是你演戲給我們看的吧?”
2
這一巴掌讓我血氣上湧。
心口止不住地泛疼。
一口血吐了出來:“陳玉亮,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陳玉亮憤怒的目光始終緊盯著我,那樣子好似要將我生吞活剝:“你遠比我想象中更加惡毒!”
這陌生的樣子讓我心口一窒。
記憶浮上心頭,少年的陳玉亮眼中好似有光:“我的安夏是全世界最可愛最善良的姑娘,不管發生什麼,我一定無條件相信我的安夏!”
“我從沒有見過像你這麼惡毒的人!你為什麼不去死?”
中年陳玉亮尖銳的聲音仿佛一道毒刺一樣,深深紮在我心頭。
哥衝過來,拽著陳玉亮往外拖,扔出了病房:“滾!這裏不歡迎你!”
傍晚。
病房裏隻有我一個人,我忍不住抱緊了自己。
“哢嗒!”
一個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進來。
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男人的帕子捂住嘴,意識頃刻渙散。
直到我被重重地摔在地上,一盆滾燙的熱鹽水澆在身上讓我忍不住痛呼出聲。
狹小的房間裏站了不少男人,身後是閃爍著紅光的攝像機。
如此狀況我如何能不知曉發生了什麼事兒?
我找著個縫隙,便試圖從那裏爬出去,逃離這個壓抑的房間。
頭皮一陣發痛,在身後的大力拉扯下,我硬生生被拽得後退。
我一個踉蹌,頭被重重地磕在牆麵上。
血順著牆麵往下滴落。
“臭婊子,還敢跑??”
頭發也被大力散開,一綹一綹地往下掉。
地上的水倒映出我的狼狽。
“老子可不是吃素的!”
一個高個子男人腳踩在我的臉上,又一個胖男人走到我身邊將我身上的衣服撕碎。
我稍有反抗,皮帶就狠狠地抽在我身上臉上,留下一道道痕跡。
此刻我心中一陣絕望。
當目光觸及不遠處床下的菜刀時候,我的眸光終於亮了。
我艱難地向著床爬過去。
這一點一點的移動讓我感覺每一秒都仿佛過了一年。
身上的傷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痛。
爬過地上的鹽水漬更是讓我冷汗淋漓。
眼看著距離菜刀越來越近,我心中漸漸升起了希望。
我拚命掙紮著想要將菜刀拿回來。
隻是這一刻,一隻電棍狠狠地打在我胳膊上。
我隻聽到哢嚓一聲,手臂處傳來尖銳的疼痛。
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著,我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將菜刀給奪在手裏。
我狠狠地將刀刃砸在距離我最近的男人肩膀處。
血液濺在我臉上,眼睛裏。
在男人的目光中,倒映著我宛如魔鬼的身形。
“放我走!不然我殺了你們!”
我強撐著自己的氣勢,極力控製著自己顫抖的手。
凡想要靠近我的人,必然會受到刀子落身上的傷痕。
終於有人慌了:“放她走啊,她真會殺了我們的!”
我終於逃離了魔窟。
眼淚沒忍住落了出來。
隻是這一刻,陳玉亮的電話打了過來:“好可惜啊安夏,竟然讓你逃了?”
“沒關係,這艾滋病也能讓你有一個大驚喜呢。”
“好好享受最後的生活吧。”
3
陳玉亮的聲音此刻讓我渾身忍不住顫抖。
聲音中也帶著幾分澀意。
“陳玉亮,你特麼就是畜生......”
“我們好歹夫妻一場啊!”
陳玉亮卻沉默許久,突然爆發了:“夫妻一場你就可以害了我的孩子?”
“你個不下蛋的母雞憑什麼?!就憑你手上的那張結婚證?老子不慣著你!”
我緊緊捂住胸口,雙目漸漸變得無神。
我不是沒有說過要孩子,可每一次都被他給打發了。
他說:“我們還處在創業初期,如果要孩子勢必會耽誤我們的進程,到時候怕是什麼都來不及了。”
我咬緊牙關答應的。
隻是為了不要這孩子,我需要長期服用避孕藥。
停藥是因為意外,要上孩子也是因為意外。
可這個孩子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就已經夭折了。
“陳玉亮,我真希望從來沒有認識過你啊......”
我自嘲地笑出了聲。
顧不得更多,掛斷電話我拔腿就跑去醫院。
“醫生,醫生,我要打阻斷!”
“救救我,我砍了艾滋病人,他的血還濺在我眼睛裏了。”
我的話配合著渾身血汙,和滿身狼狽,路上的眾人都忍不住退避三舍。
醫生更是一刻也不敢耽擱,匆匆帶我向注射室走去。
直到針落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這才鬆了口氣。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我聽到隔壁工具房傳來林曉雪的聲音。
我下意識停住腳步。
用手機將林曉雪和眼前男人的聲音給錄了下來。
就在我轉身離開之際,電話鈴聲響起來了。
我驚了一驚,想要逃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阿江,快抓住她!小心她告密!”
我匆匆逃離,身後林曉雪和那個男人窮追不舍。
慌亂間,我被人撞倒在地。
抬眸便對上陳玉亮陰冷的眸子。
他短暫地愣怔了一下,回神突然冷笑出聲。
一腳狠狠地將我踹向牆麵。
我整個人重重地撞在牆體上,口中滲出一口血來。
林曉雪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瞬間放緩腳步:“亮哥,你別怪姐姐,她也是太在乎你了才會來找我麻煩的......”
陳玉亮說:“安夏,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再敢找曉雪麻煩,我就殺了你!”
他眼中明明白白的殺意讓我一愣。
隨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心臟一抽一抽的疼痛,讓我眼淚更是不要命地順著臉龐往下滑。
我強硬地脫離了陳玉亮的手,看著林曉雪和陳玉亮:
“陳玉亮,舔狗舔成你這個樣子,不管落得什麼下場,你都是活該!”
“期待你哭成狗的那一刻!”
“你最愛的曉雪可是聯合......”
“住口!”
我話說一半,林曉雪就已經慌了。
此刻她仿佛爆發了全身的力量,一下跳到我的麵前。
憤怒之下的林曉雪此刻一點也不想留情麵。
我冷笑一聲,爆發出了全部的力量一腳將林曉雪踢開。
她臉色難看,一旁的陳玉亮卻是有些不安:“你什麼意思?”
我笑了。
剛想說出那些消息,就被林曉雪拚命撞了過來。
手中的手術刀寒光一閃,我來不及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