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蘇暢戀愛五周年的紀念日當天,
正準備向她求婚的我,
從家中的監控裏看到蘇暢和另一個男人正在顛鸞倒鳳。
而那個男人,正是我的好兄弟,董雲澤。
我不動聲色,如期和蘇暢定了婚。
訂婚宴上,我當著所有親朋好友的麵,把監控視頻在大屏幕上播放。
隨後董雲澤就被警察帶走了。
後來,被萬人唾棄的蘇暢找到我,淚眼婆娑地說:「周崇,我最愛的是你,我不能沒有你。」
我冷笑:「可我,不喜歡臟東西。」
最近公司正處於上升階段,經常需要出差。
這次要去千裏之外的臨川一周。
臨走前蘇暢抱著我啜泣:「你最近怎麼這麼忙,整天不是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都沒有時間陪我了。」
我心疼地抱著蘇暢。
蘇暢嘟著嘴說:「你還記得五天之後是什麼日子嗎?」
我歎了口氣:「當然記得啊,我們在一起五年了。」
蘇暢又開始抽泣:「是啊,五年了,每年的紀念日你都在忙,這次幹脆在外地,見都見不到了。」
我揉了揉蘇暢的頭發,留下深深一吻:「這次實在是沒辦法。這次的合作對公司來說至關重要。但是我答應你,以後每一年的紀念日,我都會在你身邊陪你,好不好。」
蘇暢點了點頭,依偎在我的懷裏。像一隻乖順的小貓。
到了臨川市之後,我加快了所有行程,一刻不敢停歇。
為的就是在紀念日當天趕回去,向蘇暢求婚。
給她一個驚喜。
紀念日當天早上,我拿下合同之後就馬不停蹄趕往機場。
這幾日早起晚睡地忙碌,本想在飛機上睡一會兒。
但閉上眼睛,腦袋裏一直計劃著一會兒的求婚。
我在腦海裏一遍一遍預想著求婚現場蘇暢的表情。
或欣喜,或哭泣。
下了飛機後,我就馬不停蹄趕往珠寶店,買下了那枚蘇暢已經心儀許久的鑽戒。
正當我滿懷喜悅走在回家路上的時候,手機傳來了家裏監控的提醒。
家中監控顯示,蘇暢正和一個男人忘我地擁吻。
而這個男人,就是我的好兄弟,董雲澤。
渾身的血液開始向上翻湧,我隻覺得渾身癱軟,手裏這束鮮花也掉落在地。
這個攝像頭是我出差前裝的,沒有告訴蘇暢,為了就是想要確保她在家的時候向她求婚,給她一個驚喜。
沒想到驚喜沒給到她,她卻送了我一個大禮。
我隻覺得渾身無力,癱坐在路邊的道牙,從口袋裏掏出煙。
顫抖著雙手,好幾次才點燃。
我閉上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濃煙混雜著焦油直灌進肺部,讓我整個腦袋都發昏發脹。
我這才後知後覺得察覺到,這是我今天的第一根煙。
為了趕回來求婚,我竟然連抽煙的空閑都沒給自己留。
而我一直以來捧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在我費勁心力為她準備求婚的時候,卻回報我一頂巨大的帽子。
我踩滅了煙頭,撥通了蘇暢的電話。
響了好久對麵才接聽。
對麵蘇暢氣喘籲籲:「怎麼了?這時候想著給我打電話。」
我壓抑著情緒,盡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你幹嘛呢,這麼久才接電話,還喘著粗氣。」
「額......我在這跳健身操呢。」
借口也是嚴絲合縫。
我在心裏冷哼一聲:「你這小懶蟲,什麼時候開始也學別人健身了?」
蘇暢支支吾吾:「怎麼了嘛,你現在不忙了?」
我用輕鬆的語氣說:「是啊,今天忙了一天,剛抽出空來給你打電話。」
我盯著手機裏的監控,董雲澤並沒有因為我這通電話收斂自己。
蘇暢一邊推搡著董雲澤,一邊應付著電話裏的我。
從電話裏我能聽得出蘇暢在極力抑製自己喉間的喘息:「真是太辛苦了,累了就早點休息。」
嗬嗬,就這麼急不可耐催促我去睡覺。
看來我這通電話還真是打攪了他們二人的良宵美景。
我應承下就掛斷了電話。
一個人在昏暗的路邊坐了好久,直到最後一根煙也抽完。
看著滿地的煙頭,緩緩起身。
索性在公司附近的酒店開了間房。
洗過澡躺在床上,不禁一陣唏噓。
自己的未婚妻和我多年的好兄弟此刻在我的家裏翻雲覆雨,而那房子的主人,卻隻能在酒店裏忍氣吞聲。
這些年,我一直沒日沒夜努力工作,為的就是不想蘇暢跟著我受苦。
我想盡可能給她最優越的物質條件。
畢業後,蘇暢工作過一段時間,但是後來她總是向我抱怨工作中的不如意,我也不願她受苦。
索性就讓她辭掉工作,讓她專心在家做小公主。
掙錢的事情就都交給我了。我給了蘇暢兩張信用卡,在物質方麵,從來沒有讓蘇暢受過半點委屈。
創立公司之後,我把我所有的好兄弟都招攬過來,我們都是窮苦出身,有了一起創業掙錢的機會,當然想讓身邊的所有人都受益。
隻是沒想到,我這滿腔的熱血,竟被這兩個我最信任的人親手澆滅。
我不甘。
所以我就索性陪著他們演戲。
我倒要看看這兩個人,能把戲做到何種程度。
2
我按照原先約定的日子回到了家。
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平常一樣。
蘇暢倒是和沒事人一樣,見到我之後就如同小貓一樣鑽進我的懷裏。
我又想到了那天的監控視頻,心裏止不住一陣惡心。
我故意裝作很累的樣子,不想與她親近。
但事實是,我多慮了。
蘇暢似乎根本就不想和我親近,隻在我剛進門的時候撲到了我的懷裏。
她對我的一舉一動,似乎都透露著無法言說的疏離感。
短暫的熱烈之後,她就開始抱著手機,臉上不斷浮現出不合時宜的笑。
我好像變成已經喪失了身體機能的木偶一般,麻木地看著身旁我早已視為至親之妻的蘇暢抱著手機和別人談情說愛。
躺在床上,盡管已經身心俱疲,還是久久不能入睡。
腦袋裏不斷抽析著過往。
有蘇暢懵懂時膽怯又羞澀的表情,有董雲澤年少時肆意張狂的笑。
一幀一幀,都是我們的回憶。
轉頭又看了看蘇暢,背對著我,隻能看到一陣幽綠色的手機光。
現在我們雖然躺在一張床上,但我們之間總覺得像是隔著銀河。
我就這樣用歎息和著回憶沉沉睡去。
3
第二天我如往常一樣,給蘇暢準備了早餐。而後自己開車上了班。
到了公司董雲澤也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坐在沙發上抽著煙,翹著二郎腿詢問著這次出差和雲頂公司的合作問題。
我也點燃了一根煙,吐了口煙霧說:「雲頂公司那邊態度強硬,隻想要我們的核心技術,否則免談。」
我清晰地看到董雲澤的眼神中閃爍出驚喜,還有一絲詭譎的野心。
隨後便是陰鷙一笑說:「雲頂這塊硬骨頭,讓我來啃,我有信心。」
看到他這副表情,我不禁覺得脊背發涼。董雲澤,我從小到大的兄弟,不僅撬走了我的女朋友,甚至還想撬走我公司的單子嗎?
之後的幾天,我們三人以一種相當微妙的關係相處著。
蘇暢似乎一直都很忙,不是說和朋友逛街,就是要陪朋友吃飯。
之前我一直沒有太在意,但我似乎忘了,蘇暢並沒有什麼朋友。
因為家庭的緣故,也因為她自幼就清冷的性格。
所以蘇暢口中的「朋友」,應該一直都是董雲澤吧。
也怪我一直以來太過於相信他們二人,以至於他們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這些齷齪之事,我竟渾然不覺。
晚上,蘇暢破天荒地開始關心我的工作。
她一如往常模樣,伏在我的膝上,溫柔如水:「公司最近是不是準備和雲頂公司合作,是他們出的價太高了嗎?」
蘇暢從來都不會過問我的工作,更是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有時候我在工作上遇到什麼事情回來想跟她分享,她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今天倒是反常,而且我並沒有告訴過她雲頂公司的事情。
我故作輕鬆:「你怎麼知道公司最近要和雲頂公司合作啊?」
我明顯感受到蘇暢的身體顫了一下,接著又故作鎮定說:「我是聽小夢說的,今天我想要給你送飯呢,想給小夢打電話問你忙不忙,結果她說你正在為了和雲頂的合作發愁,我就沒有去打擾你。」
小夢是我的秘書,蘇暢一向不喜歡她。現在竟然說主動給小夢打電話。
連謊話說的都是漏洞百出。
我笑了笑說:「我是一直想和雲頂公司合作,但他們給出的條件是要我們把核心技術分享給他。但這種商業機密,如果給他的話,可能我們公司以後就隻能淪為雲頂的子公司,再無話語權了。」
蘇暢瞬間來了興致:「那咱們公司的核心技術都有誰知道啊?」
「目前隻有我自己知道。」
「放在什麼地方?安全嗎?」
我斜睨著眼睛:「在我辦公室抽屜裏,鎖著呢,放心。」
蘇暢看似是鬆了一口氣,嘴裏說著那就好那就好,但又馬上拿起手機鑽進衛生間。
我的想法進一步得到了印證。
蘇暢似乎是想要給自己突然去衛生間找一個合理的借口,就順勢說著要給我洗衣服,剛好就從口袋裏翻出了那枚本該向她求婚用的鑽戒。
她雙手捂住嘴巴,眼底泛起淚花。
這個表情我曾無數次在腦海中設想過,如今真的看到,卻沒有任何想去抱她的衝動。
因為現在我根本分辨不出她臉上這驚喜的表情是出於真心還是來自於她精湛的演技。
我依舊不動聲色說:「本來想過兩天向你求婚的,沒想到提前被你看到了,驚喜沒了。」
蘇暢抱著我說:「你我之間不用求婚,我一定會嫁給你的。」
良久之後我問:「那我們下周就訂婚,好嗎?」
蘇暢又哭了起來,連連點頭。
3
訂婚宴當天,蘇暢一襲白裙,挽著發髻緩緩走來。
看著眼前我日思夜想都想娶之為妻的蘇暢,我一瞬間竟有些恍惚。
甚至腦子裏產出了原諒她的念頭。
但轉念又想到那天的視頻,胃裏忍不住一陣翻湧。
蘇暢走過來挽著我的胳膊柔聲說:「不就是訂婚嘛,又不是結婚。搞這麼大陣仗幹什麼,把親朋好友都叫來了。」
我笑笑說:「我說過,要把最好的都給你。訂婚也是個大儀式,所有人都要見證我們的愛情。」
我說的沒錯,我要讓所有人都見證我們的愛情。
見證我們這初時甜蜜最後又以荒誕告終的,愛情。
我見賓客都來的差不多了,就走向舞台說:「非常感謝大家今天能來見證我和蘇暢的愛情。今天我請大家吃席。」
說罷,我朝著蘇暢的方向伸出了右手。
蘇暢一手提著裙擺,一手捂著嘴巴向我緩緩走來。
我牽起蘇暢的手,在她額頭吻了一下說:「親愛的,我為你準備了一個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