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回家的路上,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是孟瀚文。
他約我在他家見麵。
我毫不猶豫地同意了,但心裏卻有一股莫名的不安感。
因為這種直覺,在到孟瀚文家之前,我打開了手機的錄音軟件。
我到他家裏時,他正悠閑地穿著家居服,手中輕搖著茶杯,為我倒上一杯熱茶。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緊緊地盯著他問:“你找我,是為了盛苒吧?”
孟瀚文輕輕放下茶杯,笑容裏藏著幾分得意:“除了她,我們之間還能聊什麼?”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你該明白,她的心在我這兒。”
我沉默了一會兒,問他:
“如果我退出,你會珍惜她嗎?”
孟瀚文愣了一下,隨即嗤笑出聲:“你終於想通了?你不是一直不願意放手嗎?怎麼,終於堅持不住了?”
我沒理會他的嘲諷,隻是又問了一遍:“我隻問你能不能做到。”
孟瀚文輕蔑一笑:“我能不能做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愛我,你明白嗎?”
“不,她不愛你,是你利用了她,她隻是在同情你。”
“同情?”孟瀚文猛地站起身,情緒激動,“你看看這裏,是她幫我找的公寓,還有我的病,也是她幫我找醫生治療的,如果這都不算愛,那這個呢?”
他猛地扯開衣領,露出脖子上醒目的吻痕,“這些都是她留下的,她從沒抗拒過我。”
我的心猛地一沉,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受不了了嗎?”孟瀚文得意地瞥了眼桌上的手機屏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四年前,我不惜傷害自己來獲得她的感情,今天,我們就再賭一次,看看四年後的今天,她會選擇誰。”
話音未落,他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毫不猶豫地刺向自己的腹部。
我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孟瀚文痛苦地倒在地上,卻仍掙紮著握住我的手,嘴角掛著詭異的笑:“這次,我還會贏......”
“砰!”門被撞開,盛苒衝了進來。
孟瀚文看了我一眼,眼中滿是得意,隨即大喊“救命”,然後昏了過去。
“路琛!”盛苒衝到孟瀚文麵前,憤怒地衝我吼,“你瘋了嗎?如果瀚文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
我冷冷地看著她,心如死灰,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救護車呼嘯而來,醫護人員迅速將孟瀚文抬上車。
醫生詢問血型時,我得知他是O型,醫院緊缺。
盛苒焦急地打電話通知家人,而我,隻是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屋裏隻剩下我和盛苒,地板上的血跡刺眼得讓人心痛。
“不是我。”我輕聲說,沒再管盛苒是否相信,轉身想離開。
盛苒突然拉住我,聲音尖銳:“你的血型是O型。”
“所以呢?”我停下腳步,眼神冷漠。
“瀚文沒有親人,你去給他輸血。”盛苒的語氣近乎命令。
我覺得可笑至極,反問道:“憑什麼?”
“你把他傷成這樣,現在問憑什麼?”盛苒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你真是惡心至極!”
胃又開始隱隱作痛,我捂著胃,試圖甩開盛苒的拉扯,卻力不從心。
“我不去。”
“你必須去!”盛苒強硬地拽著我往門外拖。
剛到小區門口,我用盡全身力氣掙脫她的手:“用我的血,你就不怕他被毒死?”
說完,我踉蹌著衝出小區,小區對麵就是一條繁華的馬路。
“砰!”一聲巨響,失重感襲來,我的身體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高高拋起,又重重摔落。
恍惚間,我看到盛苒驚慌的臉,聽到她大喊我的名字:“路琛!”
身體越來越輕,意識越來越模糊,我仿佛看到了手術室裏的燈光,以及醫生護士忙碌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意識越來越模糊,徹底失去意識前,我聽到了醫生的話:“抱歉,患者搶救無效,請節哀。”
緊接著,是盛苒歇斯底裏的哭喊:“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就這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