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愉悅心情瞬間跌入穀底,我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臉上。
蘇昕寧或許察覺到了我的異樣,語調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你就安心留在這兒等我,事情辦妥我就回來找你。”
我還能如何挽留?隻能默默點頭,將所有思緒深埋心底。
蘇昕寧說走就走,當晚就登上了飛機,獨留我一人在這異國他鄉的酒店內,倍感孤寂。
回想起白天那些甜蜜的場景,此刻卻如同夢幻泡影,觸手可及卻又轉瞬即逝。
我呆呆地望著壁爐中跳躍的火焰,整個人無力地癱倒在床上,手指間似乎還殘留著她留下的溫暖,那麼真切,卻又仿佛相隔萬裏。
無數次,我在心中暗自祈願,如果這一切不是在挪威,如果手機裏的那些親吻照片隻是虛幻的夢境,那該有多好。
一股不祥的預感悄然籠罩心頭——我知道,這一別,或許便是永別了。
隨後的兩天,蘇昕寧如同人間蒸發,音訊全無。
我變得有些神經質,每當手機響起,便猛地撲上前去查看,然而那個置頂的聊天框卻始終沉寂,沒有絲毫動靜。
而我感覺到我的身體狀況越發不好了,藥物似乎已失去效用,疼痛每時每刻伴隨著我,唯有蘇昕寧那句“等我回來”成為我唯一的支撐。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心中那份渴望見到她的念頭卻愈發強烈。
一直到我生日那天。
我緊緊握著手機,心中默默祈禱,希望蘇昕寧能記得這個的日子。
我知道,這或許是我生命中的最後一個生日。
就在這時,手機終於響起!
我顫抖著手按下接聽鍵,耳邊傳來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沈煦。”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重新點燃。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回應道:“我在。”
然而,蘇昕寧的話語卻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我所有的希望:“抱歉,我這邊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可能要晚些去找你了。你自己好好玩,等我忙完去接你。”她的聲音冷靜而疏遠,讓我感到一陣寒意。
我還能等多久?我望向一旁空蕩蕩的藥瓶,苦笑了一下:“好,我等你......”
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傳來掛斷的忙音。
我握著手機愣了很久很久,直到淚水無聲地滑落。
蘇昕寧啊蘇昕寧,你的一句話就能讓我從天堂跌入地獄。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入睡的,但醒來時生日已過。
手機屏幕閃爍著,顯示著許逸經紀人程悅的朋友圈新動態——一張蘇昕寧和許逸的親密合影。
兩人笑容滿麵,親密無間。配文更是刺眼:“天作之合!”
我笑了,但笑著笑著,淚水便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
我早已明白,那些不屬於我的東西,再怎麼努力也抓不住。
孤零零地死在這塊陌生的土地上,或許是我自作多情的報應吧?
我給趙律師發了條消息:“離婚協議在二樓抽屜,幫我交給蘇昕寧,跟她說......她自由了。遺囑等我走後再宣布吧。”
發完這條消息,我就被抽幹了所有力氣,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陣濃煙嗆醒。
不知道是哪個房間先燒起來的,火勢一下子就衝到了我這兒。
熱浪一波接一波,火舌到處亂竄,濃煙熏得我眼睛都睜不開,幾乎要窒息。
為了活下去,我拚了命地往衛生間爬。
我好不容易爬到浴缸那兒,用盡最後的力氣打開了水龍頭。
可那些水根本不夠,外麵的火越燒越旺,衛生間也很快被大火包圍了。
我實在是沒力氣了,滑進了浴缸裏,鼻血不停地流,把浴缸裏的水都給染紅了。
我心裏明白,自己這次是真的挺不住了。
手裏還緊緊抓著手機,不小心誤撥了緊急聯係人的號碼。
“沈煦?”蘇昕寧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張著嘴想說話,可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沈煦,你在聽嗎?”她的聲音帶了點疑惑。
我手指頭稍微動了動,想觸碰一下手機,可電話那頭卻傳來了程悅的聲音:“昕寧,你怎麼出來了?我剛約了個大導演,許逸的新歌MV這次肯定能火......咱們得回去商量一下拍攝的事兒。”
接著,我聽到了電話掛斷的忙音。
我的眼淚順著臉往下流,和鮮血混在一起,滴進了浴缸裏。
眼皮越來越沉重,直到再也睜不開。
蘇昕寧,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