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算是把江雨嘉這個人給看透了,透透的。
這段婚姻,就像是把我一片片割開,再撒上鹽,疼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真的,累了,累得不想再掙紮了。
我眼裏閃過一絲痛苦,轉瞬又被決絕取代:“腎我已經捐了,等身體一好,咱倆就去把離婚手續辦了。”
江雨嘉滿臉厭惡,她冷冰冰地甩出一句話:“離婚?你做夢去吧!你把思遠害成那樣,還想一走了之?沒門兒!”
在她眼裏,我大概就跟條聽話的狗沒兩樣,招招手就來,揮揮手就走。
可如今,我這條狗也有了自己的心思,她倒是覺得稀奇了。
但她現在沒空跟我扯皮,在她眼裏我罪不可恕,一定要將我吃幹抹淨才能罷休。
我望著她決絕離去的背影,心一橫,大聲喊道:“江雨嘉,這婚,我離定了!你同不同意,都得離!”
江雨嘉隻當我在鬧,根本沒有理會,徑直出了病房。
她剛出房門,外麵傳來傭人的說話聲:“小姐,姑爺他對你是真心的,那天晚上我記得姑爺就在樓上,沒有出去啊......”
“是麼?”
聽到這些話,江雨嘉驚訝地開口。
隨即又不屑地說“陳恒最擅長的就是偽裝。”
但不多時又傳來她冰冷的聲音:
“張陽,給我好好查一查思遠和陳恒前段時間的行蹤,那些監控,我要再具體一點,另外,把陳恒給我送回別墅,盯好了!”
我再次醒來時,周圍一片漆黑。
我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手術,盡管江雨嘉對我無情,也不該把我扔在這種地方。
回想起我們第一次相遇,是在一場宴會上。
那場宴會是我父親舉辦的,S市的商界名流幾乎都來了。
我第一次見到江雨嘉時,我那久違的心跳得飛快。
正想上前搭話,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轉身離開了。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我以為我們不會再有交集,但命運卻讓我們再次相遇,江雨嘉開始頻繁地和我父親合作。
後來,當我得知她的公司遇到困難時,我毫不猶豫地請求父親幫助她。
也就是說,陳氏融資,幫助江雨嘉公司起死回生的唯一條件,就是她要和我結婚。
江雨嘉當然不情願,她心裏早有所屬,但走投無路之下,她最終還是答應了這門婚事。
新婚之夜,她喝得酩酊大醉,把我誤認為是林思遠,但事後她卻指責我趁人之危。
也就是在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林思遠才是她的真愛。
我不禁感歎命運的捉弄,我妻子心中的白月光,竟然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雖然父親曾試圖補償林思遠,但母親臨終前有遺囑,公司大部分股份都要轉到我名下。
我也用這個來威脅父親,不準他認回林思遠。
否則,我寧願把那些股份捐出去,也不會給父親。
我承認,我這麼做很自私。
因為林思遠是江雨嘉的心上人,也為了洗刷新婚夜的恥辱,我才會這麼強硬地使用手段。
但父親背叛了母親,這是事實。
我不接受林思遠,這也是事實。
我再次醒來,是因為冰冷的水直接潑在我身上,我猛地驚醒,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兩個我從未見過的傭人突然出現在我麵前,其中一個手裏提著水桶,另一個則把一碗餿了的飯甩在我麵前。
“別裝死了,起來吃點東西!”其中一人粗聲粗氣地說。
我掙紮著想要起身,但身上的疼痛讓我動彈不得。
我剛做了手術,哪裏還有力氣和他們對抗?
“你這種冷血的人,難怪小姐看不上你!”另一個傭人冷嘲熱諷。
“就是,他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同情。要不是他,林先生怎麼會出事?”
這些話像刀子一樣,一句句刺進我的心。
我用盡全力站起來,抓住其中一個人的衣領,“你們算老幾,敢這樣對我?去告訴江雨嘉,趕緊放我出去,否則......”
“否則怎樣?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小姐說了,你這輩子就在這裏等死吧!”
傭人們嘲笑著,然後勾肩搭背地走了。
這些話像針一樣紮在我心裏,連我的五臟六腑都跟著痙攣。
一輩子在這裏等死?
江雨嘉,為了林思遠,你把不存在的罪名安在我頭上,現在,你還想讓我生不如死嗎?
想到這裏,我發出了一聲淒慘的笑聲,連同我對她最後的一絲感情,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或許這次,我真的要如你所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