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裏,我被震耳欲聾的拍門聲吵醒。
蘇星微的聲音在門外斷斷續續傳來,好像在哭。
我起身打開房門,蘇星微滿身酒氣,目光通紅盯著我。
他說:“沈嫣,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我沉默。
因為我無法回答。
他忽然像瘋了一般將我往外拖:“你為什麼沒有一絲對音音的愧疚?你為什麼還能理直氣壯的買蛋糕慶祝你的生日?”
“我要讓你到音音的墓碑前懺悔!我要讓你的良心永遠都過不去!”
我的手臂被他拽住,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朝外趔趄,直到走出家門的那一刻,我握住蘇星微的手。
他的身子一僵,忽然停了下來。
在寂靜的夜裏,我平靜開口:“你不知道諾音的老家在哪裏,你也不知道她的墓碑在哪裏。”
蘇星微被我的話激怒,他可能覺得我說這話的意思,是在朝笑他故作情深。
那樣愛諾音,卻不知她生在何方,葬在何地。
他再不說話,徑直將我拽下樓,塞進車內。
黑色的車在黑夜裏疾行,耳邊是近乎淒厲的風聲。
蘇星微腳底的油門踩到了盡頭,他卻忽然平靜了下來。
我和他坐在車裏,兩個活著的人,卻像是兩個木頭。
他問我怕不怕。
我想了想。
嘴角勾起一抹笑:“要死一起死。”
“可是蘇星微,我的身體裏,還有諾音的一顆腎。”
刺拉一聲,是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
我的背重重砸在座位上。
蘇星微喘著粗氣,眼神直勾勾盯著前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