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婆半夜趴門縫偷窺我,還在我房門口燒紙跳大繩。
我擔心地問:“您是不是犯病了?我帶您去醫院。”
哪料聲音剛出來,姨婆就哆嗦了一下,挽住後進來的婆婆的手。
她看似與婆婆親近,卻是不動神色利用婆婆隔開了與我的距離。
我腦袋木了一下:“姨婆,是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情嗎?”
“怎麼會!沒有,你特別好!”
姨婆結結巴巴否認,冷汗爭先恐後滲出額頭。
“隻是家裏有點急事,我該回家了。”
1.
一早醒來,姨婆正在房間收拾東西。
想起昨夜被燒紙的味道熏醒,發現姨婆趴在我房間門縫偷窺,還時不時神神叨叨跳著大繩,我擔心地問:
“您是不是犯病了?我帶您去醫院。”
可還沒走近,姨婆就哆嗦了一下,手腳麻利加快了收拾行李的動作。
婆婆聞言過來,姨婆立馬像看到了主心骨似的挽住婆婆。
但我分明看得清楚,她看似與婆婆親近,卻是利用婆婆隔開了我們的距離,不動神色遠離了我。
我迷茫問道:“姨婆,是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情嗎?”
“怎麼會!沒有,你特別好!”姨婆結結巴巴地否認,冷汗爭先恐後滲出額頭皮膚,“隻是家裏有點急事,我該回家了。”
可姨婆家裏就她一人,能有什麼事?
“姨婆好像有點奇怪。”
我把姨婆半夜趴我門縫的事情跟婆婆說了。
婆婆愣怔了下,歎了口氣安慰我:
“指定是老毛病犯了,每年都有這麼幾天,讓她自己回家緩緩就好了。”
老公陳誠也溫言寬慰我:
“自從姨父去世後,她的精神狀態時好時壞,絕對和你沒關係,你別多想。”
但我也見過姨婆犯病的樣子:“可是姨婆這次很不一樣,而且她的反應似乎隻針對我。”
婆婆看我很是在意,連忙打圓場:
“你這麼好的兒媳婦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我們都很喜歡你,千萬別瞎想。”
“咱們家和和氣氣幸福美滿,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姨婆走了就走了,你還不知道她,緩過勁就又來了。媽一會帶你去逛街,想買什麼媽全包了。”
2.
婆婆帶我逛了一下午,大包小包塞滿了後備箱。
在婆婆和陳誠的安撫下,我很快就忘了這事,可婆婆的黑眼圈卻一天比一天重。
吃早飯時,婆婆略顯不滿的打量視線時不時落在我身上,我被盯得莫名其妙。
直到陳誠去上班後,她才終於按耐不住問道:
“蔓蔓,你今天早上幾點回來的?”
“啊?”我直接懵了,“您說什麼呢?我早上幾點回來?”
婆婆皺著眉:“昨晚你出門後,我在客廳等了你一晚上。”
我更納悶了:“我昨天下班回來很累,直接睡了沒出去呀!”
婆婆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臉色突然泛白,說話聲音都帶了點顫音:“蔓蔓,別跟媽開玩笑。”
我放下包鄭重道:“您知道我從來不開玩笑。”
婆婆咕嚕咕嚕灌了一大口,握著杯子的手指捏緊泛白:“那,那你最近有感覺到身體哪裏不舒服嗎?”
我認真點頭:“最近確實莫名其妙感到有點疲憊。媽,您問這幹什麼?你剛才說......”
“沒事,沒事,沒事。”
婆婆連說了三個沒事,逃也似的回了房間。
上班快遲到了,我沒時間糾結,想著下班回家再和婆婆談談。
可一晚上,婆婆都在刻意避著我,不給我靠近的機會。
因為這事夜裏睡得不踏實,迷糊間似乎聽到一聲若有若無的關門聲。
我立馬驚醒警覺,睜開眼掃了一圈,房間內漆黑壓抑,連平時打呼嚕的老公今天也格外安靜,呼吸都微弱到忽略不計。
突然,門口亮起一片淺淡光暈,我猛地坐了起來,顫抖著推醒陳誠。
陳誠躡手躡腳下床,悄悄打開門,沒一會兒就說道:“都檢查了,沒人老婆,可能是風還是什麼誤觸了感應燈。”
我長籲了口氣,一扭頭卻在窗簾縫隙間看見一隻充滿紅血絲的眼睛,正死死盯著我。
“啊——”
我尖叫一聲,連滾帶爬狂奔出臥室,緊接著婆婆的也一臉驚恐跟在我身後跑了出來。
砰一聲,婆婆飛奔回房間後反鎖上門。
陳誠也被嚇得夠嗆,指責了一嘴:“媽,您大半夜鬧什麼呢?!”
我捂著胸口大喘氣,忽然感到肚子疼得厲害,腿間一股熱流湧出,鮮紅血液洇濕了單薄睡褲。
“老、老公——”
眼淚瞬間入決堤的河一發不可收拾。
陳誠急忙送我去了醫院,我們才知道我懷孕了,剛受了驚嚇胎像不穩才會出血。
結婚三年,終於有了自己的娃,我和陳誠開心壞了。
婆婆自責不已,但她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有種我們看不懂的情緒。
加上這一係列出格行為,我本想和她好好談個心,卻發現她第二天一早給我們留了張紙條,說要去姨婆家散心。
婆婆走後,樓上一直和我們不對付的鄰居話裏行間對我冷嘲熱諷:
“喲,這不是咱們小區的模範媳婦嗎?聽說你先是嚇跑了姨婆,這又氣走了婆婆。怎麼?好媳婦人設裝不下去了?”
我沒理她,陳誠卻不讓她,毫不示弱回諷道:
“我媳婦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以為你家天天雞犬不寧,老公不疼婆婆不愛的,過不好自己的日子別來我們這找存在感。”
鄰居氣得滿臉通紅,冷嗤道:
“真以為自己娶了個什麼好東西?頭頂個青青草原,給野男人養孩子還美滋滋的蠢貨。”
這下我真生氣了,拉下臉瞪著她:“你再說一遍試試?”
鄰居從沒見過我翻臉,訕訕閉嘴不再多說。
我不想跟她這種沒臉沒皮的人計較,轉身離開的瞬間卻聽見她哂笑道:
“嗬,別人不知道,我卻清楚你是個什麼人,我等著看你翻車那天。”
陳誠一下子被激得火冒三丈,擼起袖子就要找她理論。
我連拖帶拽終於把人哄回家,但鄰居的話卻在我心底埋下了一顆懷疑種子。
姨婆和婆婆突然的反常行為實在太詭譎了,壓根沒有動機可以解釋。
我抱著求知的心態給婆婆打去電話,卻一連十幾個都沒打通,姨婆也是一樣。
可當我讓陳誠和她們聯係時,卻又一打就通,這回我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拒絕溝通算怎麼回事?
3.
這天我老公臨時加班,我正睡得迷糊間,接到了他的電話。
“老婆,你現在在哪呢?”
我看了眼手機,確定不是有人打錯了,嘟囔道:“我除了在家還能在哪。”
陳誠什麼話都沒說,給我發了一段視頻就掛了電話。
我點開看都沒看,抱著杯子翻了個身差點又睡著。直到嘈雜的背景音樂裏出現一個熟悉的女聲,閉著的眼睛驟然睜開。
我猛地坐起身撈過手機,屏幕裏,我正和頂頭上司摟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喝酒。
關掉視頻,還有幾張高清圖片,圖片裏我的臉真真切切,毫無ps痕跡。
可我從來沒和上級一起參加過酒局啊!這是什麼時候的照片?!
我給陳誠回過去電話:“這誰發你的?”
“你別管誰給我發的,我馬上就到,你最好給我一個懷孕期間必須這麼做的理由。”
陳誠聲音冷得快結了冰。
“不是,老公,我現在在家啊。”
我連忙解釋。
“嗬。”
陳誠冷笑一聲,掛斷了電話。
緊接著手機上又發來一段視頻,角度不同,視頻裏那個我甚至往這邊看了一眼,繼續談笑風生。
“你能耐了,看見我還假裝不認識。我給你三秒鐘時間過來跟我回家,否則別怪我當這麼多人下你麵子。”
陳誠的電話再次打了進來,他話語裏蘊含著怒氣,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發。
可我也快哭了,我現在確實在家沒錯,那他現在看到的人是誰?為什麼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老公,你聽得見我這邊有一點音樂聲音嗎?我現在真的在家,不信你可以看家裏監控,你們現在在哪?”
“老公,我害怕......”
陳誠沉默了片刻,忽然掛斷了電話。
我焦急等了半晌,眼淚斷線的風箏似的無法控製,可陳誠的電話卻死活都打不通了。
直到房門響了,我衝出臥室,一向溫柔麵容滿麵的老公,神情驚悚一動不動盯著我。
我撲到他懷裏,清晰感到他的四肢僵硬著,甚至還有點微微發抖。
“老公,那個人到底是誰?她......”
“今天太晚了,我去洗澡你先睡,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陳誠推開我,避著我的視線,那神態和前幾天的婆婆一模一樣。
我心裏咯噔一下,很怕他也像婆婆她們不告而別,熬到陳誠洗完澡出來,他卻疲憊地躲進了書房:
“蔓蔓,我的工作還沒有完成,這個文件明天就要上交,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我也一樣,但能不能等我忙了再說。”
我一噎,所有想說的話全咽回了肚子。
可連續幾天過去,陳誠依舊沒有要和我聊的意思,反而每天早出晚歸,手機上安頓我不要睡得太晚,免得影響胎兒。
我蹲不到他人就算了,偏偏樓上鄰居還要來惹我:“你老公忍者神龜嗎?這麼能忍。”
“你他媽嘴巴放幹淨點,我不爽你很久了,別逼我對你動手。”
一連幾天的憋屈情緒赫然爆發,鄰居被我震懾住,直接呆住。
等她反應過來,麵色鄙夷啐了一口:
“都露餡了你還有什麼可裝的?你老公就是個窩囊廢,發現你和別的男人親密灌酒竟然無動於衷,你倆簡直王八配綠豆,半斤八兩。”
“那天是你?!”我驟然抓住她的手,“你到底看見了什麼?”
“你自己做了什麼不要臉的事自己不清楚嗎?虧得你婆婆到處誇你是孝媳,吹的天上僅有地上無,還不是個被人玩爛的破鞋,和你多待一會我都快染上臟病!”
鄰居罵罵咧咧嫌惡地走了。
以她現在對我的厭惡就算攔住了她,想必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
我頭疼得炸了,恰巧這時陳誠給我發消息說他要出差幾天,暫時不回家,讓我養好身體。
我直覺他絕對不是去出差,登錄了他的購票軟件,果然看見一張去姨婆那座城市的高鐵票。
我直接也買了張票,開車去了高鐵站。
來到姨婆家已經傍晚了,她們三人正有說有笑準備吃飯。
我寒著臉推開大門,三人一看見我,通通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