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個瓷器落地的聲音給驚醒的。
揉了揉頭發,睡眼惺忪地瞥到床頭櫃上的鐘表指向五點。
還未從睡夢裏徹底清醒過來,我就聽到一陣尖銳的叫罵聲從廚房傳來。
聽到這叫罵聲我心裏一“咯噔”,瞬間睡意全無。
跑到廚房,果然看到姐姐的婆婆正站在廚房門口叉著腰叫罵,地上,則散落著一堆碗的碎片。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那麼大個人了難道連個碗都端不住嗎!”
“我……我就是一時手滑了。”姐姐說著就忙蹲下身去撿拾碎片,可孕肚讓她顯得很是笨拙。
我忙跑過去扶她去客廳沙發上休息,然後回頭拿起門邊的掃把清掃廚房的碎片。
“那麼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說手滑有誰相信啊!我看啊,你就是不想學這煲粥,就是想天天點什麼破外賣吃!這個家啊,早晚被你吃窮!”
“阿姨,我姐懷孕都七個多月了你還讓她大清早給你做飯,你太過分了吧!”我氣不過,扔了掃把質問她。
“你個丫頭片子懂什麼!這孕婦後期啊,就是要多運動!這又不是我說的!這是醫生說的!”
“人家醫生要讓孕婦多運動也不是這種運動法兒啊!天不亮就起來做早飯,各種家務活天天不歇,慢了還要被你責罵。我姐肚子裏懷的可是你們趙家第一個孩子,你還有沒有良心了!”
“我沒有良心?!哈哈,我還沒良心?你出去打聽打聽,這哪家的兒媳婦結婚還要帶小姨子一起生活!我兒子沒把你趕出去就不錯了,你就夾著尾巴好好聽話,別在這兒蹦噠了!”
“你簡直黑白不分!這房子是我爸媽的,我憑什麼不能住!”
“呦呦呦,瞧瞧你空口白牙的,房本上是誰的名字那房子就是誰的,你說的那些狗屁事兒啊,不頂用!”
“你兒子使手段霸占嶽父的房子你還有臉在這兒炫耀?!我告訴你,我今天絕對……”我被這老太婆氣得半死,拎起旁邊的掃把就要打過去。
下一秒,掃把就被我姐給拉住。
“楚楚,算了吧,算了吧,你看在姐姐的份兒上,就別跟她一個老太太計較了……”
“姐!這種日子你到底想過到什麼時候啊!”
“哼!告訴你們,你們現在可全靠我兒子才能過活,所以就老實點兒吧!”
老太太見姐姐不想把事情鬧大自然很是得意,瞪著耷拉的三角眼惡狠狠道,“我去睡會兒,醒來要喝煲好的海鮮粥,別忘了,多放點胡椒粉,要不然太腥了!”
我被眼前的鬧劇氣得要命,可看到姐姐苦苦哀求的臉也隻得摔門而出……
*
我叫薑楚,今年23歲,即將大學畢業。
剛才那個懷孕的女人是我姐姐薑清,今年29歲,已經結婚七年了。
而那個蠻不講理的老太太就是她的婆婆,自從她搬到我家來,她就像慈禧太後似的整天對我姐姐吆五喝六,指手畫腳,讓人厭惡至極。
在我上初中的時候,媽媽因意外去世了,留下我和父親姐姐三個人一直相依為命。後來父親身體一直不太好,姐姐就早早輟學在家附近打零工照顧他。
姐姐二十一二歲的時候,認識了她現在的丈夫趙宸,二人很快就結了婚。
姐夫趙宸是個外地郎,和姐姐結了婚才有了本地戶口,婚後也一直住在我們家,實際上算是個上門女婿。
婚後二人很幸福,姐夫也很能幹,工作上進,也懂得顧家,跟我和父親處得都挺好的。
三年前,父親因病去世,這個家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慈愛呼喚我們的父親不見了,每天眉開眼笑的姐姐也沉默了,曾經對我們照顧有加的姐夫也開始露出了真麵目。
從前,姐夫不喝酒不抽煙,一下班就回家,幫助姐姐照顧父親,打理家務。
現在,他煙酒不離手,不是加班就是出差,就算回了家也是各種找茬,亂發脾氣。
一個人是不會變那麼快的,除非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見到姐夫變本加厲,我曾多次勸姐姐和他分開,可她骨子裏卻是個認死理的傳統女性,認為離婚是很見不得人的事兒,就怎麼也不肯。
她不願意離婚,我隻得帶她出去多見見世麵提升自己,可她本就是個內向的人,學習班瑜伽課去了幾天就不去了。
我實在沒了辦法,隻得提醒她要多注意姐夫,至少把安身立命的房子給抓住了,免得哪天被掃地出門。
可她這時候才支支吾吾拿出房本,說結婚兩三年後因為支持姐夫工作原因早把房本換成了他的名字了。
我驚呆了,質問她為什麼沒告訴過我?!
她竟然一臉無辜,說都是自家人,她也沒放在心上。
因此,我們姐妹兩個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陷入了現在這般寄人籬下的生活……
*
“楚楚,楚楚!”
“啊?”思緒被打斷,我抬起頭,看到閨蜜梁安正很是疑惑地看著我。
梁安是我從小玩兒到大的朋友。
幼時,我們住在同一條巷子裏,上同一所幼兒園,同一所小學和同一所初中。
梁安很小的時候媽媽跟別人跑了,她爸爸常年在外,留下她和爺爺奶奶生活。
那時候,巷子裏的小朋友總是嘲笑她沒媽媽,梁安膽子小,每次都隻會哭。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衝上去保護她,趕走那些欺負她的小朋友,然後把哭得臟兮兮的梁安帶回家。
那時候我媽媽還在,一見梁安就摸著她淩亂的頭發笑著說安安長得真是好看,幹脆給做她女兒算了。
小小年紀的我當時還發脾氣,質問媽媽為什麼有了兩個女兒了怎麼還想要女兒!
媽媽就把我和梁安擁入懷,笑著說女兒好,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
“羞羞羞!那麼大了還抱抱!”姐姐這時候就站在旁邊,邊刮吐舌頭邊做鬼臉。
我和梁安就不好意思地從媽媽懷裏退出來,然後在我的示意下,兩個人撲過去撓姐姐癢癢……
從那以後,梁安一放學就往我家跑,天黑透了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時間長了,巷子裏的人都笑稱梁安是我家的“三丫頭”。
隻是後來好景不長,梁安的爸爸在外麵做生意發了財,就把梁安接走了。
離開的時候,我和梁安都哭得撕心裂肺。我們拉著手約定,以後誰都不要忘了對方,要努力學習,考上我們這裏最好的大學……
所幸老天爺眷顧,我們雖沒有真的考上同一所大學,但最後還是相遇了。
隻是彼時卻早已是物是人非。
我的母親和父親都已經去世了,而梁安也正在有了繼母弟弟的新家庭裏過得水深火熱。
“你到底怎麼了?”梁安見我一直不說話接著問道,“是家裏出什麼事兒了嗎?”
“沒有,就是姐姐月份兒越來越大了,我在想是不是該準備準備了。”
“瞧我這記性!一忙工作就把這茬事兒給忘了!待會兒我們去逛商場吧,我也有日子沒見大姐了,正好去看看她!說起來我還沒見過大姐夫長什麼樣兒呢!嘿嘿……”
“別了,你忙你的吧!”想到家裏那一攤子亂事兒我忙轉移了話題,“對了,你不是說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
“嘿嘿……喏,給你看看我新男朋友。”梁安說著,把手機遞了過來,“你可是第一個知道的哦!”
看她一臉幸福,我接過手機打起精神打趣道,“那我可得好好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能把我家三丫頭迷成這樣!”
可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懵了。
白色棉質襯衫,藍色考究領帶,墨色休閑西褲,蹭得發亮的手工皮鞋,臂彎上掛著的淺藍色西裝顯得照片上的男人慵懶又精致。
“跟你說哦,他人超溫柔超穩重,工作上進長得帥,可比現在那些小屁孩兒強太多了……”
“你還有他其他的照片嗎!”沒等她說完我扯住她的衣袖急急問道。
“有……有啊,我們今天上午去爬山還照了很多合照呢!不過因為他的工作原因現在我們還不能公開,所以就沒發朋友圈。但給你看看肯定可以的了……”
梁安說著,翻了翻手機又遞給了我。
我點開,看到那張男人和她緊緊相偎甚為親密的照片,我整個人如墜冰窟。
“楚楚,你怎麼了?怎麼臉色看起來那麼差?”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照片上她男朋友其實是我姐夫趙宸!
*
我渾渾噩噩地走回家,已經是晚上七八點了。
還未進門,我就聽到了家裏傳來的尖叫聲。
“你怎麼這麼敗家子!在哪兒檢查不是檢查!非要去什麼大醫院!又不能看男女,去了有個屁用!”
我趕緊衝進去,看到老太太正指著姐姐大罵。
一詢問,這才知道今天本來是姐姐例行產檢的日子,可老太太非要帶姐姐去檢查男女。
檢查的地方,則是後街那個治療各種性病的雜牌診所,環境特別差不說,有沒有營業執照都夠嗆。
姐姐不願意去,她自然就開始摔摔打打,晚上就因為姐姐洗澡時間長了點兒,她就以浪費水為由開始發難。
我進來的時候,她更是指著姐姐的鼻子要動手,那模樣,像極了要吃生人的夜叉。
“你這個蠻橫老太太,胎兒鑒定是犯法的知不知道!”我忙跑過去把姐姐護在身後,“就算我姐懷的是女兒又怎麼樣,照樣是我們的寶貝!”
“我呸!你這個死丫頭片子!你爹媽沒兒子斷子絕孫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詛咒我們老趙家,看我不打爛你這張烏鴉嘴!”
老太太說著,脫掉腳下的拖鞋張牙舞爪就撲了過來……
我怕她傷到姐姐,趕緊迎上去把她拽到一邊。
老太太碰到我了自然不願意放開,反手就把我抓住,然後揪住我的頭發,掄起拖鞋就開始在我頭上一頓亂抽。
她下手又狠又快,幾下之後我整個人都開始有些發懵。
姐姐見狀趕緊跑過來要護住我,死老太婆心卻極狠,壓根兒不顧及姐姐肚子裏的孩子,掄起拖鞋扭頭又開始朝姐姐身上招呼。
我氣瘋了,咬著牙掙脫開來,一頭撞向了她的肚子,她一時不察,整個人像個球似的滾到了沙發處。
等伸手抱住姐姐,我左邊的頭發都被她揪掉了一大把,抬手一摸滿手是血……
沒有任何猶豫,我拿起手機就撥了報警電話。
*
醫院裏。
我渾身青紫,左邊部分頭皮都被扯破了,腦部ct顯示輕微腦震蕩。
我姐姐則坐在我的床邊哭個不停,她的主治醫師建議她最好住院保胎,因為胎兒b超情況很是不好。
而我的姐夫趙宸,則坐在旁邊玩著手機一聲不吭,末了皮笑肉不笑地讓我好點兒了趕緊去撤了案子。
我氣極反笑,質問他媽把我打成這樣難道就這麼算了?
他可倒好,還反問我老太太沒文化不懂事,我幹什麼惹她生氣。
我已經被他的話氣得無語,隻說自己不可能撤案,絕對會追究到底。
見我說不通,他就把氣撒到了旁邊姐姐身上。很是不耐地控訴自己累了一整天忙了一整天,質問她是怎麼操持這個家的!
忙了一整天?累了一整天?想到他和梁安那些卿卿我我的合照,我隻覺冰冷徹骨。
我竟不知,一個人竟然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
“別再逼我了!我告訴你,我妹妹是我最後的底線!誰也不準碰!”
沒等我再說什麼,一向軟弱的姐姐竟突然爆發,她猛地站起來警告趙宸,“若是你們再傷害我妹妹,我絕對不會再容忍!”
趙宸被我姐姐這反應嚇了一大跳,嘟囔了幾聲出了門。
“姐……”看著像護小雞一樣的姐姐,我淚如雨下。
“楚楚,是姐姐對不起你!姐姐引狼入室,害苦了你……”
“姐,你別哭了,我沒事,你不用自責,這不關你的事兒。聽我的,和他離婚吧!他就是個無恥之徒!你知道嗎?他……他在外麵……”
“其實我早有察覺……”沒等我說完姐姐就接過話頭,“我一直在等,在等他回心轉意,也許,也許孩子出生下來就好了!”
我被姐姐這話驚呆了,原來姐姐早就知道了趙宸出軌的事兒!
可靠孩子去栓住一個男人,這是多麼愚蠢的行為啊!
要是真的在乎孩子,趙宸又怎麼會在她懷孕的時候做出這等背叛的事情呢!
“姐,你還看不出來嗎!他這個人是沒有心的!他不會改的!”
“你放心,你還有我,我很快就畢業了,我會掙錢養活你們的!”我掙紮著起身,向她保證。
“我……我再好好想想吧。”
見姐姐有了鬆動,我多少鬆了口氣。
她是個認死理的,我也不能太逼她,隻得慢慢來……
*
是夜。
我躺在病床上腦海裏過著這幾天的事情,絞盡腦汁地想到底該怎麼樣才能勸動姐姐。
實在是睡不著,我便起了身想去5樓的婦產科去看看我姐。
走到四樓樓梯拐角,卻發現趙宸和他媽在那鬼鬼祟祟地在爭吵什麼。
我就留了個心眼,住了步子在拐角停了下來。
許是知道爬樓梯的人少,又是深夜,他們的聲音也沒有太過壓低。
很快,趙宸微帶怒氣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你怎麼回事?怎麼還動手打人!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少事兒才把你撈出來!”
“又不怪我!是你那個老婆不願意配合我檢查男女,我怎麼忍得下去這口氣!再說你那個小姨子我早就想收拾她了!等著,回去我也不會放過她!”
“你消停幾天吧!薑清肚子裏到底懷著我的孩子呢!”
“你懂個屁!”老太太沒好氣道,“你以為我為什麼不顧及我的大孫子啊!你壓根兒不知道,你老婆肚子裏懷的是個丫頭片子!”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沒有去檢查嗎?”
“八九不離十!酸兒辣女,圓女尖男……”
“你這根本沒什麼科學依據……”
“哼,有沒有科學依據我不知道,反正村子裏多少孩子都是這樣的!再加上她們老薑家一輩子沒個兒子,這都是有遺傳基因的!我吃過的鹽啊,比你走過的路都多!”
老太太接著道,“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走到今天可不容易!那薑清七八年才懷這一胎,二胎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懷上呢!到時候生了閨女房子不又都是外人的了?你能整死那病老頭兒,還能整死你自己親閨女啊!”
這話,如晴天霹靂般在我耳邊響起,震得我差點兒沒尖叫出來。
沒等我反應過來,我的嘴就被人給捂住了。
我抬眼,竟然是大著肚子的姐姐。
她緊緊捂住我的嘴巴,朝我搖頭。我會意,兩個人拉著手往四樓躲進了四樓走廊的門後。
“你瘋了!這事兒也敢說出來!”上麵很快傳來趙宸的腳步聲,想來他是在觀察是否有人聽到這話。
“瞧你那慫樣!大半夜的誰能來這兒啊!再說了,老頭子都死了那麼久了,那些飯裏的藥沫兒早就隨著他的老骨頭歸於黃土了,狗屁都查不出來了……”
上麵趙宸母子的話還在繼續,我卻被姐姐拉著去了我的病房……關上門,我這才發現姐姐麵色蒼白,滿頭大汗。
低下頭一看,她下麵猩紅一片……
*
手術持續了四五個小時,好在老天保佑,母子平安。
隻是姐姐這次傷了身子,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
這一切,都歸咎於麵前這對喪盡天良的母子惡魔。
看著他們眉開眼笑地抱著孩子,我卻恨不得對他們剝皮抽筋,刀刀淩遲。
正當我忍不住衝過去搶過孩子的時候,拉著姐姐的右手卻被她狠狠捏了一下,我扭頭,看到床上的姐姐朝我動了動嘴唇——冷靜。
我抿嘴,在她的示意下斂起了恨意,一臉自責地對那個死老太婆道歉,表示自己年輕不懂事,讓她看在孩子的份兒上別計較。
她自然是得意萬分,鼻孔朝天地又教訓了我幾句這才作罷。
而那個賤男人,則笑嗬嗬地打著圓場,一臉大度。
我虛心點頭,戰戰兢兢退出病房,然後撥通了梁安的電話。
看到我渾身是傷,梁安嚇壞了。
事已至此,我不得不把趙宸是我姐夫的事情告訴了梁安。
聽到這個消息,梁安滿臉震驚,“怎麼會?!他一直說自己感情遭受過背叛,所以這個年齡了還是單身!他說他對我一見鐘情,見到我的第一眼就認定了我是她這輩子唯一的伴侶!”
看得出來,梁安對趙宸是動了真感情。是啊!那麼善於偽裝的道貌岸然之徒,有幾個姑娘能逃脫他的魔爪呢?
現在的梁安和當初的姐姐,不都是被他那副至死不渝深情款款的假象給欺騙了嗎!
更可怕的是,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他竟能在我家裏潛伏近十年,若不是誤打誤撞在樓梯處聽到了真相,我和姐姐到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裏!
“怪不得,怪不得……他總是以各種理由隱瞞我和他的交往,我從前一直以為他是怕別人說他攀龍附鳳,為了維護他男人的麵子我就一而再再而三地答應了他……誰曾想,一切都隻是他的謊言!”
看著我手機裏不停翻動著的趙宸和我姐相戀結婚的各種照片,梁安終究是癱軟在了沙發上。
“安安,趙宸他根本就是個惡魔!”我拿出手機,播放了姐姐在樓梯口錄下來的錄音。
“這個趙宸簡直不是人!”梁安聽完錄音氣得渾身發抖,“薑爸和薑媽一樣,是那麼溫和善良的人!趙宸這個禽獸,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因此,沒等我開口,她就表示,她願意竭盡全力配合我們,為我們也為自己討一個公道。
自此,我與趙宸這對母子,勢不兩立,不死不休。
*
於是,我們就兵分三路,開始了行動。
姐姐,在家帶好孩子安撫住家裏的老妖婆。
梁安,則開始頻繁和趙宸約會,探聽他的工作和各種活動。
而我,則負責跟蹤拍攝他一切的行蹤。
他和梁安的約會見麵我拍,他低三下四巴結領導我拍,他去酒吧勾三搭四我拍,他隨地吐痰隨地扔垃圾我也拍……
趙宸在人前一直維持著好男人,好員工,好兒子的形象。
可在我的鏡頭下他顯然不是如此。
我知道,在這個短視頻橫行鍵盤當道的時代,任何一個普通人的每一個鏡頭都可能成為熱搜。
這些鏡頭,關鍵時刻肯定能起到大作用。
梁安那裏也進行得很順利,本就貪圖新鮮的趙宸很快就在梁安的年輕貌美下更加淪陷了。
我們計劃的第一步,就是讓趙宸主動提出離婚,主動放棄孩子的撫養權和家裏的一切。
顯然,趙宸那樣自私的人隻有一個梁安他當然是不會選擇放棄這些的。
可架不住梁安年輕貌美,得知他已有家室後她卻仍願意跟著他,這讓他男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梁安家境又比我們家優渥太多,她父親的公司或許能帶給他更好的發展空間,恰巧梁安也是家裏的獨生女。
這簡直就是我們家的鍍金版,已經在我們這裏得手過一次的趙宸,自然也不會放棄梁家這塊香餑餑。
因此,這個男人在等,在衡量。
他在觀望,他在試探梁安到底能給她帶來多少利益。
而我們,很快把這份兒利益推到了他麵前。
在他公司又一次接到某投標項目的時候,梁安告訴他可以幫他得到這次做投標策劃機會,並且在投標的時候助他一臂之力,因為這次負責招標的就是他父親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