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讓小嶽過來跟你解釋清楚。
“這孩子不僅是他的,也是你的,你難道真能一輩子不生?
“我看小嶽人不錯,就算犯點錯這日子還得過,不能意氣用事。”
媽拉著我的手,嘴上在說勸慰的話,眼裏卻噙著淚。
爸小時候意外去世,是媽獨自拉扯我們姐妹倆長大成人,她總說做女人苦,沒有丈夫的女人更苦。
姐姐大學落榜,早早在媽安排下相親嫁人,至今已經生了兩個孩子。
媽總擔心我讀書多,太過較真,反而難把日子過好。
之前聽我說不打算生孩子,她更是當個笑話。
“女人這輩子的根不在父母,不在丈夫,就在孩子。你看你姐,兩個孩子過得多幸福,這是做了母親後才有的獨一份成就感。”
“攀上高峰,創作插畫、烘焙咖啡豆,都是我的成就感。”我鬆開媽媽的手,“如果我要生孩子,隻可能是因為我愛他,愛到昏了頭失了智。”
甚至犧牲掉原本堅持的自我,現在想想,嶽謙他值得嗎?
媽見勸說不了我,緊急把姐姐叫回來,她手裏牽著兩個孩子,回家忙碌半天,才顧上喝杯水。
“蓓蓓,姐給你說句實在的,孩子早晚都要生,早生早恢複。
“你看走出去,誰也猜不到我是兩娃的媽。
“再說,不生孩子跟妹夫離婚,你就能保證下一個男人不出軌?起碼妹夫工作穩定,又是為你留在陽市。”
姐夫這些年做工程起家,賺了上千萬,讓姐姐過著富裕的生活。
哪怕姐夫身邊出現小三小四,她鬧一通把人打發了,兩人仍能如膠似漆。
我眼前又浮現出嶽謙隔著碗碟和江如曼的相視一笑,鼻尖那縷煙氣始終縈繞不散。
嘗試將卡在咽喉的魚刺囫圇吞下時,它卻卡得更深,讓我更疼。
我緩緩吸著鼻子,試圖讓空氣充滿肺腑,緩解胸腔處壓迫的鈍痛。
那縷煙氣發現可乘之機,它徹底突破防禦線,攪動的我體內翻江倒海。
我衝進衛生間,趴在馬桶邊緣。
眼淚連同穢物被衝走時,誰還分得清空氣中殘留的酸澀,由何而起?
離開前,我告訴媽媽和姐姐,會慎重考慮後再做決定,拜托她們不要插手。
剛走到樓下,我就給笨貓打了語音。
“能陪我去趟醫院嗎?
“嗯,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