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無縫銜接了一個新學妹。
兩人在某音秀恩愛,係草配係花,俊男美女吸引了好一大波流量,火了。
連帶著我這個“前女友”也被cue。
“江芯學妹柔情似水,嬌俏可人,這前女友怎麼像大猩猩。”
“學妹可是省狀元,才不是她這種體育特長生可以比的。”
拳頭硬了。
我從訓練館出來的時候,剛好撞見了宋執牽著他的新女友在路燈下卿卿我我。
這無縫銜接得生怕我不知道。
宋執瞧見我後,立馬把他的小女友護在了身後。
我歎了一口氣,收起了背後的長棍,模樣瀟灑得宛如少林掃地僧,深藏功與名。
大抵是不滿我這雲淡風輕的模樣,他叫住了我,想和我一起敘舊探討一下人生。
我站定,一棍子劃出一個安全距離,然後側眸笑了笑,“再上前一步,打斷你的狗腿。”
宋執臉色一白。
“你別打他。”女孩擋在宋執的前麵,神色堅定,勇氣可嘉。
“妹妹,你這樣我可要生氣了,都說棍棒底下出孝子,你最好不要插手。”
“陳虞,你不要太過分!”宋執怒了。
我樂了。
但我並不想與他爭辯。
多費唇舌,不如打一頓就好。
“宋執,你並不了解我,以後也少靠近我,不然後果自負。”
他所謂的喜歡,不過圖個新鮮。
而我,也沒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宋執是我當初的迎新學長。
我是A體大武院的學生。
我們差不多談了一年時間。
我平時太忙了,除了訓練就是參加各項比賽,談戀愛的時間幾乎沒有。
而我這個人呢,用宋執的話來說就是不夠浪漫還不解風情。總之,當初的好感也隨著時間早磨沒了。
我們倆不太合適。
所以他提出分手的時候我沒有拒絕。
我不喜歡快節奏的戀愛方式,估計他也不太喜歡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
我沒必要強求。
話雖這麼說,但我還是有點糟心的,畢竟我是被甩的那一個。
想起宋執旁邊那個嬌嬌小小的女生,我忍不住問室友,“我是不是長得醜?”
她想也不想地點評道:“臉蛋不差,就是賊有攻擊性,尤其是你KO別人的時候,那殺氣簡直是殺到了我心裏。”
我默了。
因為練武的緣故,我肌肉十分紮實,雖談不上“肌肉猛女”,但爆發力賊強,委實跟甜軟妹不沾邊。
也難怪宋執當時那麼提防我,怕我欺負他新女友。
我要是一擺拳上去,她能當場昏厥。
唉,法製社會,這宋執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這兩人一唱一和地到把我弄得不是人了。
我沒想到我與宋執分手的事這麼快就在學校傳開了。
他與那個女生在社交媒體上合體秀了恩愛,係草配係花,俊男美女吸引了好一大波流量,然後就火了。
連帶著我也被cue了。
說他看上了隔壁外院的大一新係花江芯,把我這個“武院殺手”給踹了。
底下一群網友跟風問“武院殺手”是誰?
不知道哪個不嫌事兒大的小崽子把我在場館訓練時的無修圖給發了上去。
照片裏我不僅素顏,而且大汗淋漓,更能清晰地能看見腹肌。
就,挺無語的。
評論區裏一片拉踩的,說我如何如何不如江芯漂亮優秀。
人家柔情似水,嬌俏可人,而我是大力金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說人家江芯可是他們的省狀元。
學霸加女神,不是我這種體育特長生可以比的。
直到後來有人把我的個人信息扒了出來。
【18歲通武英六項全能冠軍,武術套路國家健將運動員】
他們才稍稍閉了嘴。
嗯,我是保送的,雖然是全國武術套路冠軍,但我現在修的是武術散打。
我家裏開武館的,我從小練武,至今已有十四年。
宋執不理解我為什麼這麼堅持。
他甚至想讓我放棄,說沒有任何出路,還弄得一身傷病。
那個時候我無比認真地告訴他:“宋執,海魚是無法在淡水裏存活的。”
許是從那個時候我倆就注定不合適。
兩個人在一起,若做不到彼此成就,那也不該是互相阻撓。
宋執和江芯高調地談著戀愛。
兩人趁著熱度,日常營銷起了自拍自演的小甜劇,憑著出色的外貌條件和名校光環一躍成了百萬粉網紅,還成了招生活招牌。
底下有一大堆擁護他們的CP粉。
而我這段時間,不管走到哪都有奇奇怪怪的目光。
被扒了就這一點不好,毫無隱私。
怪煩的。
我想興許圖書館感覺會好一點,能靜一靜。
但第二天在食堂,室友跟我說,我上表白牆了。
我束著高馬尾,一手端著餐盤,一手扛著大刀,剛搶完座位。
她見我這架勢,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那啥,淡定,穩住。”
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目光落向了她的手機屏。
“撈一下晚上8點在圖書館西區3F4B座的小姐姐,腰粗腿健的真像我大嬸兒,你是我家的港灣,愛的避風塘,讓我充滿極致的歸屬感和飽腹感,希望能和小姐姐認識一下。”
底下是我的一張配圖,偷拍得極其醜。
“我要削了他。”
不是我敏感,我最近老感覺有人在跟蹤我。
先前我夜跑的時候還逮了一個。
那人說他是網紅經紀公司的,問我有沒有興趣做自媒體。
我大刀一掄,讓他別再偷偷摸摸地跟著我,不然我下手沒輕重。
那人嚇得手機都摔了。
我發誓我要把那羞辱我的兔崽子抓出來打一頓。
還好最近我不用備賽,能擠出一點時間。
我在新生軍訓的操場上蹲點了好幾天。
花了一番力氣後,我終於找到在表白牆上寫那個帖子的人。
然而那人說他隻是代寫,他也不知道那人是誰,不過長得很帥,是這片區域裏軍訓的大一新生。
為了求證有多帥,我拿宋執作為參照標準。
結果他臉微微一紅,我立馬懂了。
我讓那小學弟幫我傳個話。
他聽了之後,三分猶豫七分害羞,“虞姐,萬一我被打了怎麼辦?”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那你就賴上他,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宋執好歹是個係草,比他帥的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又是新生,那就更好辦了。
一來就故意引我注意,我懷疑這新生認識我,不然沒事兒找我什麼茬?
我站在樹影裏,目光在那群穿迷彩服的新生身上來回掃,一直等到軍訓結束。
這個區域裏總共就那麼幾個專業的人。
以我絕佳的動態視力和敏銳的觀察力,長相出挑,身高在188左右的,我很快就能辨別出來。
那個小學弟也不負我的期望,把話帶到了。
第七方隊……
原來是遊泳運動學院的。
我眯了眯眼,望著迎麵走來的那一群高個子新生學弟,一眼就瞄準了人群裏那個極為顯眼的人。
怎麼是他?!
我壓了壓帽簷,立馬抬腳走人。
不料那崽子閃得比我還快。
我沒刹住車,撞了上去,帽子也掉了。
“好久不見呀,學——姐——”
慵懶的尾音上揚。
顧詢接住我的帽子,一臉壞笑地看著我。
我伸手就要拽回我的帽子。
他舉了起來,讓我夠不著。
一來一回就像在逗貓。
“氣不氣?”他躬身低笑。
我臉一癱,一個掌推下去,“你身上汗味太重,離我遠點。”
“那......不要帽子了?”顧詢往後退了一步,挑釁地揚了揚眉。
其實我要硬拿還是拿得到,但我不想和他有過多肢體接觸,轉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拽住手腕。
“陳虞,我有話跟你說。”
周圍路過的學生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我麵色微變,冷冷道:“放手。”
“不放。但你要是敢揍我,我就天天賴著你,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你,讓你甩都甩不掉,生是你的人,是你的鬼。”
我眉心猛地一跳,“你很閑?”
“你先過來。”
這家夥還是那麼無賴。
一點沒變。
顧詢讓我小心點,說最近有看到鬼鬼祟祟跟著我的人。
我朝他投去了一個鄙視的眼神。
他眉梢一挑,“不信?”
“你先解釋下你偷拍我這件事再說其他。”
“我這不是想和你來一場驚心動魄的久別重逢嘛。”
“我和你難道是什麼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的關係?”
“兩年的同桌友誼小船,怎麼到你這兒就翻了?”
我不想理他,我覺得他很聒噪。
然後他又問我,畢業前有沒有收到什麼特別的東西。
我心裏“咚”了一下,趕緊否認:“沒有。”
事實上,我收到過一封情書,當時我想著寫信的那個人暗中觀察了我兩年,每次我出操他就趴在四樓欄杆上看我,我就覺得這個人心理有問題。
後來我才從送信人口中得知,那人是校霸顧詢。
嘖,寫個情書還找人代筆。
我以為我跟顧詢以後都不會有交集,加上我對他確實沒生出什麼別的念頭,所以高中畢業之後,我走得很幹脆,也拒絕得很徹底。
隻是我沒想到他複讀了一年,跟我一樣上了A大。
我想不通顧詢怎麼就看上我了。
我和他上高中那會兒其實就不太對付,那時我剛轉入七中。
初遇他那會兒,他就在巷子裏跟其他中學的人在打架,準確的說是被十幾個高年級生按在地上圍毆。
這條巷子是我回家的必經之路,四周都是老廠房,來往的人也少。
一群人堵在巷子裏,我的自行車根本過不去。
我當時為了幫他,自行車被人砸得稀巴爛。
事後,他還不領情。
“老子讓你管了嗎?”
我當時氣得直接對他來了一個正踢,“那你繼續躺著吧。”
他臉黑得跟炭似的,立馬又竄了起來,張牙舞爪道:“你給老子站住!”
嗯,還挺耐揍。
第二天去七中,我發現我跟顧詢居然在一個班。
我讓他賠我車子。
他讓我賠他醫藥費。
我倆僵持在教室後門口,誰也不讓誰。
旁邊圍著一群看熱鬧的男生。
“詢哥,這轉校生誰啊,這麼囂張?”
“放學讓她別走。”
我瞥了那幾個男生一眼。
其中一人急了,“cao,老大,她、她敢瞪我!梁靜茹給她的勇氣嗎?”
顧詢:“你弄不過她。”
那男生怔了怔,“啥意思?咋了?她練過?”
顧詢淡淡掃了我一眼,十分不情願道:“昨天我被抓單,她一個人幹翻了——”
“注意用詞,我是正當防衛,不是聚眾鬥毆。”
所有人:“……”
後來班主任給大家做介紹的時候,說我是武術特長生,擅長各種器械並且精於格鬥。
然後,我就成了後排男生團體的一員。
當然這是他們自己封的,跟我沒有關係。
我隻想安靜地待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但是天天都有人來讓我幫忙給顧詢遞情書,早上不是這個女生送牛奶就是那個女生送麵包。
我和他坐在一桌,位置都在教室後門。
我大冬天不僅要被吹冷風,下課睡覺還要被人從窗戶叫醒。
因為這個問題我跟他吵了好幾次。
後來我忍不了,跟靠牆的哥們兒換了位置。
哪知顧詢死不要臉地把課桌也搬了過來跟我拚一塊兒。
我有點煩了,“你滾啊,我不想跟你一桌。”
當時全班同學都驚了。
因為除了我,沒人敢跟顧詢這麼大聲講話。
他們都以為顧詢會找我麻煩,畢竟他家裏也挺有錢有勢的。
可顧詢並沒有,還叫我虞哥,還說願意把早餐分我一半。
我仔細思考了一番,還是同意了。
就當是他抵我的自行車費。
後來,我倆上課一起睡覺。
罰站也是一塊兒。
我罵過他好幾回,“你睡覺能不能別挨著我?”
“我倆一桌我不挨著你挨誰呢?”
“哪一次睡覺不是因為你才被看見的?”
我們越吵越大聲,被老師一人敲了一鞭子。
最後老師親切地叫我倆臥龍鳳雛。
我們在辦公室寫了一下午檢討。
整個高中生涯,我和顧詢不是在杠就是在杠的路上。
現在又在一個大學。
萬一他對我還有那想法,那還是少見麵的好。
好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我被通知參加武術散打封閉集訓。
我以為,經過一月,網上關於我、宋執、江芯三角戀的議論能消停會兒。
可我還是被拍了。
我以前參加比賽的視頻順帶也被曝了。
我將宋執約了出來,說話也毫不客氣,“你倆網絡營銷能別帶上我?已經影響到我訓練了。她江芯要立人設大可不必炒我帶節奏,你知不知道現在有人在拍我?”
宋執皺了皺眉,說:“芯芯她不是那樣的人,你知道網上敲鍵盤的人多,並不是我能控製的,你不要太敏感。”
“我敏感?宋執,我和你談戀愛的時候從沒在學校這麼高調過吧?你們想當網紅,大可憑借你們這張臉,不要拖我下水。”
宋執聽我這麼一說,立馬沉下臉,“陳虞,你還是那麼自以為是,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他覺得我在針對江芯。
“那你捫心自問你喜歡過我?不要找借口了宋執,但凡你坦誠一點,我也不會這麼看不起你。”
許是被我戳中要害,宋執表情十分難看,“陳虞,隻是被偷拍而已,你太小題大做了,好歹你是散打隊的,尋常人可傷不了你。”
我聽出他言語裏的嘲諷意味,剛和他談戀愛那會兒他就希望我轉專業,說女孩子練什麼散打,還是溫柔可愛一點比較好。
我和宋執終是鬧得不歡而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每次遇到江芯,她看我的眼神似乎總帶著幾分憎惡。
難道是因為宋執?
我和往常一樣按部就班地訓練,但也多留了一個心眼兒。
雖然我並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被代拍這件事始終在我心裏卡了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