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含那張妝容精致的麵容上淚水氤氳。
披頭散發,狼狽不已。
身形因恐懼,還微微顫抖著。
低著頭斂去眼中毒蛇般的恨意。
沈玖希居高臨下,看著麵前人醜態百出的樣子。
周圍的幾頭惡犬早就極有眼色的乖乖待在原地。
全然不複剛才一副窮凶極惡的模樣。
“我的貓,在沈家再出現半點問題,我都會算在你的頭上,明白嗎?”
沈玖希語氣平靜,懷抱著麒麟,手下極為小心的揉了揉它的腹部。
看著別墅裏一片狼藉,昂貴的字畫花瓶,還有沙發家具。
越貴的越脆弱。
沈玖希輕掃了眼,摸出電話摁了串號碼。
“您好女士,這裏是京城動保協,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
溫柔活潑的女聲在電話裏響起。
“我這裏有幾隻大型犬需要救助。”
沈玖希看著腳邊那幾隻對上它目光就微微瑟縮,而後討好似的趴下的狗。
是大型犬,也就目測各個一百四十斤吧。
等一行人穿著藍色統一製服,開著麵包車到達別墅時。
看到沈玖希口中“需要援助的大型犬”都有些沉默了。
需要援助的大型犬?
沒見過還有人援助惡犬的。
畢竟這些犬種都是禁止飼養、出現在城市居民區的。
看著別墅被糟踐的殘局,也沒有去好奇。
發了增援的信息後,開始裝籠上車。
每個上車的犬都被隨行獸醫例行做了簡單檢查。
本以為這些犬會躁動,或者暴起傷人。
鎮定劑都被拿出來準備好了。
卻隻見一道纖細的身影站在一側,肩上還站著一隻貓。
那些犬卻意外的聽話,甚至進籠都有些爭先恐後。
這讓動保協的來人感到有幾分魔幻。
領頭的倒是敏銳看了眼一側的沈玖希。
臨走時還遞了張名片去。
背麵印著招賢納士的標語。
一別墅的傭人,在沈玖希回了二樓房間後。
才敢起身去打掃殘局。
傍晚,沈長懷被寧月含早早的催著回了別墅。
進門就瞧見沙發上坐著的人。
雖然處理過,卻也故意裸露著帶著傷的皮膚。
沈玖希在一個小時前就出門了。
所以寧月含特意挑在了這個時間。
在看到沈長懷回來的一瞬間,眼淚不由自主大顆大顆滾落。
像是受了一下午的委屈、驚恐後,看到救星的模樣。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沈長懷擰眉,目光觸及寧月含身上裸露出來的傷痕。
“沈長懷,你怎麼才回來!”
“你要接她回沈家,我沒有反對,甚至她不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裏,我也沒有計較。”
“可是,可是她就是個魔女,壞種!”
寧月含流著淚,卻情緒激動。
挽起身上的衣袖,哭鬧控訴。
“她竟然為了她那隻畜生貓,對我下手?”
“沈長懷,我是你的合法妻子,就算她對我有怨恨,她憑什麼這麼對我!”
“我告訴你,沈家,有她就沒有我!”
寧月含忍了很久,她思考了一下午如何解決沈玖希這個定時炸彈。
本來就不想沈玖希待在沈家,更何況現在的沈玖希,已經威脅到她的安全了。
沈玖希是不怕她,可若是被沈家趕出去呢?
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丫頭片子而已。
就算是有幾分身手,沒了沈家的庇護和背景。
她想要弄死一個沈玖希,還是有辦法的。
前提就是,讓沈長懷徹底放棄這個女兒。
把沈玖希掃地出門!
沈長懷看著自己向來溫柔的嬌妻怒極的模樣。
招了個傭人把事情始末捋了個清楚。
得知沈玖希幹的事後,沈長懷麵色鐵青。
注意到沈長懷神色變化的寧月含嘴角一閃而逝的弧度。
她跟了沈長懷這麼多年,太了解沈長懷這個人了。
極端自私自利又極端喜愛麵子。
是絕對不會容忍沈玖希這種把他的臉摁在地上踩的行為。
“我也不是心狠,她是你的女兒,我也愛屋及烏,可是她把我放在眼裏了嗎?”
“沈長懷,嫁給你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我是你的妻子,她這樣對我,置我於何地,又把你這個親爸放在眼裏了嗎。”
軟硬皆施,雙管齊下。
字字啜泣,潸然淚下。
“王媽,給沈玖希打電話,讓她立刻滾回來!”
沈長懷心裏憋著口氣。
本來自從沈玖希回沈家後,屢次忤逆他。
是他看在那張臉的份上,太縱容了。
“不用打了,我在這兒。”
清越的女聲響起,沈玖希的突然出現讓沙發上的寧月含下意識條件反射的一抖。
僵硬著身軀,也不知道沈玖希什麼時候回來的,都聽到了什麼。
沈玖希手裏拎著一個軟塌塌的包。
裏麵是她剛去找顧忌白要的東西。
不過確實在門口聽了好一會兒了。
就是想聽聽寧月含這張狗嘴裏,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這女人還真是記吃不記打。
真不知道是該說她蠢呢,還是說她聰明。
沈玖希抓著東西就要上樓,沈長懷見她這樣額角更是被氣得一跳。
“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
忍不住叫住了沈玖希,陰沉著眼直直盯著她。
到底是做董事長的人,哪怕的確做成一坨,身居高位久了,也沾了些不怒自威的氣勢。
沈玖希聞言轉身。
“解釋?”她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
“你目無尊長,既然還敢對長輩動手!簡直是無法無天!”
沈長懷看她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忍著怒火開口。
“哦,是我,所以呢,你想替她?”
沈玖希眼底有幾分嘲弄。
“你該慶幸你是我生物學上的父親,不然我連你也一起打。”
她這話點燃了沈長懷最後的怒火。
沈長懷氣得猛然起身,“好!好得很!既然你這麼屢教不改!”
“那沈家也容不下你!”
“收拾收拾東西,離開沈家,回你的江城!”
沈長懷氣得胸腔劇烈起伏。
“就當沈家沒你這個女兒。”
話音剛落,寧月含暗喜的神色還未收回。
沈玖希卻直勾勾的看向她,看得她頭皮發麻。
“沈家沒我這個女兒?”
“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下你,沈家是怎麼來的?”
“趕我出沈家,你有這個資格嗎?”
“畢竟,沈家的絕對股權,應該在我母親去世之前,就委托律師做了分配。”
“你是坐在不該在的位置太久,忘了沈家的實際控股人,其實是我嗎?”
幾句話下來,沈長懷垂下的手微微顫動。
寧月含卻更是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