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同過眼雲煙,轉瞬即逝。
一個月前,父親病重,顧錦川想讓林月瑤跟他一同回溫哥華。
父親生前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親眼見證顧錦川的幸福。
當時林月瑤正沉浸在與楊鍇久別重逢的喜悅中,顧錦川給她打電話根本聯係不上。
再之後,林月瑤根本不給顧錦川把事情說清楚的機會,而是借口斯德哥爾摩國際鋼琴賽即將到來,她需要提前過去適應場地。
顧錦川沒有辦法,隻得一個人趕回去。
幾天後,楊鍇發了一條朋友圈: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斯德哥爾摩的遊船上,林月瑤和楊鍇並排而坐,他們的手臂舉過頭頂比出一個心形圖案。
而他和林月瑤,到現在都沒有一張合照。
最經不起推敲的,原來是曾經同床共枕的愛人。
林月瑤的開門聲把顧錦川從回憶裏拉出來。
望著地上的行李箱,林月瑤很詫異地問道:“你大半夜收拾東西幹什麼?”
“沒什麼,剛回家想隨便收拾收拾。”
顧錦川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林月瑤也沒有多問,通知他:“後天有個晚宴,慶祝我斯德哥爾摩國際賽奪冠,你參加一下。”
“好,我一定過去。”
顧錦川心想,回溫哥華之前,和林月瑤吃飯的機會不多了,正好和她吃個散夥飯,順便再把分手的事情和她講清楚。
林月瑤扔下一句“早點休息”,便回到了臥室。
她覺得今天的顧錦川有點奇怪,但並沒有放在心上,她已經把顧錦川當成了陪伴自己的工具人。
11月2日。
顧錦川的大學室友、他最鐵的哥們段震南約他吃飯。
他們來到了大學時經常吃的那家老馬燒烤。
煙火繚繞、酒過三巡之後,兩個人都有些醉意。
“川,以後可要常回來看看啊,你這一出國,我還怪想你的。”
“放心,隻要你一個電話,我直接飛回來。”
話雖這麼說,可顧錦川有些難過,他還會回來嗎?
很快,他在國內的痕跡即將消失得一幹二淨,唯一的牽掛也隻就還有眼前這個好哥們了。
“要我說,男人就應該誌向遠大一點,不要被一個女人束縛住,更何況還是一個渣女!”
“川,作為兄弟我挺你,你和那個林月瑤分手是非常正確的選擇,你把她看得比命都重要,可她呢,把你當冤種......”
猛灌了一口酒,顧錦川的思緒回到三年前。
三年前,林月瑤在一次國際鋼琴大賽上因身體突發狀況,被判零分,從此便一病不起。
彼時還是正牌男友身份的楊鍇,選擇拋棄林月瑤,遠渡海外。
顧錦川留下來照顧林月瑤,在他無微不至的嗬護中,林月瑤終於康複。
林月瑤失眠,顧錦川就唱歌哄她睡覺,林月瑤最喜歡聽的,就是那首《當時的月亮》。
後來卻成了林月瑤最討厭的歌,她強製顧錦川從播放列表裏刪掉。
在顧錦川的鼓勵下,林月瑤重新振作起來,接連在大賽奪魁,成了業內炙手可熱的鋼琴演奏家。
在倫敦藝術展上,林月瑤官宣了自己和顧錦川的戀情,那一刻顧錦川哭了,他覺得自己儼然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隻是後知後覺,顧錦川才意識到,林月瑤之於他的感情,不是愛,不是喜歡,隻是感激和習慣。
他在林月瑤的臉上,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幸福的笑容。
“老段,別說了,過去的事情我已經看開了。”
兩個男人的酒杯碰在一起,好像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青春歲月。
“川,我就是為你感到不值啊!以前你也算我們宿舍的舍草,追你的學妹都數不過來,自從跟林月瑤在一起後,你斷了社交圈,生活隻圍繞她一個人轉。”
段震南拍拍顧錦川的肩膀,連著歎了好幾口氣。
“為了能讓她吃好,你特意找了個離她近的地方上班,一日三餐伺候得無微不至,可你自己呢,因為飲食不規律被胃病折磨得那個難受。”
說到激動處,段震南忍不住站了起來,大聲嚷嚷。
“你為了她已經完全犧牲了自己,可她呢,還跟那個前男友出軌,她還是個人嗎......我他媽弄死這對狗男女!”
段震南抄起一個酒瓶,就要衝到馬路上,被顧錦川抱住......
跟段震南分開之後,顧錦川去愛馬仕專櫃買了一瓶香精大地,橙子葡萄柚的前調令人沉醉。
他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他是顧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