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醒來時，江溫言已經躺在病房裏，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不禁讓他皺起眉頭。

他下意識地想坐起，腿卻被什麼壓著。

林若瑤伏在病床邊，頭發淩亂不堪，緊閉的雙眼下一片烏青，看起來熬了一整夜，察覺到動靜，她猛地睜開眼，一臉欣喜。

“老公，你終於醒了。”

她連忙起身拿起櫃子上的保溫盒揭開，用勺子慢慢攪動，小米粥混合著蔥花的清香充滿房間。

“醫生說你打球著涼發燒了，沒什麼大礙，這幾天吃清淡點。”

“還挺巧，這個醫生正好是你高中校友，可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囑咐我很多遍好好照顧你，我是你老婆這些還用他提醒麼。”

江溫言沉默不語，目光落在林若瑤纏繞著紗布的食指，上麵還沾著凝結的血塊。

“你的手......”

“我太笨了，切薑絲的時候切到手，不礙事，你先趁熱吃點墊墊胃。”

林若瑤溫柔地笑著，舀了一勺粥，用手托著遞到他嘴邊。

溫熱的食物咽下，冰涼的胃裏有了一絲暖意。

江溫言忽然很想問問她，這些年，他到底有哪裏做的不好，讓她選擇背叛。

既然已經愛上別人，又為什麼還在他麵前裝作一副溫婉深情的樣子。

他焦躁不安地拂開林若瑤的手。

“我累了，想休息，你先出去吧。”

林若瑤幫他掖好被子，在他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

“中午我再燉你愛吃的玉米排骨湯。”

病房渾濁的空氣，走廊裏嘈雜的病人都讓江溫言覺得不舒服。

他漫無目的地走到樓下的花園，茂密的林子裏傳來熟悉的聲音。

“溫言對你動手是他不對，我替他向你道歉好不好，別生氣了。”

林若瑤摟著徐盛的脖子坐在他懷裏，親昵地蹭著他的臉頰。

“那要看姐姐用什麼方式道歉。”

她媚眼如絲地嬌笑一聲，拉著徐盛的手滑入短裙之內。

“這樣可以麼。”

徐盛咬著她的耳垂，不斷加重手中力道。

“昨晚在病房折騰的不累麼，這會又想要了。”

“我比他更厲害，讓你很舒服對不對。”

“姐姐，隻愛我一個好不好。”

林若瑤眼神迷離地咬著下唇，嬌軟無力地趴在徐盛的肩頭，聲音嘶啞。

“好，我們永不分離。”

多諷刺。

江溫言剛剛還以為林若瑤在病房照顧他一夜，卻沒想到是和徐盛玩了一整夜。

她竟然迷戀他到如此地步，片刻都舍不得分離。

曾經連牽手都會臉紅的清純女人，究竟是何時開始，變得如此不堪。

江溫言再也看不下去，心如死灰地扶著牆壁往外走。

胃裏的酸水不斷湧上喉嚨。

他渾身無力錘著胸口吐得天昏地暗，直到泛黃的膽汁變成猩紅的血水。

身後有人扶著他的肩膀，聲線裏都是恐懼。

“老公，你怎麼了，為什麼會吐血。”

林若瑤大聲喊著醫生，驚慌失措地跟著護士跑進急診室，六神無主地在江溫言病床邊低聲嗚咽。

“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普通發燒麼。”

江溫言的主治醫師來了之後，神色複雜開了一些消炎藥，低下頭寫病曆，避開林若瑤的視線。

“有點炎症，是胃出血，養一陣就好了。”

林若瑤始終懸著一顆心，既然沒什麼大事，他為什麼看起來如此憔悴。

江溫言躺在病床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一言不發。

無論她說什麼，怎麼哄，都沒有任何回應。

她不厭其煩地一趟又一趟驅車回家，換著花樣給他做平時愛吃的飯菜。

江溫言絲毫不領情，不耐煩地打翻食物，連一個正眼都沒給她。

林若瑤徹底慌了。

她半跪在江溫言麵前，滿臉淚痕低聲哀求。

“老公不要嚇我好不好，我知道你生病難受，但不吃東西會熬壞的。”

“你胃本來就不好，這樣拖下去，要是變得更嚴重，我會心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