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白綿很久沒有再見過傅景澤。
再次遇到他,是在傅家晚宴上。
宴會廳燈火通明,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白綿站在化妝間的鏡子前,輕撫著剛剛送來的禮服,指尖劃過裙擺處精致的蕾絲花邊。
這是傅景澤特意為她準備的。
禮服是淡粉色的,款式簡約大方,雖然不是最昂貴的品牌,但每一處細節都能看出挑選者的用心。
白綿將禮服輕輕貼在身上,對著鏡子轉了個圈。
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像一朵綻放的花。
“白小姐很喜歡這件禮服嗎?”
林婉白甜甜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白綿轉過身,看到林婉白手中拿著一件深藍色的禮服,那是限量版的高定禮服。
獨特的剪裁,精致的手工刺繡,就連衣角都綴滿了施華洛世奇的水晶,在燈光下閃爍著奪目的光芒。
“這是景澤特意為我定製的,”林婉白輕輕展開禮服,紅唇微揚,“設計師說這是今年最新的款式,全球限量五件呢。”
白綿的笑容逐漸凝固。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禮服,突然覺得那些精心設計的細節瞬間變得平淡無奇。
林婉白將禮服在身前比劃,“你覺得這件禮服配我怎麼樣?”
她說這話時,眼神不著痕跡地瞥向白綿手中的那件普通禮服,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白綿握緊了手中的衣架,指節微微發白。
“很適合你。”她低聲說道。
“是吧?”林婉白滿意地點點頭,“景澤一向很懂我的品味。”
她優雅地轉了個圈,深藍色的裙擺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林婉白看著鏡中的自己,繼續說道:“不過你那件禮服也很可愛,很適合...你這樣的女孩。”
她的語氣裏帶著幾分憐憫,仿佛在施舍。
白綿攥緊了拳頭,指甲陷入掌心。
她這樣的女孩。
是啊,她從來都配不上這麼奢侈的愛。
白綿強迫自己露出一抹笑,沒再多說什麼,換上衣服下了樓。
宴會廳裏,水晶吊燈的光芒被調暗,曖昧的氣氛在空氣中流轉。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傅家的表哥突然提議,“難得這麼多年輕人聚在一起。”
“摸手識人怎麼樣?”有人跟著起哄。
“行,規則是這樣的,”表哥解釋道,“所有人戴上眼罩,隻有一個人能走動,去找自己想找的人。”
“那就讓傅總來找他的未婚妻吧!”有人提議,“看看他們有多默契!”
眾人都笑著看向林婉白,她穿著那件獨一無二的藍色禮服,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好啊!”林婉白笑著說,“景澤哥一定能找到我。”
傅景澤沒有拒絕,任由人們給他戴上黑色絲綢眼罩。
優雅的華爾茲響起,他開始在人群中走動。
腳步聲越來越近,林婉白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她微微抬起手,等待著那個熟悉的觸碰。
她甚至已經想好了等一會要怎麼笑著說:“果然還是你最了解我。”
然而,腳步聲卻和她擦肩而過。
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不可能...
她偷偷掀開眼罩的一角。
隻見傅景澤正站在白綿麵前,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腕內側,而後緩緩俯下身。
“找到你了。”他輕聲說。
他的動作很輕,像是對待什麼珍貴的寶物。
林婉白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死死咬著唇,鮮血的腥味在鼻尖蔓延。
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敢...
白綿想後退,卻被身後的人群擋住。
“小叔...”她小聲提醒。
“噓。”傅景澤低頭靠近,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耳畔,“別說話。”
周圍響起竊竊私語。
“怎麼回事?”
“不是應該找婉白嗎?”
傅景澤仿佛沒聽見這些聲音,他的另一隻手扶上她的後頸。
白綿能感覺到他的唇一點點靠近,周圍都是男人清冽的氣息。
就在他的唇即將觸碰到她的那一刻。
“小叔!”她用力推開他,“你認錯人了。”
因為慣性,傅景澤微微踉蹌了一下,撞在身後的香檳杯上。
“砰——”
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在身後響起。
所有人都摘下了眼罩。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可能是因為我和小嬸用的是同一款香水。”白綿強笑著說,“Jo Malone的橙花,對吧?”
“對對對,香水味道一樣,難免認錯嘛。”
眾人這才從震驚中回神,忙附和著把這茬揭過去。
傅景澤定定地看著她,沉著臉沒說話,轉身向林婉白走去。
林婉白臉上帶著體麵的笑容,表示不介意,視線卻死死盯著白綿。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搶走屬於自己的一切。
她絕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她和傅景澤的婚約。
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