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金絲雀文學裏的工具人原配。
霸總丈夫跟小情兒殉情了。
扔下偌大的家產給我繼承。
我在他葬禮上哭成核桃眼。
我要成為身價三百億的富婆了,哭瞎了都值啊!
想不到霸總詐屍。
他鐵青著臉色闖進靈堂:
謝清婉,誰告訴你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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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君澤死了,因為他最愛的女人尹初顏得了絕症。
對重度戀愛腦患者來說,活在沒有心愛之人的世界,宛如行屍走肉。
於是他隨她去了。
我為陸君澤舉辦了隆重的葬禮。
我一襲黑裙,站在他遺像前哭得梨花帶雨。
家人們誰懂啊,我現在坐擁三百億身價,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我滴了三瓶眼藥水才哭出這樣的效果。
我得使勁哭,不然嘴角比ak還難壓。
我正朝來賓鞠躬致謝,一抹英挺的身影逆著光從門外大步走來。
人們看清來者後,都嚇得倒抽氣。
陸君澤身披黑色長風衣。
他發絲淩亂,眼窩凹陷,俊臉上毫無血色,仿佛來自地獄的使者。
人群裏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鬼啊!!」
賓客們炸開了鍋,嚇得驚惶逃竄。
此刻的我也是風中淩亂。
我明明收到確切消息,尹初顏已經嘎了!
怎麼陸君澤沒和她殉情嗎?
陸君澤那道穿透力十足的男中音穿透我的耳膜:
「謝清婉,誰告訴你我死了?!」
被點名的我,頓時動也不敢動。
賓客們好奇中帶著審視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我無辜地眨巴著紅腫的眼,迅速拿出舔狗女配該有的專業精神來。
我嗷了一聲,撲向陸君澤:
「老公!你還活著?嗚嗚嗚~~太好了!」
好個屁啊!
我滿臉晦氣地站在房間裏。
陸君澤大馬金刀坐在沙發上,拿起一瓶礦泉水猛灌。
我心中腹誹。
煮熟的鴨子飛了!
陸君澤你個老六,怎麼不按劇情走呢?
你此時應該抱著尹初顏的屍體,坐上一艘小船,飄飄蕩蕩,蕩到海中央。
然後你深情親吻她,哽咽地告訴她,你倆生死相隨,永不分離。
接著你抱起屍體,一躍而下沉入海底。
BGM我都替你們想好了。
就用那首emo神曲《海底》。
「散~落的月光~穿~過了雲~
躲~著人群~
鋪成大海的麟~」
我入戲太深,都差點把歌詞哼出來了。
陸君澤咚地一聲放下水瓶,怒視我。
「謝清婉,你在幹什麼?」
我慌忙回神,擠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沒什麼,見你回來,太激動了......」
陸君澤冷哼:
「是嗎?怎麼我看你很失望的樣子?」
我趕緊裝傻,憤恨道:
「都怪底下的人亂傳話,居然說你沒了!真可惡!我一定好好罰他們!」
陸君澤未置可否,繼續用銳利的眼神審視著我。
我眨巴著淚汪汪的眼睛裝無辜。
陸君澤站起來,牙癢癢道:
「算了,鬧劇就此結束,我以後再找你算賬!」
算你妹的賬呢!
我在內心狂飆臟話。
你為了陪小情兒,扔下偌大的企業不管,老娘我起早貪黑累死累活把持。
才沒讓大權旁落!
你爸垂死病中都是我在照料,陸君澤你個死戀愛腦,娶到我你簡直是祖墳冒青煙!
我臉上笑嘻嘻內心MMP地目送著他離開。
不過,陸君澤詐屍也並非全無好處。
早上。
我邊吃早餐邊看著平板裏的股市行情分析。
前陣子陸君澤死訊傳出,陸氏的股票連續跌停板。
他死而複生,股票觸底反彈,估計下周一開盤就會漲停。
傭人為我端來現打的豆漿,孩子們帶著小狗在窗外的草地上撒潑打滾。
我端起豆漿喝了一大口,嗯,真是歲月靜好的周末。
一陣電子門鈴聲打破平靜。
傭人開門後,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應該說是兩位。
陸君澤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女童進來。
小姑娘4歲出頭,粉嫩可愛,長得與尹初顏有八分相似。
我很快意識到對方的身份。
我站起來,堆出笑臉道:
「陸總,早啊,吃早餐了嗎?
哎呀,小妹妹真可愛!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明知故問,這女孩是陸君澤和尹初顏的私生女,叫陸愛顏——
陸君澤愛尹初顏。
他倆的愛情結晶,嗚嗚,好感人!
陸君澤懷裏的陸愛顏抗拒地把臉埋進她爸懷裏,不肯看我。
陸君澤冷著臉道:
「她叫愛顏,以後就是你的女兒了。」
哦莫!來了來了!
文中陸君澤和尹初顏殉情後,他倆唯一的血脈陸愛顏被過繼在我名下。
我鞠躬盡瘁把她撫養成人,最後不到40歲就過勞死。
尹初顏不費吹灰之力便繼承了百億身家。
後來她還投資拍劇拍電影,為她父母偉大的婚外情歌功頌德。然後將我這個辛苦把她拉扯大的養母描述成心狠手辣的黑蓮花。
這本金絲雀嬌妻文學,簡直在我雷點上瘋狂蹦躂!
我看完後氣不過,跑去評論區狂罵作者。
於是被吸到這個世界來,成為那個倒黴悲催的原配!
穿越有風險,評論需謹慎。
我緩過勁兒來,開啟裝傻模式:
「我的女兒?陸總,您的話我聽不懂。」
陸君澤不耐煩道:
「別給我裝模作樣,我跟初顏的事,你不是一清二楚嗎?」
「初顏不在了,愛顏需要母親照顧。」
「你要是能對愛顏好,就能坐穩陸家夫人的位置。」
嗬......
陸君澤以為我是靠討好他,才能坐在如今的位置?
我工商碩士的學位難道是擺設?
我可是他爸點名內招回來的特優生!
我疏朗一笑,遺憾地告知:
「真抱歉,陸總,我已經有孩子了,恐怕沒有餘力照顧您的閨女。」
「什麼孩子?」陸君澤語帶驚詫。
我吩咐傭人:
「英姐,喊少爺和小姐們進來,跟客人打個招呼。」
「是,太太。」
英姐從餐廳的落地門出去,把花園裏的孩子們喊回來。
三男二女,從小到大,一字排開站在陸君澤麵前。
陸君澤驚得下巴掉地。
他幾乎站不穩,難以置信地指著孩子們:
「這些是你的孩子?謝清婉!你敢給我戴綠帽子?!」
我淡定笑道:
「我怎麼敢?這些都是您‘親生’的孩子啊。陸總,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找機構做親子鑒定哦。」
陸君澤備受打擊,喘著氣道:
「這不可能......謝清婉!你在耍我?」
我鎮定自若,挨個給他介紹:
「這是老大陸一諾,7歲。
這是老二陸爾新,6歲。
這是老三陸珊珊,4歲。
這是老四陸思思,4歲。
珊珊和思思是雙胞胎。
這是老五,陸武俊,3歲。」
陸君澤根本沒心情聽,他暴跳如雷:
「謝清婉!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幾個孩子是怎麼來的?」
武俊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問:
「叔叔是誰?」
爾新老氣橫秋搶答道:
「應該是我們生物學意義上的父親。」
武俊:「是爸爸?」
爾新:「精子提供者罷了。」
陸君澤氣得吹胡子瞪眼:
「謝清婉!你到底教了他們什麼東西?」
我嗬嗬笑道:
「爾新愛看書,這些都是他自己學到的。」
我讓女傭帶孩子們去洗手吃點心,自己獨自承受陸君澤的怒火。
孩子們的事,就算我不明說,陸君澤也有辦法查出真相,所以我決定坦白從寬。
我問他:
「陸總,您還記得8年前嗎?那時我剛入職,第一次跟您到國外出差。」
陸君澤眉頭緊鎖,開始回憶——
7年前
我與陸君澤前往大象國出差。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尹初顏。
在私人飛機上,陸君澤全程抱著尹初顏,兩人當著我的麵法式熱吻。
那時我已經被陸君澤的父親欽點為他的未婚妻,他為了跟父親作對,拿我當出氣筒。
幼稚到家了。
我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想笑,但原主是陸君澤的舔狗。
為了不崩人設,我隻好擠眉弄眼裝傷心。
這就算了,到了晚上,他還不消停。
他倆在我隔壁房間鸞顛鳳倒。
那動靜大的,隔音良好的牆壁都擋不住尹初顏的求饒聲。
我戴著耳塞都被吵得無法入睡,那一刻想提刀砍人的心達到了巔峰。
我一夜未眠,也思考了一夜。
再過幾年,陸君澤就會與尹初顏生下尹愛顏。
而與我結婚後,他會對我避如蛇蠍,根本不會碰我。
陸君澤的父親極重視後代,畢竟家裏有滔天財富需要繼承。
我要是不留個後,日後就活該做別人的墊腳石。
我是手握劇本的穿越者。
怎麼可能坐以待斃?
我得扭轉乾坤!
我福至心靈,想到了對策。
我買通酒店的清潔工,把陸君澤用過的小雨傘弄到手,連夜送往大象國的代孕機構。
接著,我打促排針取出卵子,采用人造子宮,先後孕育出5個孩子。
這個時空裏,人造子宮的技術已經非常成熟,但價格昂貴。
擁有雄厚資金的,或者實在無法自行生育的人,才會選擇用人造子宮代孕。
順帶一提,陸愛顏也是陸君澤和尹初顏用人造子宮生的。
老大陸一諾和老二陸爾新出生時,陸君澤父親還在世。
當時陸君澤隻顧圍著尹初顏轉,還在外頭設公司和自家搶生意。
根本不知道自己後院著火。
他爸見我抱了個帶把的回來,頓時喜上眉梢,他當即修改遺囑,將繼承人改為一諾。
橫豎陸君澤就是個過渡,家產最後還不是要交到孫兒手裏的?
接著我乘勝追擊,生了爾新。
陸君澤老爸幹脆把遺囑改為一諾繼承大頭,其餘的給剩下的孫子們平分。
老爺子歸西後,我又弄出倆小棉襖。
陸武俊是最後一顆受精卵,我不舍得放棄,於是也生了下來。
我避重就輕地把緣由交代清楚。
陸君澤聽完,臉都綠了。
他暴跳如雷。
「謝清婉!你好大的膽子!你是活膩了!敢背著我搞這些事!」
我淡定喝茶:
「陸總,冷靜點,咱家大業大,多幾個孩子繼承有什麼不好?
至於愛顏嘛,您要是真放心,把她交給我也不是不行。
不過我事先聲明,孩子太多,我精力有限,有時候不能一碗水端平,希望陸總別見怪哦。」
我的潛台詞說得很明白了。
想讓我白白給你和小三養女兒?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陸君澤怒極反笑,點頭道:
「好,算你狠。我還當你心裏真的有我,之前真是小瞧你了。」
我現在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要扳倒陸君澤隻是早晚的事。
但目前還沒到撕破臉的那一步。
我假意道:
「陸總,您別生氣嘛。我既然嫁入陸家,為您開枝散葉是我的職責。」
「隻不過我依靠高科技的力量,花錢避免麻煩罷了。」
陸君澤騰地站起來,語帶不善道:
「沒有人可以在愚弄我後全身而退,謝清婉,這筆賬,我再慢慢跟你算!」
他每次都說跟我算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現在有多少能力。
陸君澤撂下狠話後,抱著女兒走了。
陸君澤沒死成,我的計劃要重新部署。
首先,這婚是一定要離的。
我才不會吊死在他這棵歪脖子樹上。
但公司股價好不容易才有起色,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爆出不利消息。
陸氏是我和我孩子們的,絕不會便宜私生女。
至於陸君澤自己創辦的那家公司,就讓他留給陸愛顏吧。
我也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惡毒後媽。
我雷厲風行,立即聯係律師團隊,為離婚事宜做充分準備。
這天,我到幼兒園參加珊珊和思思的親子運動會。
我剛到現場,就看到熟人。
高大英挺的陸君澤,正滿臉慈愛地陪在陸愛顏身邊。
而他身旁,還站著個跟他穿了情侶裝運動服的女子。
這女的我認識。
是陸君澤的助理之一,叫「林彤」。
想當初我剛進公司,也被安排在陸君澤身邊做助理。
他對我,那叫一個橫挑鼻子豎挑眼。
隻因他覺得我是他父親安插的眼線。
又恨我妨礙他與尹初顏。
於是處處給我使絆子。
但今天瞧他對林彤的態度,與我那時真是天壤之別。
陸君澤和林彤也看見我,他滿臉不屑地朝我飛了個白眼。
林彤朝我挑釁一笑,假惺惺地喚了聲:
「陸太太,好巧啊。」
我假笑:
「林助理,好巧。你還是叫我謝總吧。
好久沒人喊過我陸太太了。」
陸君澤聽了這話,把臉扭過來,恩賜般告訴我:
「原本今天的運動會,我是打算讓你來的,可惜你不爭氣。」
哇咧!
敢情他是要大發慈悲施舍我,我卻飲恨錯過了是吧?
我笑眯眯回答:
「是嗎?可我從來沒想過讓陸總來哦。」
「你什麼意思?」陸君澤正不得要領。
這時,一名魁偉壯碩的男子擠開人群,朝我走來。
「清婉,不好意思,找不到停車位,讓你久等了。」
許勇一麵致歉一麵賠笑,露出一口整齊的大白牙。
他身高90,虎背猿腰,長相硬朗,一出現就成為全場焦點。
家長和老師們議論紛紛。
「這也是家長嗎?」
「簡直是職業運動員的身材。」
「哪個班的?贏定了贏定了。」
珊珊和思思都開心地撲進許勇懷裏,許勇一手抱一個。
「珊珊,思思,越長越可愛啦!」
陸君澤看得臉都黑了,他從牙縫中迸出聲音:
「謝清婉!你還敢說孩子是我的?這是誰?」
我淡定自若地跟他介紹:
「這是我同學,前來助陣的。親子運動會需要兩位家長陪同,況且我兩個孩子都要參賽。」
我意有所指地瞥向一臉局促的林彤,戲謔道:
「陸總不也找了臨時搭檔麼?做人不要太雙標。」
陸君澤正想說什麼。
一聲哨響,運動會要召集了。
我和許勇一人牽一個孩子,前往比賽現場。
院長致辭完畢,老師帶著大家做完熱身操後,開始第一場比賽——「你投我接」。
孩子們投球,家長端著筐接球。
許勇和珊珊搭檔,一投一個準,順利拔得頭籌。
贏下比賽後,我倆開心地擁抱祝賀,負責攝影的老師圍著我倆拍攝。
我和許勇互相攬著肩衝鏡頭比YEA,一隻手猝然揪著我的後勁把我扯開。
我打了幾個趔趄,錯愕抬頭,對上怒容滿麵的陸君澤。
他俯身,咬牙切齒道:
「公眾場合,跟其他男人摟摟抱抱,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陰陽怪氣道:
「心臟的人看什麼都臟,好歹我沒跟伴侶以外的人穿情侶裝。」
我本想諷刺他又當又立,結果這貨想到別的地方去了。
陸君澤挑了挑眉,了然道:
「原來你吃醋了?衣服是林彤準備的,我沒發現是情侶裝。」
我抬手阻止:
「陸總誤會了,你無需跟我解釋。還有,你倆穿這身衣服很般配。」
我的話純屬對牛彈琴,陸君澤更加認定了我在吃醋。
他苦笑道:
「行了,這次是我疏忽了,不就一套衣服嗎?你犯不著找別的男人來刺激我......」
你丫有病吧?
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我嘴角抽搐,很想賞他一記爆栗子,讓他把腦漿搖勻了再給跟我說話。
奈何圍觀者眾多,我隻能隱忍。
我皮笑肉不笑道:
「行,你開心就好。」
我轉身離開,懶得跟他掰扯。
下一個項目是「背娃賽跑」,體力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