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為給青梅慶生,特意安排朋友到我的酒吧聚會。
丈夫喝多了,要求我換上清涼舞裙給青梅助興。
在場客人眾多,我跳完後卻被青梅奚落。
「姐姐產後恢複的不好呀,看這肚子上的疤歪歪扭扭的,跟蜈蚣似的!真嚇人!」
丈夫也嫌我丟人,徑直離開準備下一場。
臨走時朋友提醒他我沒出來,他無所謂的擺擺手。
「你管她呢?」
「娃都生出來了,難不成她還敢跟我離婚?一個孤兒,翻不了天!」
拿著他的外套追出來的我徹底死心。
回去後,我默默給兒子報名了臨省的嬰幼園。
順便到隔壁的律師事務所辦理了離婚…
1
律師小姐為了辦理我的業務熬到了淩晨。
「祝女士,您剛生了寶寶,確定要離婚嗎?」
我簽字的手微頓。
回憶起白天的屈辱,眼淚再度決堤。
生跳跳時難產,我要求剖腹產卻被他義正言辭拒絕,說不順產容易影響智商。
後麵生了足足五個小時都沒出來,孩子差點窒息,無奈下隻能剖宮。
李晏之卻因此怨我,連產後康複都不讓我做,更別提昂貴的修補手術了。
我為他九死一生生下孩子,光潔的肚皮上留下了一條長達十厘米的醜陋疤痕,幾乎葬送了我的舞蹈生涯和網絡事業。
可今天卻因此被他和他的朋友恥笑!
再想到這些,我仍舊氣得渾身發抖。
「離,我一定要離!」
律師小姐同情的看了我一眼。
「財產分割的部分,您看看還有沒有問題。」
孕晚期時,李晏之假借公司之名,把我這些年在酒館創業的錢全部拿走,一分不剩。
後來從朋友口中我才知道,那些錢都被他拿來討了青梅蘇韻的歡心。
又是浪漫煙火...又是海上遊輪...享受盡了人間幸事。
我離婚沒有其他條件,唯獨兩點。
還錢、孩子歸我。
「好的,隻要夫妻雙方分居滿兩年,就會自動結束婚姻關係,請您在這處簽字蓋章。」
離開事務所時,我腳下一絆,頓感天旋地轉。
零下四五度的天氣,我穿著清涼的薄紗在更衣室吹了那麼久的風,又是剛出月子,身體早就扛不住了。
律師小姐問我需不需要去醫院。
我搖了搖頭,為跳跳選的嬰幼園清晨就來接人,我必須回家收拾。
「祝星遙!你知不知道外麵有多冷?蘇韻吹得都發燒了!」
剛收拾完,哄了跳跳入睡,李晏之就大搖大擺就衝了進來。
一個小時前,李晏之給我打了七八通電話,要求我趕去接他被我無視。
李晏之酒氣熏天,毫無尊重的將我推倒在搖籃一側,徑直扯下了我的小褲,掐了一把我肚子上微微凸起的疤痕。
「老子當初怎麼瞎了眼娶你進門。」
「不是會跳舞麼,裝什麼良純呐?老子不給你打賞不樂意扭?害老子今天丟盡了臉!」
他無所顧忌的發泄,我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望著熟睡的跳跳,我咬著牙關不願在孩子麵前發出聲響。
見我跟死魚般沒有動靜,李晏之敗興起身,跌跌撞撞衝去洗手間嘔吐。
以前,他說不出這種話。
人前人後,他都是溫文儒雅的翩翩公子,可一對上蘇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現在李晏之的發泄不是因為我讓他丟了麵子。
而是我的怠慢,讓他的青梅蘇韻受了委屈,所以才把怒氣都撒在了我的身上。
可捫心一問,究竟誰才是他的妻子?
這時,扔在床上的手機突然震動。
「今天很高興,謝謝你,晏之。」
「明天方便接我嗎?今天著涼了,害怕打車不安全呢。」
屏幕亮著,壁紙是蘇韻穿著舞裙翩然起舞的瞬間。
我的心狠狠漏了一拍,不自覺地解鎖,滑動起了屏幕。
越往下看去越心驚。
原來在我孕晚期出血住院的時候,他們不止一次在醫院走廊偷偷相會。
「大肚婆翻身都在叫喚,走不開人。」
「你來陪我解解悶,她天天跟我聊孩子,頭都痛了,煩。」
「韻韻,你今天真香,想念你。」
言語中對我的嫌棄和厭惡幾乎要溢出屏幕。
甚至在他們發小群裏,李晏之無數次附和著蘇韻對我的貶低,將我們閨房發生的私密事公之於眾。
「看這肥婆膀大腰圓還練舞呢,韻韻,這舞你跳起來肯定更好看。」
「昨天累壞我的老腰了,祝星遙現在重得坐上來都能壓斷我的命根子了!」
汙言穢語,不堪入目。
我顫抖著捂住唇,緊緊憋著不讓眼淚落下。
都說男人的劣根性,隻要打開手機看看兄弟群就可見一斑,果真不假。
可惜我得知真相已經晚了。
但我沒有崩潰多久,望著可愛的跳跳,我再次振作。
反正…和這個家的緣分也不過最後幾天。
李晏之,往後你就能盡情的看你的小青梅為你起舞了。
2
五點鐘,天還未亮,我就將跳跳送上了嬰幼園的車。
再過兩天就讓閨蜜喬喬陪同,出發前往北城。
「星遙,這次千萬不能再心軟了!我和跳跳在北城等你過來。」
我捏了捏跳跳溫暖的小手,會心一笑。
「好,我很快就會跟你們彙合的。」
回到家,對一切還不知情的李晏之仍在呼呼大睡。
我看了一眼婚紗照,借著衝動一膝蓋頂上,裂成兩半。
這個家都要分崩離析了,還要這些做什麼,我笑著笑著,眼淚又開始縱橫。
不知不覺,我身上開始發熱,昏昏沉沉,漸漸睡下。
「老婆!老婆!」
我被他從沙發上抱起來,輕輕在我臉頰上落下一吻。
「今天怎麼起晚了?你不來喊我,我差點就快遲到了。」
我怔怔坐起,還有些置身之外的茫然。
看看,清醒時候的他哪裏窺得出半點昨天卑劣的影子?
更別提手機裏那種辱沒身份的話,仿佛都是假象。
「婚紗照怎麼壞了?」
李晏之寵溺的笑了笑:「老公閑下來以後再陪你去拍。」
「不用了。」
對上他疑惑的目光,我又找補道:「老夫老妻了,還拍這個做什麼。」
換做以前,我肯定就要鬧了,畢竟我是最注重儀式感的。
可是他的手機裏…存著一張和蘇韻的婚紗寫真,笑得比跟我在一起時要甜蜜多了。
我又何必強求?
「還是老婆懂事。」
「老公昨天喝得多了,沒說什麼胡話吧?」
我微微抬眸,看向正在係領結的李晏之,笑容泛涼。
看啊,每次酒醉發生的事情他都跟清除緩存似的忘得一幹二淨。
那些屈辱和傷痛,我可以忍一次兩次,但我不是忍者,幾十年的婚姻長河,難道都要我咬牙堅持嗎?
我做不到!
而且昨天在場的都是他的發小,熟知他的劣根性,還以為我和他結婚早就被欺壓慣了,誰會善心大發給他複盤呢?
反正他的心那麼大,容得下那麼多人,我就帶著跳跳率先退場好了。
再不走,苦日子可就要跟一輩子。
「老婆,今天怎麼都沒聽跳跳哭呢?」
3
起床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總算是問起了兒子。
我麵不改色,「我給他訂了嬰幼園,最近總是鬧夜太難帶了。」
聞言,李晏之親昵的攬住我的腰,「老婆又苗條了,這臭小子在總是累贅得很,我都好久沒碰你了。」
「晚上......」
我裝作沒聽懂他的欲言又止,剛要開口,突然咳嗽不止。
坐月子的時候落下的病根還沒痊愈,昨天那樣一折騰,又開始發起高燒。
李晏之摸了摸我額頭,臉色驟變。
「這麼燙!老婆,我送你去醫院吧。」
我剛點頭,想到了昨天蘇韻發的短信,又道:「蘇韻也發燒了,你不用去接她嗎?」
酒醉後,哪怕是蘇韻的事他也照樣不記得。
「哪有老板去接員工的道理?」
可說完這話一轉身,餘光就瞟見他正火急火燎給蘇韻發著消息慰問。
果不其然,剛坐上車,他立馬麵露歉意,說要去把蘇韻一塊接上車。
李晏之以為我會生氣,都準備好了應對的話術。
「蘇韻畢竟是我們公司的重點培養對象,老婆你就體諒體諒,別無理取鬧。」
「我沒說不行,你急著給我扣什麼帽子呢。」
見我神色自如,李晏之鬆了一口氣,又開始誇獎起我。
等到了蘇韻小區,李晏之跟業主似的暢通無阻。
「之前給蘇韻搬家來登記過。」
保安跟他很是熟諗,見他車窗搖下,也沒看清副駕駛的我,就嘴快調侃道。
「這麼早就回來了?跟小蘇可真是膩歪得很哦!」
「小年輕呐,以後可別在公園瞎胡鬧,那地方多冷呐!」
「昨個兒你們走後,小蘇的鏈子落亭子裏了,我想著天都快亮了去打攪不好,女娃子臉皮薄,你快拿回去吧!」
我的拳頭瞬間收緊。
那條鏈子明顯是昨天晚上蘇韻係在裙擺上的腰鏈。
孤男寡女,幹柴烈火,能發生什麼誰猜不透?
李晏之尷尬接過,關上窗就開始解釋。
「不是你想得那樣,這保安胡說八道......」
「我知道。」
我的反應是超乎想象的淡定。
「你和蘇韻是青梅竹馬長大的關係,要發生什麼早就發生了,我用不著多想,對嗎?」
李晏之的話被我堵得死死的。
愣了很久才道:「對對對,就是這個理!」
隻見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渾身寫著輕鬆。
「老婆還是你善解人意。」
我唇角微勾,笑意不達眼底。
不愛了,當然什麼都能開始原諒了。
4
蘇韻早早就在樓下等著,零下的天氣套著絲襪,身材凹凸有致。
「星遙姐姐,你也在呀?」
蘇韻剛準備拉副駕駛的門,發現我已經下了鎖,隨即站在一旁沒有動作。
「姐姐,我暈車很嚴重,平時晏之都是讓我坐前麵的。」
她像是難為情,看了眼李晏之,卻又勾勒著無限旖旎。
「不知道姐姐今天也坐晏之的車,能不能委屈姐姐換一下位置呀?」
一個小三蹭車,還要求上我了?
我直接冷笑回擊:「我坐我丈夫的車很新奇嗎?如果坐後座不適應,就自己搭車去,別耽誤了打卡時間!」
我畢竟算半個老板,總是擁有幾分話語權的。
沒想到我態度這麼強硬,連李晏之也愣住,連忙打起圓場。
「蘇韻,你先上車,外麵風大。」
隨即又指責我:「她年紀小不懂事,你跟她生什麼氣?」
「而且她身體不舒服,讓讓又怎麼了呢?坐個副駕駛又不代表什麼。」
是不代表什麼,畢竟他們兩個私下偷情又把誰放在眼裏過呢?
「晏之別說了,姐姐生我氣是應該的,畢竟她們女孩子都比較在乎這個。」
又開始茶言茶語了。
「怎麼,你不是女的?」
李晏之沉聲:「祝星遙,別太過分了。」
我透過後視鏡清晰看見了蘇韻臉上得意的神情,好像有他撐腰是什麼了不得的獎勵。
可笑,我早就不在乎了。
二人旁若無人的說笑,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而我才是那個闖入的侵略者。
「晏之,這是往哪裏開呐?」
「星遙發燒了,我送她去醫院。」
話落,蘇韻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
「啊!可是客戶就要到了,現在去醫院可能會來不及吧。」
「姐姐,你能自己打個車去嗎?反正也沒多遠了。」
環顧四周,現在離市區醫院還有十公裏,反倒是離公司隻剩下一個公交車站的距離。
可李晏之也跟著附和:「不然老婆先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