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蓄意謀殺的大火,奪走了林淑欣的雙親。
是白燕之從天而降,將她養大。
成人禮那天,她跟他告白,他卻視她為洪水猛獸,驟然出國。
三年後,他帶著女友從國外歸來。
林淑欣替白燕之取完生日禮物後,被歹徒綁架謀財。
她向他求救時,他卻忙於照顧女友的狗,而將她的電話一遍遍掛斷。
後來,她被肢解慘死。
黃泉當鋪,使者問她:“你要用魂魄換什麼?”
“我用魂飛魄散為代價,換白燕之七十年陽壽,還有七天還陽的時間。”
從此,林淑欣與他兩不相欠。
他的養育之恩,她報完了。
……
林淑欣剛換掉滿是血跡的衣服,別墅裏的血腥味揮之不去。
白燕之進來後沒發現異樣,看到林淑欣後,悄悄鬆了一口氣。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眼中竟然藏有擔憂。
白燕之將她發送的緊急救助短信展示在她眼前,聲音微微發顫。
“21歲,長本事了,我不接你電話,你就發SOS來嚇唬我?”
林淑欣小聲地說,“我沒有……”
白燕之冷聲打斷她的解釋,“我不是跟你說過,妙妙的狗病了,我要幫她照顧,你一直找我幹什麼?”
林淑欣低著頭,沉默不語,白燕之卻不離開,質問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臉上。
僵持半晌後,她終於出聲,“對不起,哥哥,我誤觸了。”
聽到林淑欣對他又換回了從前的稱呼,白燕之有些失神。
“以後不許再開這種玩笑。”
林淑欣乖乖地點頭。
得到滿意的答複後,白燕之轉身往樓上走,卻在垂眸的瞬間,看到她手腕上深深的傷痕。
這時,他才注意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
他的眼神很複雜,既有驚慌又有憤怒,最後化為對她的指責。
“想用割腕來逼我嗎?告訴你,不可能!我馬上要和妙妙結婚了。冷落你三年居然還沒學乖,你要是再敢對我有不倫的念頭,就從我家裏搬走!”
然後,白燕之沒再看林淑欣一眼,徑直上樓,重重摔上門。
她並非鬧自盡,那是死前被砍斷手留下的痕跡。
林淑欣心底酸澀,喃喃低語。
“哥哥,我不會了,因為我早就死了。”
白燕之像是感知到什麼,腳步一頓,偏偏此時窗外刮來一陣大風。
她的話被風吹散,他沒有聽清。
林淑欣回房間後,在窗邊係上了七個人形風鈴,裏麵裝著她的七魄。
七天之後,她就會徹底消散。
做完這一切,她下意識看向桌子上的合照。
十七歲的白燕之牽著比他矮很多的林淑欣,晚霞灑在他們身上,暖意洋洋。
那年她才十歲,沒有白燕之,她根本活不下去。
傭人嘲笑她是寄生蟲,苛待她的吃食,白燕之發現後,一向好脾氣的他大發雷霆,辭退了所有人,即使學業再忙,也要每天回家陪她,親手給她做飯。
她被煙熏壞了眼睛,白燕之便給她念課本上的東西,念到聲音沙啞,他因此傷了嗓子,再也不能唱歌。
林淑欣愧疚得想死,白燕之卻溫柔地安慰她,“哥哥不怪你。”
十八歲,正是少女知慕少艾的年紀,她不可救藥愛上了養大他的哥哥。
那年,白燕之為她辦了一個盛大的成人禮。
席間,白燕之喝得迷離,林淑欣第一次碰酒,望著俊逸動人的他徹底亂了性。
她沒忍住吻上他的嘴唇,白燕之卻瞬間清醒,狠狠咬了她。
林淑欣嘴角掛著血,卻執著地跟白燕之表白。
那是第一次白燕之對她說重話。
“林淑欣,我比你大七歲,我是你的哥哥,愛上我是錯的。”
可是,林淑欣眼中的火焰不減反增。
“我姓林,你姓白,我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麼不行?”
白燕之舉起酒杯,潑在她的臉上,徹底澆滅了她的欲望。
“我一直把你當妹妹,僅此而已。”
那一夜,白燕之喝了一夜的酒,她也一夜未眠。
她想跟他道歉,可是助理卻說,他一早就出國了。林淑欣每天都等他到深夜,一等就是三年。
再見麵,江妙妙柔柔地貼在白燕之身上,要她叫嫂子。
她不甘心,淒涼地問他,是不是故意找個女人來讓她死心。
白燕之冷眼看她,“別自作多情了,在舞台上我對妙妙一見鐘情。”
江妙妙是小有名氣的舞蹈演員,而白燕之最喜歡看舞蹈。
這半個月裏,他經常帶女友出現在她眼前,當著她的麵親密。
被歹徒折磨之時,她的電話曾有一次被接起來,江妙妙率先開口打斷了她的求救。
“淑欣,燕之正在給狗吹毛,一會我讓他聯係你。”
林淑欣的慘叫被吹風機掩蓋,江妙妙掛斷了電話。
可是,直到尖刀剜出她的心臟,白燕之都沒有回電話。
地府裏,她看到白燕之的壽命隻剩半年,便當掉魂魄換給他七十年。
陰司可憐她一片癡心,先收下三魂,留她七魄回人間去了卻執念。
指針劃過零點,風鈴墜下一個,摔得稀碎。
“哥哥,這是我和你道別的第一天。”
睡夢中,白燕之被碎裂聲驚醒,心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