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塵有一個念念不忘的前女友。
訂婚前夕,她穿著精致的晚禮服衝進會所。
“你曾發誓,無論何時都會選擇我,這話還算數嗎?”
沈逸塵眼中閃過一絲糾結與愧疚。
“然然,對不起......我要給詩雅一個未來。”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挽起蘇詩雅的手匆匆離開會所。
他以為隻要他轉身,我永遠都會在原地守候。
可後來,他和蘇詩雅感情破裂來找我時。
他的好兄弟正從我家臥室走出,領口的口紅印清晰可見。
“然然,不解釋一下嗎,為什麼我的好兄弟這個時候會在你家?”
1
訂婚一個月前,沈逸塵的初戀回國了。
我手中捧著他的圍巾,像往常一樣來找他。
走廊很長,我走得很慢,昏黃的燈光灑在身上。
這裏常年被沈逸塵包下,是他們圈子裏的常聚地。
快到轉角處,一位服務生攔住我。
“葉小姐,今天沈少他們不在這兒。”
她認識我,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認出她是經常服務他們包廂的員工。
走廊盡頭那間熟悉的包廂近在咫尺,房門緊閉。
我對她說:“我知道了,我就在這兒給他打個電話。”
等服務生離開後,我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向包廂走去。
鈴聲一遍遍響起,始終無人接聽。
看著緊閉的房門,一瞬間我以為沈逸塵真的不在。
直到我靠近一些,清晰的鈴聲從門縫傳來,和我的一模一樣。
透過門縫,我看到沈逸塵帥氣的側臉,在黯淡的燈光下有些模糊。
他握著酒杯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看都不看一眼桌上閃爍的手機。
良久,他身旁的好友調侃道:
“你家那位今天怎麼了?平時不是很溫順嗎?怎麼也開始查你的崗了。”
那人又將目光落在沈逸塵身旁坐著的女孩身上。
“她該不會是知道詩雅回國了吧?”
沈逸塵這時才有所反應,輕抬眼眸看向身邊的人,嘴角帶著溫柔的笑。
“不會。”
隔著縫隙,我隱約看清女孩美麗的臉龐。
蘇詩雅,沈逸塵的初戀。
我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在他們的圈子裏,蘇詩雅才是眾人公認的沈太太。
又有人打趣問:“詩雅都回來了,和葉安然的訂婚你打算怎麼辦?”
沈逸塵語氣平淡:“什麼怎麼辦?”
眾人沒從沈逸塵口中得到答案,紛紛為蘇詩雅抱不平。
“不是,你真以為詩雅回來得這麼巧,偏偏趕在你訂婚的時候。”
“詩雅都做得這麼明顯了,你可別最後傷了人家小姑娘的心啊,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就是,葉安然有什麼好的,哪有詩雅姐漂亮。”
沒再繼續聽下去,我轉身離開。
蘇詩雅和沈逸塵在一起四年,分分合合無數次。
那時他們之間一直遵循一條原則,蘇詩雅負責提分手,沈逸塵負責挽留。
直到兩年前,蘇詩雅再次鬧分手,一氣之下出國了。
不知為何,沈逸塵沒有再去追她。
沈母近幾年身體欠佳,希望我和沈逸塵盡早訂婚。
就在我以為他會拒絕時,那天他說:“好,我願意娶然然。”
起初我以為他同意訂婚,是徹底放下了對蘇詩雅的執念。
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沉浸在多年夢想成真的喜悅中。
這十幾年,我對沈逸塵的愛,不比他對蘇詩雅的少。
回到家時已經很晚,拖著疲憊的身軀簡單衝了個澡。
睡不著,我蜷縮在沙發上發呆。
望著漆黑的夜空陷入回憶。
我家和沈逸塵家是世交,在我們幼年時就訂下婚約。
我父母一生致力於藝術創作,因得罪了某些權貴,意外離世。
他們去世後,沈逸塵一家將我接過去,和他們共同生活。
剛到沈家那段時間,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日子。
整個世界都充滿恐懼和迷茫。
是沈逸塵日複一日的陪伴,將我從黑暗的深淵拉向光明。
從此,我就成了沈逸塵身後的小跟班。
我還記得那個夜晚,沈逸塵拿著一本畫冊興高采烈地走向我。
月光如水,他指著一幅畫中的城堡告訴我:
“人死後會去往美好的地方,你父母是藝術家,一定住在最漂亮的城堡裏。”
他將我緊緊抱在懷中,「然然,以後我就是你的依靠。」
直到蘇詩雅的出現。
所有既定的軌跡都被打亂。
2
玄關處傳來密碼鎖開鎖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
沈逸塵換了鞋脫下外套,向我走來。
這是時隔幾日以來,他第一次回來。
簡單問候幾句後他就進了浴室。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
恍惚間,我才發覺他已不再是記憶中的那個小男孩。
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
我正和造型師討論著訂婚宴禮服的細節,一旁沈逸塵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從不碰他的手機,但這次看著陌生的號碼我下意識按了接聽。
“沈逸塵,你真的要和那個養女訂婚?”
蘇詩雅不悅的聲音從聽筒傳出,滿是不屑。
我和她性格不同,我從不會這樣對沈逸塵大聲說話。
因為他曾對我說:“我最喜歡我們家然然溫柔的樣子。”
也許是我太久沒出聲,蘇詩雅察覺到了異樣。
她冷哼一聲,嘲諷道:“葉安然,是你吧,你把手機給逸塵。”
我平靜心緒,不理會她的陰陽怪氣。
淡淡開口:“他現在不在......”
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一把奪走。
電話被掛斷。
沈逸塵裹著浴巾站在燈光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眼底卻透著冷意。
“然然,以後不要亂動我手機好嗎?”
我的心猛地一沉,沈逸塵生氣了。
是因為我接了他的電話嗎?還是因為那個人是蘇詩雅?
過了一會兒,他重新穿上衣服,語氣冷淡地說:
“公司還有些事要處理,今晚不陪你了。”
他低頭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轉身離開。
在他即將踏出家門時,我出聲喊住他。
“逸塵,今天能......”
留下來陪我嗎?
未出口的話被打斷。
“乖一點,自己在家。”
我張了張嘴,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愣在原地。
他總是這樣,一邊說著溫柔的話,一邊做著不顧及我感受的事。
二十歲的生日派對上,我鼓足勇氣,準備向沈逸塵表白。
那天,他帶著蘇詩雅姍姍來遲,興奮地向我介紹。
“然然,以後你又多了一個朋友。”
看著他們緊握的雙手,我藏起失落,把所有愛意深埋心底。
後來為了能多和沈逸塵在一起,我開始無條件地為他們做事。
他們出去玩我會求著沈逸塵帶上我,我負責給他們拍照、拿東西。
大概是我的心思太明顯,有一天他們吵完架後,沈逸塵拉著我喝了很多酒。
他毫無防備地將我拽進懷裏,“然然,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盯著那張英俊的臉,心中滿是被看穿的羞澀。
心跳加速,我點了點頭。
他卻突然笑了,將我從懷中推開。
“哪有妹妹喜歡自己哥哥的,真讓人別扭。”
一種難以言喻的苦澀在心底蔓延。
可是他忘了,我們不是親兄妹。
我們訂了婚約的,我們本就該在一起的。
沈逸塵沒有去公司,因為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給我發了視頻。
視頻中沈逸塵奪過蘇詩雅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濺。
“別喝了,你胃還要不要了。”
“我不要你管,你都要訂婚了,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你給我走,你不是要和那個養女訂婚嗎。”
蘇詩雅紅著眼指著沈逸塵,眼中的淚奪眶而出。
沈逸塵心疼地皺眉,輕聲哄她。
“不是你打電話讓我來的嗎?你看我這不是來了。”
“怎麼,還吃醋?”
“我沒吃醋。”蘇詩雅抬手擦掉眼淚。
“沒吃醋發這麼大脾氣?”
“我看看,臉都氣成紅蘋果了。”
蘇詩雅打掉沈逸塵的手,起身又想去拿酒,中途被沈逸塵一把拉進懷裏。
兩人拉扯間,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蘇詩雅跨坐在沈逸塵身上,發酒瘋般去扯他的衣服。
白色襯衫從西褲中抽出。
沈逸塵的手放在蘇詩雅腰上,沒有阻止她的意思。
視頻戛然而止,我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
也不知道從何時起,我已淚流滿麵。
我盯著視頻看了無數遍,這樣的場景其實我不是第一次見到。
那四年裏,我見證了太多他們之間的恩愛。
而這些,我和沈逸塵之間從未有過。
我在沙發上坐了一整晚。
手機上發出的消息沒有任何回應。
3
第二天早上沈逸塵回來得很早,帶了我最愛吃的那家早餐。
他一邊打開餐盒一邊說:“你黑眼圈怎麼這麼重,這段時間是不是準備訂婚宴累著了?”
我看著他身上與昨天不同的衣服,默默點頭。
“你不用什麼事都親力親為,交給別人來做就好。”
“未婚妻還是要漂漂亮亮的好。”
他將熱牛奶推到我麵前,又開始貼心地為我剝雞蛋。
我拿起麵包咬了一口,忽然覺得索然無味。
我放下麵包,認真地看著他,問出一直縈繞在心頭的困惑。
“逸塵,我們的訂婚宴......還繼續嗎?”
他猛地停下動作,皺著眉看向我。
“怎麼了?”
“......”
“是不是聽誰說什麼了?”
“蘇詩雅回來了對嗎?”我直接切入正題。
沈逸塵放下手中的雞蛋,握住我的手。
“她回來跟我們訂婚有什麼關係。”
“然然,別聽外麵人亂說,你放心,我們的訂婚宴會如期舉行。”
沈逸塵向我承諾。
4
那天之後,我努力不再胡思亂想。
我不斷告訴自己,不管他是否還愛著蘇詩雅,最終他要娶的都是我。
嫁給沈逸塵,和他組建一個家庭,是我從小的夢想。
之後幾天一直到訂婚前夕,再也沒有人給我發那些奇怪的消息。
我想,沈逸塵至少還是在意我的。
如果他真的想和蘇詩雅複合,肯定不會和我訂婚。
訂婚宴前一晚,派對進行了一段時間,我一直沒見到蘇詩雅的身影。
宴會是邀請了她的。
不知為何,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我被沈逸塵牽著在人群中應酬,隨著流程的推進,我也漸漸不再去想蘇詩雅的事。
就在整個宴會即將進入高潮時,忽然室內所有燈光熄滅。
我以為是新的環節。
這時,會場的門被人從外推開。
朦朧的光影中,蘇詩雅穿著一襲華麗的晚禮服站在門口,光彩照人。
她提著裙擺,穿過人群,最後停在我和沈逸塵麵前。
蘇詩雅不顧眾人異樣的目光,隻是直直地看向沈逸塵。
精致的麵容下,她眼含淚水舉起手中的項鏈。
“逸塵,五年前你把這條項鏈戴在我脖子上,你說此生隻愛我一人。”
“你曾發誓,無論何時都會選擇我,這話還算數嗎?”
沈逸塵站在我身旁,緊握著我的手微微用力。
微弱的光線勾勒出他完美的輪廓,眉眼如畫。
他的眼神,自蘇詩雅出現的那一刻就再也沒有移開。
兩人久久對視,仿佛世間隻有彼此。
我整個人僵在原地。
我又想起沈逸塵那天對我的保證。
他說我們的訂婚宴會如期舉行,所以他不會騙我的,我相信他。
可下一秒,被緊握的手突然鬆開。
我心裏一緊,下意識拉住他的衣角。
“......”我用祈求的目光看著他。
沈逸塵垂眸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和愧疚。
“然然,對不起......我得給詩雅一個交代。”
隨即他轉身拿過蘇詩雅手中的項鏈,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挽起蘇詩雅的手,一路跑出了宴會廳。
全場震驚。
沒人想到沈逸塵會接受蘇詩雅的感情,還是在我們訂婚的前一晚。
我呆呆地看著兩人逐漸消失的背影。
指甲嵌入掌心,鑽心的痛從心臟傳來。
自始至終沈逸塵都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倒是蘇詩雅,對我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以前我竟不知,他們之間還有如此深情的誓言。
沈逸塵一次次向我證明,隻要有蘇詩雅在,他的選擇裏永遠不會有我。
我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同情的,嘲諷的,看好戲的。
這些年我見過太多這樣不懷好意的注視。
眾人的議論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都說沈家有個養女,死纏爛打跟在沈少身後十幾年,原來就是她啊。”
“聽說她爸媽早就死了,要背景沒背景,還妄想靠著婚約攀高枝,都什麼年代了。”
“果然,舊愛就是難敵初戀。”
最後,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宴會廳的。
當我回過神時,全身已被雨水濕透。
細密的雨絲在路燈下交織,像一張冰冷的網。
隻不過命運為我編織的網裏,似乎從來沒有希望。
不知過了多久,路燈在我眼前模糊。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卻驅不散心中的寒意。
昏昏沉沉中,我意識到剛剛喝的酒好像有問題。
就在我踉蹌著要摔倒在地時,一雙有力的手臂將我扶住。
陌生的氣息縈繞在鼻間。
我抬頭,看清男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