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的白月光在懸崖玩自拍導致山體滑坡,撇下我兩人逃跑了。
我苦苦哀求他不要拋棄我。
“芷柔身體不好,她一人無法應對。你向來堅強,我先將芷柔送到安全地方再來救你。”
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崖頂,緊接著,一陣嘈雜聲過後,一切歸於寂靜。
包括剛扭傷腳的我。
一周後,他在新聞報道中看到我的死訊,瞬間崩潰。
……
未婚夫林航的白月光非要跟我一同去懸崖探險。
我事先警告過,這是極其危險的活動,一切行動必須聽我指揮,不可肆意妄為。
可片刻前,她與林航嬉笑打鬧,把裝有急救藥品的包扔下山崖。
“姐姐,我不是有意的。”蘇芷柔滿臉無辜,“你不是最熟悉這片區域嗎?肯定能帶我安全離開的。”
我強忍著怒火,嚴肅地告誡她:“你知不知道在上山可能會發生意外?你把急救藥品扔了,我們很可能因傷被困死在這裏!”
蘇芷柔哆嗦一下,淚水奪眶而出。
林航在背後搡我一把:“曉萱,芷柔又不是故意的。你說話這麼凶幹嘛?再說了,你不是很厲害嗎?你包裏還有指南針,怎麼可能被困在這裏。”
他伸手拭去蘇芷柔臉上的淚花,滿臉疼惜。
每次蘇芷柔落淚,林航都難以忍受。
為了能活著回去,我深吸一口氣,不再言語,領著他們繼續前行。
“等一下,宇哥哥,這裏景色好美啊,幫我拍張照唄。”
蘇芷柔停下腳步,將相機遞給林航。
我無奈停下,看著他們開心拍照。
“林航,時間不早了,我們得盡快到山頂,然後趕緊下山。天黑之後氣溫驟降,在此之前必須返回營地。”
我拽拽林航的衣角,他嘴上答應,手裏拍照的動作卻未停。
我們出去遊玩時,我想讓林航給我拍照,他隨意擺弄幾下相機,說自己不太會拍照。
“芷柔長得漂亮,就該多拍照。”他指揮蘇芷柔擺姿勢。
“宇哥哥,再拍個視頻吧。拍完之後,我就能交上去,也就能轉正了。”
蘇芷柔邊從包裏拿東西邊說。
三個月前,蘇芷柔回國,進入林航所在的公司實習。
領導希望她能交一份精彩的宣傳視頻,聽聞我是戶外探險愛好者,便求林航帶我來我常去的探險地。
朋友們都很友善,積極配合拍攝。但蘇芷柔一來,就嬌聲抱怨環境,問東問西,惹得朋友們厭煩。
看在林航的麵子上,我獨自帶著他們上了山,隻盼著快點完成任務將她送走。
“哢嚓”一聲,耳邊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
我驚恐地轉過頭,發現蘇芷柔為了找更好的拍攝角度,竟走到了懸崖邊緣。
“你幹什麼?”
我又急又氣,衝過去拉她。
林航見狀,用力推開我,我一個踉蹌,從山坡上滾落,腳踝卡在石縫中。
劇痛襲來,我痛苦呻吟。
林航摟著蘇芷柔,在上麵冷眼旁觀。
誰能想到,這個冷酷的男人,後天就要和我步入婚姻殿堂。
顧不上傷心,我用盡全身力氣掙脫,用急切的口吻說:“等下可能會發生山體滑坡。沿著這條路往回走,有一處安全平台,我們先躲到那裏去。”
看了一眼我手指的方向,林航的神情稍有緩和。
“哎呀,我渾身沒力氣了。怎麼辦,宇哥哥?”蘇芷柔淚光閃閃。
林航二話不說,將蘇芷柔背起。
“我背你過去就是了。”
他把背包扔在我腳邊,讓我快點跟上。
剛才掙紮已耗盡我的力氣,我咬著牙哀求林航:“林航,可不可以讓她自己走?我受傷了,走不動。”
林航瞥我一眼。
“你一向堅強,堅持一下就到了。芷柔不一樣,她從未到過這裏,身體還不好。曉萱,別磨蹭,快走。”
他不再看我,大步朝著安全平台走去。
我隻好撿起背包,強撐著跟在後麵。
林航腳步很快,不久我就看不到他的身影。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山體滑坡了。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將我喚醒,我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好友小悠拍著我的臉頰,淚水止不住地流。
天色太晚,救援人員上不來,但朋友們都來了。
“你未婚夫帶著那個女的回來,說沒看見你,我們就知道你出事了。帶著探測儀找了這麼久,才找到你。曉萱你挺住,我們帶你下去治療。”
隊長握著我的手,聲音哽咽。
我此時已氣息奄奄。
“小悠,帶錄音筆沒有,我想說點話。”
被困在石縫中的時間太久,我深知自己無力回天。
我的一縷魂魄飄出,在空中看著小悠邊哭邊給我做急救。
我跟著他們回到營地,林航已帶著蘇芷柔去了山腳下的村子。
留守的朋友滿臉怒容。
“曉萱那個未婚夫,說那個女的身體不舒服,非要先帶她走。他一點都不關心曉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別人未婚夫呢。”
朋友們沉默許久,盡力收拾了一下我的遺體,然後聯係車將我的遺體送回家。
一股莫名的力量將我的魂魄帶走,出現在林航身邊。
他正坐在蘇芷柔床邊給她喂藥,怕藥苦,還準備了糖果。
“宇哥哥,咱們就這麼走了,曉萱姐怎麼辦啊?”
蘇芷柔的表情有些心虛。
“曉萱是老手,經常參加探險活動,我不信她會出什麼事。”林航再喂,蘇芷柔撒嬌不吃了。
林航寵溺地笑,自己把藥喝了。
我記得他有潔癖,從不喝別人碰過的東西。
林航的手機突然彈出一條消息。
他點開,手機裏傳出我微弱的聲音。
“林航,我快要死了。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林航臉色一變,關掉手機。
“宇哥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蘇芷柔問。
“曉萱就愛搞這些小把戲吸引我的注意。別管她,讓她鬧吧。都能用手機發消息,看來已經回她單位去了,咱們擔心她做什麼?”
林航摸摸蘇芷柔的頭,拿著藥碗出去洗。
我跟在他後麵,看著他熟練地洗碗,心情複雜。
在一起的時候,他說自己不會做家務,我便全部包攬。
七年了,他吃完飯就回屋休息,連碗都沒洗過。
原來他不是不會,而是不願。
蘇芷柔隻是小感冒,打了一會兒針,就已無大礙。
林航給她整理衣服,說自己已經買好了回城的車票。
“宇哥哥,咱們不等曉萱姐嗎?”
“不用。她知道回家的路,自己會回去的。”
回到城裏後,蘇芷柔把拍好的視頻交上去,果然成功轉正。
她笑吟吟對林航說:“宇哥哥,多虧了你,我才能轉正成功。今晚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當然好。”林航打開手機訂餐廳,瞥見我朋友發的消息,隨手劃掉。
一個同事看到蘇芷柔的手,驚訝地說:“蘇芷柔,你訂婚了?這大鑽戒,太漂亮了吧?”
蘇芷柔羞澀地看向林航,點點頭。
我和林航相戀七年,上個月準備結婚,雙方家長也已商議妥當。
六天前,我在林航的口袋裏發現一個裝著鑽戒的盒子,滿心歡喜。
可林航接連幾日都未向我求婚,直到我看到蘇芷柔的朋友圈。
“謝謝我的守護天使呀!這輩子終於有鑽戒了。”
配圖正是那枚鑽戒。
我質問林航,他解釋說,那是蘇芷柔拜托他買的,是我誤會了。
見我很生氣,他承諾下周就去領證,我便暫且信了。
“你低調一點,公司人多嘴雜。”林航嗔怪地看蘇芷柔一眼。
“嘿嘿,我這不是高興嗎?你以前答應我的事,都做到了。我當然要昭告天下了。”蘇芷柔挽上林航的胳膊。
林航沒有拒絕,反手攬著蘇芷柔的腰。
他們吃完飯,蘇芷柔說自己頭暈,想休息。
林航直接帶她回了我們的新房。
這套房子是我父母給我的嫁妝,才裝修好沒多久,我和林航準備領了證就搬進來。
一進門,蘇芷柔就搖搖晃晃,無力地靠著林航。
“宇哥哥,你可不可以等等我......”
她貼著林航,淚眼蒙矓。
林航僵住身子,呼吸急促起來,兩人越靠越近。
電話聲打破了曖昧的氛圍。
林航表情不悅,接起電話。
是好友小悠,她打電話說我的遺體運到了城裏,需要家屬簽字接收。
林航冷笑一聲:“我說曉萱的朋友,你們真是閑得沒事幹,她請你們幫忙演戲,肯定費了不少心思吧?告訴曉萱,她要是再鬧,我就不和她結婚了。”
小悠在那頭沉默片刻,還想再說什麼,林航卻掛了電話。
蘇芷柔似乎清醒了些,她靠著林航,小聲問:“宇哥哥,你真的不和她結婚了嗎?”
林航頓了一下。
“當年我們去海邊,是你救了我,她卻冒領功勞,還傷害了你。我一直覺得,她本質上還是那種任性自私的人。”
他捧起蘇芷柔的臉,輕輕落下一個吻。
“而你,才是我的公主。”
原來林航還在懷疑我。
蘇芷柔出國前,約我和林航去海邊。
蘇芷柔非要下海遊泳,林航陪她去,卻被海浪卷走,陷入昏迷。
我奮力遊過去救他的時候,被礁石劃傷了手臂,至今還有傷痕。
帶著救生員回來的時候,蘇芷柔坐在林航身邊,哭得梨花帶雨。
後來我說是我救的他,林航便沉下臉,給我看蘇芷柔發過來的照片。
她手臂上有一道長長的疤,比我的更嚇人。
後來蘇芷柔出國,我也淡忘了此事,沒想到林航一直記著。
“那你為什麼還要和她在一起呀?”
蘇芷柔的神色不自然,林航卻未察覺。
“因為習慣了。”他思索片刻,“她父母承諾給我五十萬,當作嫁妝帶過來。”
原來是這樣。
我木然看著他們,我竟愛了這樣的男人七年。
人一生有幾個七年?
蘇芷柔睡在了主臥。
她穿著我的睡衣,睡在我精心布置的主臥裏。
半夜,蘇芷柔說自己發燒了,林航在家裏沒找到退燒藥,給我打電話。
連續十幾個電話無人接聽後,林航變得惱怒。
“曉萱,要是再玩這種把戲,我就不和你結婚了。”
他對著手機發了一條語音,才想起我已經三天未回家。
“宇哥哥,我好難受。”蘇芷柔哭哭啼啼。
林航立刻給她披上外套,背她出門。
我以前生病,林航從不照顧我,他隻會給我倒杯水,讓我在家好好休息。
“曉萱,你經常參加戶外運動,小感冒不算什麼,忍一忍就好了。”
直到我高燒不退暈過去,他才慌慌張張送我去醫院。
折騰了一晚上,林航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對著和我的聊天框發了半天牢騷。
“曉萱,給你一個小時,再不出現,咱們倆就分手。”
他摁滅手機,沉著臉去公司上班。
早上公司有重要會議,林航業務出色,順利完成彙報,同事給他遞過來一份新文件。
“下麵說個事,十月五號,在我市懸崖的一次探險活動中,發生山體滑坡。此次事故導致一名探險愛好者遇難,相關部門正在調查。關於這位遇難的女隊員曉萱......”
林航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看到我的名字,他張大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